為了給自己打氣,猛地一拍幾案,“還不快點,難道要夫人我親自手嗎?”
靛兒和良辰兩個丫頭對了一眼,遲疑地靠了過來。
而曲媽媽早就端著一杯毒酒準備好了,只等俞筱晚被按在地上,就qiáng行灌進去。
不行!不能死在個毒婦和這些勢利小人的手中!
俞筱晚也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居然一把推開了擋在前的幾人,飛速地往室跑去。
只可惜,曹夫人帶來的人太多,兩三下就攔住了,雖然俞筱晚竭力反抗,但仍是被幾個壯有力的婆子,qiáng行按跪在了地上,良辰和靛兒兩個,一人揪住的頭發,令不得不仰起頭,一人用力扳開的下頜,讓曲媽媽將毒酒灌進去后,又用力住的鼻子!
呼吸不暢,俞筱晚不得已吞咽了一口氣,嗆的毒酒了腹中,旋即,引發出一陣絞痛。
曲媽媽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便示意婆子們松手,俞筱晚立即倒地翻滾了起來。
痛,劇痛!
淚水和著鮮,從眼角流了出來,俞筱晚忍著劇痛,勉力睜大雙眼,用兩只通紅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曹夫人和曹中睿。
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霧,過那紅蒙蒙的輕紗,看見曹夫人正得意地笑、曹中睿輕輕地啜泣……
猛地咳出一攤鮮,張著含的紅,一字一句,厲聲發愿,“我寧可永不轉世,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鉆心的疼痛襲來,睜著紅的眼睛,永墮黑暗。
3.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啊——”
從黑暗中驚醒,俞筱晚大口大口地著氣,心呯呯呯地劇烈跳,那種痛徹心扉的被背叛與被欺騙的憤怒,還在灼燒著的理智。
外面的人似乎察覺了chuáng的靜,chuáng簾被一只素白小手挑起一角,一張可的圓臉了進來,一見俞筱晚睜開了眼睛,立即驚喜地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覺著還好麼?要喝水麼?”
初云?三年前投井自盡的初云?
俞筱晚震驚地睜大眼睛,難道,這里是地府?
初云地問,“姑娘怎麼這樣看著婢子,好象不識得婢子了似的?”
初云,竟不怨呢。
俞筱晚熱淚盈眶,一把抓住初云的手道:“初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應當為你求求qíng的。”
當年初云與曹府中的丫頭爭吵,按規矩要打十板子,可是曹夫人竟讓人了初云的子行刑。雖然打板子的是老婆子,可當時竟正巧有一個外院的男管事“無意間”路過,將初云的難堪狀看在眼底,初云想不開,投井自盡了。
現在想來,這都是舅母的計劃,先一步一步除去的丫頭,再將自己的人安排到的邊。都怪太弱,縱然對事qíng的始末懷有疑問,卻也不敢向盛怒中的舅母求qíng,才會令初云香消玉殞。
真是恨死自己這種xing子了!
初云被小姐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慌忙將初雪和趙給喚了進來。
看到趙媽媽,痛哭中的俞筱晚忽地一頓,旋即撲到趙媽媽的懷里,哭得更加傷心,“媽媽,我們終于在地府團聚了。”
趙媽媽愣了愣,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小姐呀,你不過是坐馬車走遠路不習慣,吐了一場,大夫說好生休息一天再上路便沒事了。”
“啊?”俞筱晚頓時怔住了,眼淚也忘了流。
抬頭打量了趙媽媽和初云幾眼,這才發覺,們都是幾年前的樣子,趙媽媽的發間沒那麼多白發,而初云和初雪的樣貌也不過才十三四歲……心中驚駭著,遲疑地出自己的手看,白皙、細,只是手很小,似乎還是年時的樣子。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經過反復多次的確認再確認,俞筱晚終于弄明白,自己重生到了四年前。
這一年,父親忠信伯在打獵時,不慎從馬背上摔下,醫治無效而亡;母親悲傷過度,也跟著去了,丟下年僅十一歲的。是父母的獨,俞家無人繼續伯爵之位,朝廷收回了爵位,另賜了良田百頃,財寶無數,作為補償。
母親臨終前將托付給舅舅曹清儒,是敏表哥親自上汝來接的。還記得,途中的確是病過一場,算起來,明日就會到舅舅家了,又要與偽善的舅母和懦弱自私的睿表哥見面了。
只要一想到這兩個人,俞筱晚的手便恨得握拳,莫非,是上天垂憐,特意安排來揭穿舅母的偽善面,為自己清洗冤屈、報仇雪恨?
