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時，尹明毓跟各家的小娘子們約好明日還在這宅子里見，便送走了們。

戚夫人來得晚，并不急著走，在堂屋等著尹明毓回來，才笑著問：“你還說我來幫你促蹴鞠賽，你自個兒不就說通了嗎？”

尹明毓道：“我一人哪，我可是提了您，們才改變了態度，還是您厲害。”

微一頓，無奈道：“您不知道，劉司馬夫人說兒家弱些才好看好嫁人，我瞧著劉娘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戚夫人當然也注意到劉娘子了，嗤笑道：“姑娘家知禮明理，才是極重要的，且我瞧那姑娘像是練武的好苗子，若是生在武將家，或是再早些年，許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瞧教他們養得，畏畏。”

是極厭煩人畏的，可又忍不住嘆道：“我是眼瞅著姑娘們越來越被拘著……”

尹明毓未嫁前，甚出門，對此沒什麼覺，只是道：“我就是想蹴鞠玩兒而已。”

戚夫人豪爽地擺手，“想玩便玩兒，在這南越，誰能管得到你？”

尹明毓也是這般想的。

隔日，尹明毓送謝策去了節度使府，便趕到宅子，劉娘子等一群娘子已經在里面等著。

尹明毓也不擺架子，直接金兒銀兒教眾娘子們蹴鞠，一群小娘子跑跑跳跳，沒多久便氣吁吁。

“弱”的劉娘子得格外厲害，回去的時候腳底下甚至有些打晃，劉司馬夫人為了兒能在節度使夫人面前臉，不得不讓吃得多了些。

而第三日，尹明毓便穿上了一干練的胡服，有些像男裝，但有些不同，經過繡娘巧手，颯爽又漂亮。

之前也穿過男裝出行，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鬧市，又這般模樣出現在這些小娘子們面前，們便以為這就是京城的流行，回去也悄悄做起類似的服來。

且有些娘子頗心靈手巧，又加了本地一些東西，極為出彩。

有些姑娘是不喜歡蹴鞠的，尹明毓也沒強求，也不止準備了鞠球，還有些別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一路上買的話本，就極小娘子們喜歡，不蹴鞠的時候，好些都抱著話本看。

尹明毓只瞧著這麼一大群年輕的小娘子，就心頗好，白日里都耗在宅子里。

謝策覺得他冷落了，想要鬧小脾氣，又怕母親給他做蒸糕，便悄悄找到父親，繃著小臉極嚴肅地說：“父親，你不關心母親！”

謝欽整日埋首于公務，此時看著還沒有桌案高的謝策一本正經的話，無語：“何出此言？”

謝策控訴：“母親都不回來了！”

謝欽：“……你想多了。”

他們每晚同榻而眠，與先前并無不同，反倒尹明毓每日紅滿面，回來的時候心好，夫妻二人也頗為和諧。

謝策不高興地噘。

謝欽認真道：“人皆有自己的事做，我如此忙碌，你亦要讀書習武，后宅里妥當，難不要教你母親日日空耗在你邊，郁郁不樂？”

“沒有。”謝策的小腦袋瓜轉得飛快，“我想一起睡。”

謝欽直接拒絕。

謝策又提出另一個要求：“我要跟母親去玩兒。”

他還怕父親不答應，可憐兮兮地出一短短的手指，“父親，就一日……”

謝欽和他對視，片刻后道：“我與你母親商量一二……”但與不，他不作保證。

他話還未說完，謝策便已經歡快地行禮，道：“謝父親。”

晚膳時，三人圍坐在桌邊，謝策不住地向父親眼睛。

謝欽：“……”

桌上只三人，他做得如此明顯，當另外一個大人看不到他的神嗎？

尹明毓若無其事地吃飯，當作沒看見。

謝策繼續眨眼，還不知從哪兒學得，直沖著母親撇下，示意父親幫忙說話。

謝欽容忍他許多，此時實在忍無可忍，便嚴厲道：“注意禮儀，好好用膳。”

尹明毓含笑看著謝策。

謝策小眼睛瞥向，一與母親對上視線，立馬端正地坐好，規規矩矩地吃飯。

尹明毓眼帶笑意，手肘悄悄了謝欽一下，眼神問他怎麼回事兒？

謝欽微微搖頭，并未在此時回答。

待到晚膳結束，謝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第一次將極其熱切的眼神全都給了父親。

謝欽面平靜地目送他出去，方才無奈道：“我謝家從未有過如此活潑的孩子。”

尹明毓馬上撇清，“與我無關。”

謝欽無言，隨即道：“他如今越發聰明，竟是學會用迂回之策了，想與你一道去新宅玩兒，卻還用別的事做引。”

尹明毓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謝欽便說了謝策的言行。

尹明毓聽完亦是好笑，肩頭輕輕撞了一下謝欽的手臂，笑道：“總不能教你這個父親失信于他，正好過幾日便是第一場蹴鞠賽，戚夫人也會去宅子里，我帶他一道。”

謝欽問：“哪日？”

“怎麼？你有興趣？”

“并非如此。”謝欽取來一封信，遞給，“南柯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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