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堯的語氣平直，嗓音低沉，好像在說一件和他不相關的事。

但那雙黑眸中，卻是攝人的冷。化不開的冰霧在他眼底凝聚一把把刀刃，朝著陸惜晚刺過去。

他周彌漫著層層的低氣，得陸惜晚不過氣來。

艱難地彎了彎角，陸惜晚著還咧著看戲的裴云，毫不愧疚地將戰火轉移到他上：“季總，這話是裴總說的，您應該是問裴總，問我做什麼？”

“裴總，您為什麼覺得季總很失敗啊，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陸惜晚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季盛堯功被的話帶偏，轉而去針對裴云：“裴總，您說呢，我為什麼失敗？”

裴云神毫未變，他也不怕季盛堯的冷臉，戲謔道：“季總被自己的合作方嫌棄，難道不算失敗嗎？”

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還一副勸誡的樣子，“季總啊，有時候合作也要注意底線，別老想著手別人的公司，這不，人家就差到我面前說你搞霸權主義了。”

“哦？”季盛堯眉心一跳，“陸經理，我什麼時候搞霸權主義了？”

一邊是裴云看好戲的神，一邊是季盛堯不滿的臉，陸惜晚額頭滲出麻麻的汗水，不知道該怎麼接。

該死的裴云，肯定是故意刁難的。

閉了閉眼，陸惜晚索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得罪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就算再得罪一點又能怎麼樣？

反正裴云是一定會和他們合作的，就算失去了季氏這個合作商也無所謂！

“季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陸惜晚語氣嘲諷：“是忘了您是怎麼在辦公室威脅我要終止合作的嗎？還威脅了不止一次，您這樣不就把取消合作掛在邊上的合作商，哪家公司不想趕找下家？裴總，您說是吧？”

裴云已經笑得前仰后合了，他看著季盛堯鐵青的臉，掌笑道：“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季總，沒想到貴公司竟然是如此對合作商的，我看陸經理說得很對嘛，您這樣的行為，哪個合作商能忍得了？”

季盛堯不管裴云的嘲笑，眸中閃爍著如野一般狠厲的，死死盯著面冷淡的陸惜晚，看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把吞吃如腹。

陸惜晚毫不畏懼地瞪向他，心里卻發虛，手心都滲出了汗水。

“季總這麼看我做什麼？我有說過一句假話嗎？”理直氣壯地反問。

季盛堯咬著牙，從牙里出兩個字，“沒有。”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在裴云面前失態，面迅速恢復如常，只有繃的下頜在昭示著他心的不平靜。

“但裴總不會真的以為陸經理說的就是全部的事實了吧？”季盛堯解釋道：“我的確幾次三番說要終止合作，那是基于陸經理的工作能力實在是讓我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聽他的意思，好像要把責任推給，陸惜晚立刻說道：“季總這話也太有意思了。您吩咐的工作我全都完了，您朋友自己的工作出了問題也要歸結到我上，這我不能接。”

提到了周甜甜了，季盛堯的臉立刻變了，眸中夾雜著憤怒與兇惡。

“陸惜晚！”他警告道。

陸惜晚才不管那些，既然已經將兩人之間的遮布扯了下來，索就說個痛快：“季總，您讓我教授您朋友工作技巧，我幫了，但是您朋友自己做不好就想往我上甩鍋，我不了。我不是去孩子的，您幾次三番以此來威脅要終止合作，那就終止吧，只要您別虧欠我們違約金就好。”

“哈哈哈！”裴云發出驚天笑，“都說季總有個十分寶貝的朋友，果然是個‘寶貝’啊！季總啊，要我說，你家里那位如果真的不行就讓在家里待著，你看看，把陸經理都什麼樣了！”

季盛堯再也維持不住平靜，沉沉的視線掃過裴云和陸惜晚，一言不發地轉離去。

裴云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喊他：“季總，季總別走啊，再說幾句唄！”

季盛堯的步伐走得更快了。

眼見著季盛堯的影消失在眼前，陸惜晚只覺得心中一片爽朗，終于把自己以前就想說的話說出口了，見他落荒而逃的樣子，竟然有一快。

再瞥向裴云，陸惜晚調整了一下表，輕舒口氣，“裴總，熱鬧也看夠了吧？和我們公司合作的事，您考慮的怎麼樣？”

看了一場這麼彩的戲碼，裴云心很好。他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褪去，“合作的事啊，其實陸經理心里早就有數了，不是嗎？”

陸惜晚心口一震，眸躲閃：“裴總的話，我聽不太懂。”

“哈，陸經理怎麼可能聽不懂呢？”裴云又恢復了玩味的神，歪著頭看著：“如果陸經理心里沒數，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和季盛堯撕破臉？不就是因為你篤定我會選擇合作麼？”

他的話就像是驚雷一樣響在陸惜晚的耳邊，死死咬著，垂下了眸子，心底一陣苦蔓延。

裴云也無意為難，見沉默，便主說道：“一會兒讓你們公司老板來找我，把合同簽了。”

陸惜晚這才抬起頭，臉上卻沒有喜悅，只是公事公辦地說了句客套話，“好的，謝謝裴總，您選擇我們公司，一定不會失的。”

裴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眸一閃，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惜晚，“陸經理，你現在有男朋友麼？”

話題跳躍得太快，陸惜晚愣了一下，有些警惕地問道：“不知道裴總問這個做什麼？”

裴云：“陸小姐不要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對你很看好，不想你因為的事而耽誤工作。”

陸惜晚狐疑地看著他，卻只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坦然。

心念一，神突然變得傷起來，緩緩道：“我目前還沒有男朋友，可能以后也不會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