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的臉,蔣煜就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他被拋棄過,自然清楚自己的境地就是隨時都可能被無拋棄。
雖然他不喜歡霍昀洲和沈念安,但他也不喜歡自己被別人拋棄這種覺。
“我可以帶他們上山。”
蔣煜冷不丁道,“我爸死前跟我說過,那伙人的據點我知道在哪里。”
“小煜。”
沈念安打斷他,“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冒險。”
以前由于的疏忽導致小煜跟分開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
至于小煜現在并不能接這件事,沈念安并不會責怪他。
孩子生下來一無所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后天周圍人引導和影響的。
錯的不是他,是把他教這樣的人。
但在沈念安心里,他永遠還是個孩子。
沈念安細心給他整理床鋪,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的態度不容商榷,剛才班納警長都差點要槍了,也只忙著自己手里的事。
“你好好休息,回國的事不會耽誤太久。到時候我跟你舅舅就帶你去更好的醫院接治療。”
接了這麼多天,蔣煜對他這個舅媽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都說霍昀洲在外呼風喚雨,說半個京城是霍家的也不為過。
但他看得清楚,在家里明顯是沈念安更有話語權。
“我沒有說我要去送死,你們也想回國對吧?再這麼耗著,他們是不可能讓我們離開的。所以我愿意幫你們回國,但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是蔣煜第一次平靜跟他們談話,陌生,疏離,霍昀洲注意到沈念安平床單的作慢了下來。
他們都覺到蔣煜不是在把他們當家人,而是談判的對象,悉的陌生人。
這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悲哀。
他知道沈念安難,但也只能找個借口把支開。
“安安,去外面幫我買瓶水吧。”
沈念安吸吸鼻子,掉即將掉下來的眼淚,裝作若無其事離開了病房。
霍昀洲在沙發坐下,疊著長,面無溫,雖然小煜是跟他有一層緣的,但他本不覺得這層關系有什麼意義。
他的母親霍昕若是霍昀洲二叔的兒,當初小煜一生下來就被霍昕若拋棄了。要不是沈念安心善把他帶回來養,霍昀洲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小煜這麼一個人。
換句話說,他今天之所以坐在這里,完全是看在沈念安的面子上。
“說說你的條件。”
蔣煜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不在,他反而松了口氣。
“我要見我媽。”
霍昀洲挑眉,“哪個?”
“我只有一個。”
霍昀洲十指叉,沒立即接話,很顯然,蔣煜說的那個人是霍昕若。
他記得霍昕若因為患上了嚴重的肝炎,從監獄里轉到了療養院,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見干什麼?”
“用不著你管。”
霍昀洲勾,像個看客一樣看他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
“你見不到了。”
蔣煜驟然朝他去,年還是藏不住心里,下意識的瞳孔放大就已經暴了一切。
“死了?”
霍昀洲冷笑,“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兩樣。詐騙,謀殺,我留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
蔣煜一時被麻痹,只聽到他的后半句。
“你把怎麼了!”
“你這麼在乎干什麼?”霍昀洲掏掏耳朵,不痛也不道,“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沒有養過你一天,這一點,蔣恒沒跟你說過?”
蔣煜不說話了。
他的口袋里裝著霍昕若的照片,以前他一直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樣子的,后來蔣恒給他看了霍昕若的照片,他才漸漸對母親這個角有一個大致的廓。
他問自己恨嗎?
當然恨,被拋棄的滋味不好,這讓他到現在都有一種隨時隨地會被拋棄的不安全。
但他更想得到一個答案,為什麼不要他。
哪怕這個答案很傷人他也想知道。
過了一會兒,霍昀洲聽到他頹廢地問:“當時不要我......是不是有苦衷?”
“沒有。”霍昀洲毫不猶豫,“你大可放心。”
蔣煜強忍著酸,他以為自己早就不會對有什麼期待,但還是心疼小時候那個母的自己。
霍昀洲把他的忍耐看在眼里,“雖然不要你,但是后來有個人義無反顧地把你帶在邊。”
他說的是沈念安。
但蔣煜想的是蔣恒。
“對。我爸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
蔣煜沉著冷漠,諷刺道:“他就算是死也都替我考慮著,不像某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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