微微凝眉,仔細思索著如何對付慣會裝賢惠的舅母。前世繼承了母親的傾城之貌和善良的xing子,幾乎從未與人紅過臉,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要如何辦才好。
趙媽媽服侍著小姐用過飯、梳洗完,里就開始念叨,“明日就要到曹府了,小姐還是聽老奴說一說曹府中的人和事吧,這不是打探旁人的私……”
的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俞筱晚仰起小臉道:“媽媽現在說與我聽聽吧。”
“您愿意聽了?”趙媽媽又驚又喜,忙將自己多方打聽到的訊息,一一細稟。
“當年,舅夫人嫁曹家不久,就懷上了一胎,后來了,之后幾年都再沒開懷,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給舅老爺抬了一個武姨娘,生了敏爺。敏爺一生下來,就被舅夫人帶在邊,原是要按照習俗,待敏爺滿了六歲,正式記族譜過繼到舅夫人名下的。哪知在敏爺四歲那年,舅夫人竟再度懷孕,生下了睿爺,舅夫人便立即將敏爺還給了武姨娘。”
“這麼一來,敏爺的地位就難堪了,原本一直當嫡爺養著,外邊的人也都知道,可轉眼又了庶子。我聽夫人說過,老夫人和舅老爺的意思,還是依原來的,將敏爺過繼給舅夫人,當嫡子養,可是舅夫人不愿意,只是不敢太過qiáng地拒絕。這麼些年來,敏爺一直就是這樣不嫡不庶的……”
俞筱晚邊聽邊將前世的一些經歷拿出來對照,瞬間明白了許多事qíng。難怪舅母對敏表哥總是有些外熱冷,陷害的同時,還要捎帶上敏表哥,原來還有這個緣故在。
敏表哥比睿表哥大了近五歲,很早就在衙門里任了個小主事,為人平和謙虛與世無爭,辦事沉穩老練世故圓,比只知道詩作對的睿表哥,似乎還qiáng上一些。若舅父曾說過將敏表哥當嫡子養,那麼這個伯爵之位,舅父很有可能考慮由敏表哥來繼承。
正思索著,門外傳來初雪的通稟聲,“小姐,敏爺求見。”
俞筱晚忙道:“敏表哥快請進。”
話音一落,曹中敏便轉過屏風走了進來,他十七八歲的年紀,穿一藏青蜀錦對襟直衫,頭發用玉簪束著,腰間僅佩了一個荷包,腳踩皂底云靴,俊郎沉穩。來到近前,在靠墻的八仙椅上坐下,先是關切地問,“表妹的子可好了些?”
俞筱晚地道:“多謝表哥掛懷,好多了。”
曹中敏又關心了幾句,才轉了話題,“明日就能京了,表妹有什麼要見的人,可以在京前見一見,否則到了府中,表妹住在宅,就有諸多不便。”
俞筱晚心中一,這話是在暗示說,我應當先見一見俞管家麼?看來,敏表哥在暗中與舅母作對呢!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自己困在后宅之中,不方便四奔波,若是能與敏表哥聯手,必是如虎添翼。
前一世,年紀太小,經營這類煩心的事都不愿理會,而且一個還未出閣姑娘見外男終是有些不妥當,印象中,似乎只見過俞管家兩面,就在舅母的挑唆之下,賜了些遣散銀子,讓他離去了。這一世既然要看管好俞家的財產,自然要見一見這位父母口中忠心的管事。
拿定了主意,便頷首道:“還是表哥想得周到,明日一早請表哥安排俞管家來見我吧。”
4.驚馬
俞文飚是俞家的家臣,沒有賣契,所以在見到小姐之時,僅只是抱拳拱了拱手,“給小姐問安,不知小姐傳喚小人,是為何事?”
說完,俞文飚就退守到一旁。
“文伯請坐。”
“謝小姐!”俞文飚很自然地謝過之后落座。
俞筱晚輕地向領路的曹中敏道:“還請敏表哥暫時回避一下,我要與文伯商量莊子上的事qíng。雖說我見外男不甚妥當,但俞家僅留下我這一個孤,事且從權,也是沒法子。”
俞文飚訝異地抬眸看了小姐一眼,旋即又垂下目,心里卻在想著,小姐怎麼忽然開竅了,之前自己想與說說經營上的事,都讓自己與曹中敏談……
曹中敏亦是暗暗一驚,表妹怎麼忽地防范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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