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的臉面都丟到這窮鄉僻壤來了。剛剛言明的那番話,簡直就跟在臉上的掌一般。
等到了客棧,陳氏打發了丫鬟隨從,只留了個的劉嬤嬤在旁:“你老老實實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月兒癟著,下意識就要去捂口。
陳氏卻不再吃這套,冷冷道:“言大夫說的話你沒聽到?太醫開的藥丸,雖不能幫你治病,卻能穩住你的病,不至于隨時斃命,莫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
自打回了相府,陳氏一直都是一副慈母模樣,每日噓寒問暖,予取予求,哪怕明知無理取鬧,明知刻意欺瞞,也從未說過半句重話,何時有過這樣冷淡的模樣?
陳氏好歹也是名門出,又是相府三房之主,要端出架勢,不是區區一個蘇月兒能承得住的。
著面前陌生的陳氏,蘇月兒心里有些怕,眼淚下意識就落了下來:“娘,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撒謊誆騙我?”陳氏徹底失了耐心:“今兒言明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吧?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說那蘇家一直磋磨你,不給你吃飽,不讓你穿暖!”
“言明又是怎麼說的?因著你子骨兒不好,很多東西本就吃不得,你卻說是他們不給你吃!”陳氏越說越來氣:“那對夫妻對你掏心掏肺,怎麼到你里,就了待你無比苛刻?”
“我怎的會有你這般撒謊、兩面三刀、恩將仇報的兒!”
蘇月兒已經哭淚人,下意識就要往陳氏懷里撲:“我沒有,我不是,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然而,還不等蘇月兒撲過來,就被陳氏一把揮開:“你給我坐好,別再哭哭啼啼,把當年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給我說清楚!也好我知道,我的親閨到底欠了蘇家多人!”
看著陳氏惱怒嫌棄的模樣,蘇月兒心中惶恐不安,腦子里更是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到底是繼續抵賴,還是真就坦白了實。
這時候,劉嬤嬤突然道:“小姐,您還是實話實說了吧,夫人是您的親娘,總歸不會害了你。若是蘇家當真對您有恩,那夫人就要替您把這恩還了,否則將來傳出去,壞的也是您的名聲,連帶著夫人也會被人指指點點。若是那言大夫夸大其詞,夫人也會替你做主,不會憑白人污蔑了您,畢竟您可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小姐!”
陳氏發了通脾氣,心里頭的邪火散了些,瞧著蘇月兒可憐的模樣,頗有些恨鐵不鋼,好歹也是從肚皮里出來的,怎的就跟蘇靜云那麼大差別呢?莫不是搞錯了,真正的小姐還是蘇靜云?
意識到自己想歪了,陳氏不由了額頭,真是被蘇月兒給氣糊涂了!
“說吧,蘇家到底對你如何,也好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陳氏的語氣頗有些無奈:“即便他們為你掏心掏肺,那也是因為他們以為你是他們親閨,這份恩我替你還了便是。你是我的兒,堂堂相府三房的嫡長,你怕什麼呢?”
聽了這話,見陳氏的語氣又恢復到往常那般和,蘇月兒才稍稍定了神,想了想,還是決定吐實。
第二日一早,柳氏剛把院子打掃干凈,正要去把菜地拾掇一下,一開門就見門外杵著一排人,嚇得差點兒出來。
“你們是誰?這是干什麼?”
為首的是一位老婦人,笑容和藹:“夫人安好,您昨兒見過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念您們將我家小姐養大,實屬不易,特意命我等送來謝禮,我家夫人稍后會親自登門道謝。”
來人正是陳氏邊兒的劉嬤嬤,一拍手,后那一排隨從便將手頭的禮盒打開,里面有各珠寶首飾、文玩飾,一眼去,金燦燦一片,快要閃瞎人眼。
柳氏嚇得一掌拍上門,轉就往屋里跑:“外頭來了好些人!”
半刻后,蘇靜云打開院門,微笑:“讓嬤嬤久等了,失禮。”
劉嬤嬤面上的笑容真切了許多:“一些日子沒見,小姐的氣倒更好了,想來這間山水確實養人。”
蘇靜云笑道:“這邊與京城很不一樣,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我覺得十分舒心,也很喜歡。”
“小姐如此豁達,嬤嬤也放心了。”
作為陳氏從娘家帶來的嬤嬤,蘇靜云年時的食住行都是由照顧,直到后來被太夫人帶到邊教養,偶爾回了陳氏邊,也都是劉嬤嬤持的日常。
兩人平日里也十分親近,當初真假千金的事曝,劉嬤嬤還婉轉地勸過陳氏。奈何陳氏一意孤行,劉嬤嬤到底是個下人,做不得主,只能眼睜睜看著蘇月兒在陳氏面前抹黑蘇家,詆毀蘇靜云。
昨日言明揭開蘇月兒的真面目,劉嬤嬤上不說,心里倒覺得十分解氣。夜里又聽到蘇月兒吐事,把陳氏氣得倒仰,忍不住就在陳氏面前嘀咕了幾句。
兩人親熱地聊了一會兒,劉嬤嬤將相府里的形大略說了一番,蘇靜云也將做買賣的趣事提了提。默契地不提謝禮的事兒,直等到陳氏登門,蘇大海和柳氏才出面迎接。
陳氏面上掛著得的笑容,一舉一,優雅得,看似道謝,姿態卻高高在上:“月兒不懂事,我已經說過了,你們這些年照顧也辛苦了,這點謝禮聊表心意,還你們莫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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