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理解的坦誠相待，是相自然一些、隨一些、誠懇一些，但謝欽的坦誠相待……每每教無言以對。

謝欽收起驚訝，抬手握住的手，從上移開，應道：“好。”

尹明毓心滿意足地回手。

謝欽垂眸看了一眼空了的掌心，一本正經道：“若于你來說不悅耳，卻是苦口良言……”

“那便為人或者行事以外的，比如我的手繩。”尹明毓挑開他的袖子，他手腕上的紅繩，“沒人想在送東西的時候聽不好的評價。”

謝欽手指了，反手抓住的手，握在掌心。

尹明毓挑眉。

謝欽吐出一個字：“。”

尹明毓：“……”

謝欽眼里閃過一笑意，轉移的注意，“我邀你二哥和韓旌去謝家，空指點他們課業。”

尹明毓暫時忘記手，懷疑：“郎君不是忙嗎？”

謝欽輕描淡寫道：“一些謝家外頭的事，在府里便可理，指點他們幾句，倒也不費什麼事兒。”

他說的極輕松，不過尹明毓想他那般年輕便能高中狀元，如此出類拔萃，指點韓旌和二哥，確實輕而易舉。

是以點點頭，便沒再問。

謝欽又與說，年底年初陛下的詔令頗多，他得常候在宮中。

尹明毓一下子想起，明日也得去謝夫人那兒點卯，唯有食方能解憂。

謝欽瞧見的眼神移向方桌上的碟子，順勢便松開手。

另一邊，姜家的馬車上——

姜四娘子沒有上自家的馬車，而是上了娘家的馬車。

姜合則是一踏上馬車，便直接道：“母親，姐姐，日后不要再提韓三郎了。”

姜夫人在尹家剛與韓夫人寒暄過幾句，正打算何時請韓夫人赴宴暗示，便聽兒這般任的話，忍不住氣道：“那韓三郎家世雖說差一些，可品好，人也出息，怎地家里頭滿意了，你又不愿意了？”

姜四娘子在一旁勸說母親幾句，問姜合：“你總得有個理由，要不然咱們家哪會費周章去打聽那韓三郎。”

“他有心有所屬的人。”姜合繃著臉撂下這一句，便扭向一側。

姜夫人和姜四娘子對視，隨即姜四娘子問：“你是不是誤會了，都說韓家沒有定親人選。”

姜合不吭聲，那是因為他心儀的人另嫁他人了。

而即便不說話，神也能瞧出一二，姜四娘子便了妹妹的頭，道：“七娘，你不愿意，家里自然不會強求，可你不要太過苛求，這不是好事。”

姜合有些不服氣，“難道我生在姜家，連找個心意相通的人，都是苛求嗎？”

姜四娘子一時口塞。

姜夫人便道：“既是心里有人，便算了，咱們七娘好歹是姜家，難道找不到好人家嗎？”

姜四娘子只能點點頭。

第二日，尹明毓神抖擻地出現在西院謝夫人面前，一副極好學的模樣。

先前便是如此，可謝夫人現下并不如何相信，態度平平，直接教人在書房里給尹明毓加了一個書案。

尹明毓極乖巧，瞧見婢抱過來兩摞賬本，也只是瞳孔張了張，神保持得極好。

謝夫人笑道：“這是咱們家京郊田莊的賬冊，你先算著，待你算完這些，我再教人給你商鋪的賬冊。”

尹明毓看著書案上的賬冊，試探地問：“母親，商鋪的賬本有多？”

謝夫人指指桌案上的兩摞賬本，道：“相差無幾。”

尹明毓心下一合計，若是年前一個多月的時間算完，分下來每日只一兩本，不算多。

若是能提前算好，再慢慢給謝夫人，還是比較輕松的。

而想得正好時，謝夫人又道：“過半個月，揚州老宅會送賬冊過來。”

尹明毓：“……”

謝夫人也不等問，便含笑說道：“揚州那邊，是咱家的基，家產只多不。”

尹明毓保持微笑，“母親，謝家……可真是殷實啊~”

謝夫人不見驕傲，平和道：“各開銷自然也不小，年前還得給各發賞錢，而這賞錢也有門道，屆時我慢慢與你說。”

不止賞錢，還有與各家的人往來，年節時各皆要送禮還禮，親疏遠近送禮大小皆有區分。

還得宴請親友，并且謝家定期施粥行善事，年底要一連七天。

不止這個七天，謝家專門在寺廟里供了祖宗牌位，年底有七天法事，待到正月，還有祭祀活。

另外，謝老夫人和謝夫人還要年前進宮拜見……

一說起來，好一會兒都沒完，總之就是年末事極多。

果然，人不能太囂張，現世報就來了。

尹明毓木著一張臉聽著，心累，腦袋里卻已經開始運轉理順，如何能教自個兒在這樣忙碌的事務中獲得更多的空閑。

那麼最重要的是，責任清晰。

是以尹明毓便問道：“母親，我是只要算賬便可嗎？”

算賬已是極麻煩，往年都是謝夫人忙碌所有，有尹明毓分擔一部分，便是之后還得核對，也輕松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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