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0章流浪吧里

喧囂是外面的。

與屋子裡沒有關係。

黑巫師們被邊緣學院的執法隊押走了。

客人們也紛紛識趣的離開了流浪吧，作了鳥散。

影子貓帶著那名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青袍巫師再次消失在影里，鄭蘇珊與宥罪獵隊其他獵手們在蕭笑的帶領下又回了DK的二層閣樓。

很快，空曠的酒吧里就只剩下兩位巫。

隔著高高的吧臺，相對而坐。

檯面擺了兩杯尾酒，都是琥珀為基酒，調和了青蜂兒、海妖朗姆的金青藍三酒，只不過蔣玉面前的是經典款，杯子邊緣了一片檸檬，杯子里多了一個冰塊，而蘇施君自己卻直接把檸檬twist（擰皮）了，杯子里裝飾的是迷迭香，當然，也加了冰。

「——我覺得你的杯子搭配一朵干玫瑰更恰當一點兒。」

蔣玉瞥了一眼蘇施君的杯子，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語氣不帶有丁點兒緒，彷彿只是就事論事：「玫瑰花更符合你優雅、甜的氣質。」

當然，干玫瑰代表『死心與的終結』，迷迭香代表『忠貞的』這種小細節，就『不在』的考慮範圍之了。

「玫瑰或者迷迭香，對我而言，其實沒多大區別。」蘇施君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摘下眼鏡，整個大廳一瞬間似乎都亮堂了幾分：「——倒是檸檬，你要不要再恰兩片？」

絕對的容貌優勢下，蔣玉剛剛從言語上獲得的幾分氣勢頓時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抿了抿。

努力剋制自己心底的欣賞之——畢竟之心人皆有之，到了一定境界，是自帶友善環的，即便相互為敵也很難心生惡意。

「——不用了，謝謝……你找我有什麼事？」蔣玉勇敢的直視著對面的巫，語氣一如既往平靜，只不過表稍稍僵了一點點。

原本剛才打算與獵隊一起離開，卻不料這位月下議會的上議員出聲留下了。對於這種級別的『熱鬧』，不論影子貓還是宥罪其他獵手們，都敬謝不敏，沒一個想留下來看戲的，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蘇施君沒有立刻回答蔣玉的問題。

而是擺弄著那塊被絞乾水的檸檬皮，停了停，才反問道：「——你知道他回來了嗎？唔，你應該知道的，我記得那天丹哈格聽證會上，鐘山的傳奇也坐在主席臺上。」

蔣玉微微蹙了眉。

不知道這位上議員提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所以繼續沉默著。

「——他回來，卻不回青丘公館，也不去DK或者鐘山公館，你覺得，這是為什麼？」蘇施君瞥了對面的巫一眼。

「為什麼？」蔣玉終究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我有個猜想，姑妄說之，你姑且聽之。」

青丘公館的主人輕笑了一下，並未繼續賣關子：「我聽說以前有位重傷后陷沉睡的巫醒了……你知道，狐五是DK的掌柜，幾年前，某人曾經安排它每天去三有書屋門前敲五百二十八赫茲聲音的音叉——這涉及一個比較冷僻的神學魔法，五百二十八赫茲的聲音可以喚醒生命的靈，激活生命最深的魔力本源，促進生命的蛻變與進化——總之，一年前，或者幾個月前？時間不確定，狐五接到某人的傳訊，讓他不用再敲音叉了。」

話已至此，毋需多言。

蘇施君端起自己的酒杯，就著鼻尖瀰漫的檸檬香氣，小啜了一口，味道醇厚的琥珀彷彿釀的月，帶著屬於青蜂兒的冰涼與海妖朗姆的狂野，一齊綻放在舌尖，味覺與嗅覺相輔相，讓人神清氣爽，彷彿化了一沓清心符。

蔣玉眼神稍稍恍惚了一下。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撒托古亞肆的小世界，看著吉普賽巫在半空中尖著『記得你答應我的！』；看著吉普賽巫撲倒在泥地里，雙手十指叉，抵著額頭低聲祈禱；看著吉普賽巫的指尖鑽出一片綠芽，繼而百上千片樹葉托住墜落的靈。

看著變一株小樹。

如蛇，盤踞樹榦間，酒紅的波浪長發安靜垂落。

蔣玉閉上眼睛，最後那片白茫茫的世界似乎再一次出現在的面前，刺的睜不開眼。

許久。

重新睜開眼。

就像那天，清醒后回到祥和的沉默森林一樣，今天，睜開眼，那些烙印在腦海中的畫面一點點消散，回到了流浪吧。

「所以呢？」年輕巫顯得異常冷靜。

蘇施君驚訝的放下手中酒杯。

「你知道傳奇巫師的數量是有定數的吧。」

月下議會的上議員斟酌著，指尖劃過杯沿，語速很慢的說道：「就像咒一樣，就傳奇的路徑就那麼多，但每條路走到盡頭的卻都只有一個。很多時候，決定你能不能走下去的並不是毅力、機緣或者旁的什麼大道理，單純就是運氣。你走上一條沒人的路，即便再崎嶇，也是一條通天大道。相反，如果路上人很多，太擁，即便你再專註，也可能因為不走運，被人下賽道……總而言之，路上太擁，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沒必要說的這麼晦。」

蔣玉頗為失禮的撇了撇：「這裡就我們兩個，不必講貴族巫師們那一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我覺得，無所謂。每個人都有好的記憶，但人不能活在回憶里。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他不會幹涉我，我也不會幹涉他。」

呼。

蘇施君吁了一小口氣：「這話聽上去可不像一個九有學院畢業的巫師，倒像是阿爾法人……其實對我而言，多一個吉普賽巫或者多一個北區大巫師，並沒有多區別。波塞咚與大靈們終歸都住在青丘公館。但對你而言，卻不是什麼好消息……只是相對於們，我更喜歡你，所以今了一些廢話。是我多事了。」

說著，舉起手中酒杯。

蔣玉遲疑了幾秒。

也舉起手中杯子，與蘇施君輕輕了一下。

月下議會的上議員展一笑：「——喝酒的時候就不要板著臉了，顯得太沒趣。對我們這些生在世家的巫師而言，人生就是一場被縱的比賽。既然上了賽場，就玩的開心一些，不要自己跟自己耗。」

蔣玉表嚴肅的放下酒杯：「我板著臉，只是因為表做多了容易長皺紋。我與你相比，為數不多的優勢就是年輕那麼幾歲……雖然這點優勢極其渺小，但我也會努力保持下去的。」

蘇施君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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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有時候，寫完，返回去讀，覺我寫的真他媽好！再讓我寫，肯定寫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