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園是八點前進校，第一天接，他們約在了七點。

姜海四點多就醒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爬起來做早餐。

原本只是打算簡單的攤幾個蛋餅，后來覺得太干了，便熬了一小鍋皮蛋瘦粥，再后來認為營養不太夠，又當場搟了皮兒，現蒸了一籠小湯包。

最后臨出門前，桌上已經堆放得滿滿當當，甚至有兩只保溫桶。

也虧得常年帶飯，最不缺的就是便當盒。

六點四十五，姜海抱著這一堆東西，等在了約定的路口。

正直初秋，朝剛從水平線升起沒多久，遠方的天際依舊殘留著青的薄霧，可整條街已然是車水馬龍。

許是天氣太好了，也可能是心難得的充滿了期待，不由地想起年時，母親也曾牽著自己的手，一起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那時候車輛很，那個人的心還沒有那麼臟那麼壞……

叭。

微微一驚，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黑的休閑車已經開到了面前。

“快上車啊！”

副駕駛的車窗半降，出白芊那張甜的笑臉。

姜海有點意外，以為是由鄒言單獨帶悉流程，為此還在心里面打了很多腹稿，生怕張到舌頭打結，生怕一不留意又說錯了話。

白小姐也在的話，那就輕松多了，可以繼續當個背景板，不到萬不得已不開口。

的表頓時輕快起來，打開后車門時，與鄒言對視了一眼，后者臉卻有點冷，像是在不滿什麼。

姜海坐進車里后，假裝不經意地低頭掃了下自個兒。

他在不滿意什麼呢？服嗎？可這套是剛添置的，簡約又端莊，很符合現在的份。

“姜小姐，你這大包小包的？”白芊滿臉好奇。

“呃，這是我給林臻帶的早飯。”

“可他的早飯，一向是去兒園吃的呀。”

“啊？哦，是嗎……”姜海失地扯了扯角，又為自己的無知到愧。

原來現在的兒園學費里，不僅包含了中餐，還有早副餐和下午茶。

考了那麼多證書，到頭來，連如此簡單的事都不曉得。

“你這聞起來好香啊。”白芊忽然道。

回過神：“不知道白小姐吃過早餐沒，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吃不掉我就給公司其他人，多謝啦！”

“嗯……不用謝。”

白芊主將袋子接過來放在膝頭上，一邊撥拉著查看，一邊笑著對旁的男人道：“可真富啊，有小籠包和皮蛋瘦粥呢，要是好吃，以后你要麻煩姜助理經常幫我帶啦。”

鄒言抿著角，沒說話。

后排的小男孩重重地合上繪本，塞進了書包里。

姜海住的地方有些偏，抵達兒園時，已經七點四十五分。

四周熙熙攘攘，全是車輛和人。

姜海走在最后面，著前方那對男和背著書包的小小影。

“爸爸再見，白阿姨再見。”

鄒林臻禮貌的說完，轉走進校門。

幾步后，他忽然想起什麼，頓住了腳步，不過很快，又邁開小短跑遠了。

沒有小朋友在車上，姜海的境似乎更尷尬了。

從來不知道鄒言也有如此溫的一面，在過去那麼多年的想象中，對方就算是中應該也是不茍言笑的一張臉。

不對，他在床上，好像不太一樣。

兩只耳朵會發紅發燙，脖子上青筋浮現，后肩胛理不住地僨張，宛如連綿的山脈，俯下來時，就像林間的。

兇狠又野。

他和白小姐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應該不是。

對自己那是懷著恨意的發泄，對待那般好的未婚妻，肯定是小心翼翼，呵護如珍寶……

“姜助理？”

冷淡地嗓音傳來，一抬眼，發現車里只剩兩人了。

窗外，白芊的影越來越小，轉眼消失在了大廈的旋轉門里。

“臉這麼紅，你在想什麼？”

男人神平靜，是正常的老板關懷下屬的語氣，只是多了一分對總無緣無故走神的質問。

“我……”

姜海張了張，啞口無言。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要說都怪他太過頻繁地與未婚妻秀恩，導致開始胡思想？

荒謬。

明明是自己的問題，本沒理由怪罪到旁人上。

“對不起。”

人低下頭，從而錯過了對方眼中毫無遮掩的打量。

那本，就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沃爾沃再度匯車流，往律所駛去。

鄒言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稍稍扯了下領帶，淡淡道：“從昨天起，你已經說過很多次對不起了，我招的是私人助理，不是罪人。”

這話在正常人聽來是調侃，可落在姜海耳中，卻是審判。

但不能繼續做個烏，那會令人起疑。

“是我沒調整好心態，以后不會了，鄒律師。”

“嗯，你的不自在，是因為我和芊芊嗎？”

“啊？”微微一驚，連忙否認，“當然不是，您和白小姐剛訂婚，時時刻刻想在一起是正常的，我完全能夠理解。”

“……真的嗎？”

“發自肺腑！”

姜海自認就差當場發誓了，可對方聽完之后，臉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好像更沉了一些。

這一路，他們沒再談，直至進到地下車庫，停穩熄火，鄒言拔下鑰匙，返遞了過去。

“不管你自己有沒有車，這個就是你以后的接送車，只要還在律所工作，就開它，明白了嗎？”

“明白。”

“油錢和保養，找財務報銷。”

“好。”

“你現在住的房子，買的還是租的？”

“……租的。”

一來一回到這里，姜海忽然有種強烈的預。

果然，男人下一句便是：“退了，律所會給你安排。”

姜海：“……”

這麼財大氣的嗎？

如果真是個打工人，肯定已經高高興興地應下了，可只是個來去匆匆的小，實在不敢再心安理得的福利。

“我剛給過一年的房租，現在退，一分錢拿不到，我知道您覺得我那邊有點遠，但您放心，絕對不會影響接送小朋友的。”頓了頓，又鄭重地補上一句，“您要有什麼事，我也肯定能隨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