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雪還想再說什麼。

“閆小姐，請吧。”

白江與微笑著手，禮貌卻也堅持，客套道：“車子在門口。”

“你們……”

閆雪的臉青青白白，最終定格在惱上：“走就走，我倒要看看你們霍氏有多手眼通天，能找到什麼樣的人穿上這禮服，給陸助理屁。”

被當眾趕走，心里氣。

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大步離開。

整個化妝間的氣氛冷了下來。

“霍總，宣發會還有四十分鐘……”

琳達不安地看眼時間，小心：“閆小姐走了，主持怎麼辦？”

心里有些焦急。

玩了。

誰也沒想到，霍司州竟然這麼果決，當場換人。

真的搞砸了宣發會，作為主要負責人，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越想心里越著急，也顧不上別的：“閆雪跟薛小姐是朋友，不然請薛小姐說和……”

霍司州下意識看向陸念。

正低著頭站在角落里，存在很低，看不出什麼異樣。

心頭莫名涌上煩躁，聲音冷厲：“出去！”

琳達噤聲，不敢多說。

陸念混在人群里跟著往外走，同樣焦慮后續安排。

男人冰冰涼涼的聲音響起：“陸助理留下。”

陸念愕然。

其他人也不由看兩眼，尤其是琳達惡狠狠瞪。

等人都走了，化妝間里只剩下兩人。

陸念有些局促，小聲：“霍總，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霍司州靜靜地看著沒說話。

向來穿得嚴嚴實實，大的服蓋不住的瘦削。

他親自把玩丈量過，知道蟄伏在的曲線有多玲瓏人。

他視線所過之，莫名有種細微的意。

陸念更加不自在，埋頭不安道：“霍總，抱歉。是我沒做好工作，都是我的責任……”

的眼眶微紅，含著點淚意。

委屈嗎？

有，但更多的是恨自己不夠警惕。

明知道對方刻意為難，還掉以輕心。

宣發會這麼重要，請了那麼多家，如今反倒要害霍氏變個笑話。

“的確是你的責任。”

男人起，高大的影極迫力。

冷寂的目向，像沉重的大山。

陸念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被塌了，伶仃脆弱的脖子快被斷一樣。

“我，我會負責的。”

蠕，含淚道：“霍總，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合適的主持人選。結束后不管您怎麼懲罰，我都沒有怨言……”

能不能不要開除？

最后一句話在心底，陸念的心臟也跟著沉甸甸的，連帶著胃部往下墜。

整個人像是剛從寒潭里撈出來，冷而狼狽。

“陸念。”

霍司州問：“你甘心嗎？”

陸念“啊”了一聲，傻愣愣張開看著他，不準他的意思。

“禮服首飾，都是你費盡心思弄來的。”

霍司州聲調冰涼，平鋪直敘：“為了宣發會付出多，沒人比你自己清楚。你甘心努力白費嗎？”

他神也是冷漠的，不帶任何彩。

陸念的心卻像是被橫空飛來的大錘重重敲擊，眼前出現朦朧彩。

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但……

“我……”迷茫：“我又能怎麼辦？”

四十分鐘，去哪兒找個能力過又漂亮的主持人，既能穿下禮服，又能在這點時間里化妝結束，記住流程臺詞？

還得對新能源有重組了解，隨機應變面對各種提問。

“你上。”

霍司州平靜道：“這個尺碼，你穿得下。”

陸念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開玩笑或者狎玩的緒。

黝黑的眼眸中只有漠然，仿佛這個決定微不足道。

“我，我不行。”

陸念白著臉，下意識否定：“我我本不會主持，我沒看過臺詞……我不行的，霍總，我真的不行……”

的眼中流出恐懼，越想越覺得荒謬。

從小就是邊緣人，別人的注視只會讓恐懼。

會搞砸的！

已經闖了這麼大的禍，不能再添了。

“霍總，我真的不行，宣發會這麼重要，我不可以。”

陸念發抖：“不如，不如讓琳達姐來，大方自信又漂亮，口齒伶俐……比我合適……”

至于禮服和項鏈……

無所謂了。

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早就習慣了付出得不到回保。

“你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你為合作做出的貢獻被抹殺嗎？”

霍司州涼聲道：“只有更大的貢獻，才能彌補失誤。”

陸念攥了拳頭，貝齒咬住瓣。

眼前閃過很多，有每天鍥而不舍蹲守史斯，有四奔波求人收集手工藝品，也有淋著雨跑到腳底起泡……

其中的艱辛不需要說，淚水朦朧眼睛：“可，可我不行啊，我真的不行……”

“你行。”

霍司州看著，一字一頓：“我相信你行。”

陸念震住，渾麻麻，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像浩瀚深淵，有種奇異的堅定力量。

看著他，陸念腦海中飛快浮現很多念頭，來不及細想又消散。

為了這個項目熬夜啃資料，論了解程度不比任何人差。

材消瘦，XS是的尺碼。

是專業聲優，咬字發音不比專業主持人差。

死死咬著牙關，陸念沒發現，不再發抖了。

掙扎囁嚅：“我，可我是個男人……”

“假男人？”

薄輕勾，霍司州出點輕蔑：“當男人，你有那件兒嗎？”

目毫不掩飾地往下掃去。

陸念的臉頰漲紅了，張不知不覺消失，的心底有什麼漸漸復蘇。

最后打的，是男人冰冷的話：“工作失誤是無能，中別人算計是愚蠢。霍氏不需要廢，不能彌補錯誤，就為它買單。”

他看起來冷無，是最標準的上司模樣。

陸念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他真的會開除。

不能離開霍氏。

想想病房中的陸爸爸和陸媽媽，再想想上的債務……

輕吸一口氣，陸念眼神漸漸堅定：“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