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臟,上廁所沒刷牙?”
清冽的嗓音自門邊傳來,暗含低啞,若皚皚雪山之巔一把胡琴拉出的音。
男人矜貴的手工皮鞋出現在眼簾,陸景淮著臉走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顧傾塵有沒有傷。
還好,除了臉有點難看,沒傷。
“二。”保鏢低眉垂首,“您放心,夫人沒有一頭發。”
“做得好。”陸景淮道,“這人太臟,舌頭割了吧。他不是喜歡把人服了?就把他的服全了,丟到大街上去。”
“是。”
老陳侄兒這時候了還覺得是演的,而且演得也太過了,這什麼年代了,法治社會呢,他說割人舌頭就割人舌頭?
“哥們,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嗚嗚嗚嗚……”
眼看兒子被綁走,那中年人有點急了,“喂,你這小賤人,你要把他綁到哪里去?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不放開他我就要報警了!你綁架勒索,要坐牢的!”
“到底是誰勒索?”顧傾塵給氣笑了,“一群來路不明的人闖進我家,還要我出房產證,你們才是敲詐勒索,外加室搶劫!”
“你!”中年男人眼看的不行,只好了語氣求,“我們本來是跟你商量的嘛,不過我們是鄉下人,可能不太會說話,讓你誤會了,你先把你哥哥放了……”
“啊!!!”
外面一聲慘直接打斷了男人的話。
夫妻倆人對視一眼,原本沒那麼害怕的眼睛里慢慢浮起驚恐。
這個長得跟謫仙一樣的男人,他不是隨口說說的,是真的割舌頭。
這可是法治社會,他怎麼敢的……
倆人忽然想到什麼,心頭一陣一陣的抖,臉上都沒了。
——他們說,帝都是權利和金錢的天堂,在這里,有錢人是可以為所為的。
難道這人真的結婚了,還找了個有錢有勢的男人?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
很快他們就知道可不可能了。
剛剛被帶出去的人被帶回來丟在他父母面前,滿淋淋的,里空的,人已經昏過去了。
“二。”保鏢垂首躬等著陸景淮的命令。
“了丟人多的地方,就說是被狗咬了。”
“是。”
這對鄉下來的夫妻哪里見過這陣仗,人都嚇傻了。
剛才的囂張氣焰早就沒了,保鏢松開倆人時,倆人一起癱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兒子被抓走了。
“閨,閨!”老陳大嫂爬到顧傾塵腳邊,眼淚鼻涕糊在一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來找你的!今天你就當我們沒來過,你放過我兒子吧,求你了!”
顧傾塵沒吭聲。
中年男人也跟著爬過來,“求你高抬貴手,我們錯了,我們不該來招惹你,我們也是你的伯伯嬸子,沒必要趕盡殺絕啊閨!”
“我家就這一個兒子,生了三個兒才得這一個兒子,這不是家里窮沒辦法了,才想著來帝都看看能不能為他謀條生路,我們真不是想著要來傷害你的,都是誤會閨!”
倆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顧傾塵擰著眉看著,想到老陳那張臉,心里有不忍。
老陳臨終時不在邊,當時他邊只有顧麗,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會不會也想見見他的親人?
顧傾塵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陸景淮。
這個男人發火的樣子,跟昨晚跪在腳邊的簡直判若兩人。
地獄羅剎,修羅閻王。
到的目,他看過來,冰冷寒眸瞬間又和了。
“陸景淮,算了吧,他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除了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也沒做什麼,犯不著這樣。”
殺人見的,著實太暴力了點。
這才是真正的陸景淮,脾氣不好,生氣了就會有人遭殃。
真正生氣發起脾氣的時候,會見,他從來不是什麼善茬。
開口了,陸景淮自然要聽的。
纖長分明的手指微微一收,“把他們丟出去,丟遠一點。”
“是。”
兩個保鏢把人送出去,剩下的人火速把屋里屋外打掃趕。
好在這樓一梯一戶,沒影響到別人。
屋里只剩下倆人了,顧傾塵有點不自在,輕輕了鼻尖,“你怎麼來了?”
陸景淮拉著的手,袖子推上去看手上有沒有傷,嗓音淡淡:“保鏢打的電話。”
保鏢打電話,就這麼短短的一點時間,開飛機也沒這麼快吧?
顧傾塵看著他眼底下的烏青,心里冒出一個很離譜的想法:他昨晚,該不會沒回去睡覺,一直在海棠府吧?
“直升機過來的。”陸景淮好像看穿在想什麼,說著,放下的袖子,目在手腕那道深壑的疤痕上頓了一下,眸里是看不到的悲痛自責。
“上有沒有傷?”他問。
顧傾塵搖頭,“沒有,你的保鏢來得很及時……我還沒問你,什麼時候在這里安排的保鏢?”
怕誤會他監視,陸景淮趕解釋,“上次你父親去世,家里又發生了一堆事,還有安禾那個瘋子……人到絕境保不準會做什麼極端的事,就想著安排幾個人保護你。”
顧傾塵不知道說什麼,神略有不自在,別扭的說了一句“謝謝”。
“我做錯了太多事,能彌補的不過一二。”
陸景淮苦一笑,怕厭煩,又趕轉開話題,“你平時跟王媽出門,要多觀察四周,有可疑的人趕避開,保鏢再怎樣,也會有疏忽的時候,凡事自己多加小心。”
“啊?”這說得有點嚴重,給顧傾塵說得有點心慌慌的,“我還沒到要被人追殺的程度吧?”
陸景淮眉間凝重。
今天冒出來的親戚,還有安禾一些殘余的勢力。
他已經為圍了一個安全圈,可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另外一點就是,不玩網絡,不知道自己在網上有多火,長著這樣一副傾城貌,又無家世背景,很容易被人盯上。
他和林晏已經背地里理了太多覬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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