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的火氣很大，也見不慣兒子這麼胡來，白白浪費了的心。

而那邊秦譽聽著母親這麼說，卻是半天都未發一言。

衛敏發火是想要問兒子一個為什麼，現在聽見兒子一句話也不說，就皺起眉來：“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媽。”

“嗯？”衛敏聽出那邊兒子的聲音又幾分沉重來，忍不住心里面生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季小涵還活著。”

此話一出。

衛敏就忍不住張大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你……你說什麼？”

“我說小涵還活著。”

“還活著？”衛敏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當年不是已經……死了嗎？”

衛敏覺得就像是聽了一個鬼故事。

明明當年季小涵被槍擊割的畫面，那些參加過任務的都是看到過得。

為什麼現在會變季小涵還活著？

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是聽誰說的？是不是在唬你啊？”

衛敏皺著眉問秦譽。

秦譽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是真的，我已經看到小涵現在的照片了。”

“誰提供給你的線索，告訴你說小涵還活著的？”

衛敏擰著眉問秦譽，就懷疑這事本就是一個謀：“現在的圖像合技你又不是不清楚，萬一是當時那些恐怖組織的人想要重來一次唬你怎麼辦啊？你不要隨便聽信呀。”

衛敏怎麼想怎麼覺得擔心，也覺得不相信兒子說的這話是真的。

秦譽開口道：“是很可靠的人跟我說的。”

“什麼人這麼可靠？”

衛敏就不明白了，什麼人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兒子這幾年可是為了季小涵沒安穩過幾天。

剛把舊傷給治愈了，現在這會兒居然就又死而復生了？

簡直是跟騙人的故事一樣怪離奇的。

衛敏這麼問，秦譽就沉默了一下，然后吐出來三個字：“江逸塵。”

“江逸塵？！”

衛敏的眉皺了。

腦子里面也很快就想到了這三個人之間的復雜關系。

接著就開口擔心起來：“你跟他有什麼易？他為什麼會提供這樣的線索給你？如果季小涵真的還活著，你把展眉放在什麼地方？”

“江逸塵很喜歡展眉。”秦譽的聲音淡淡的。

衛敏卻覺得這句話讓人失頂：“所以呢？”

“我答應把展眉還給江逸塵。”

“混賬你！”衛敏一聽兒子這句話，氣的就要將電話給摔出去。

聲音更是忍不住拔高了厲聲罵他：“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做出來的這是人干事嗎？展眉是你的老婆你怎麼能這麼對呢？”

衛敏氣的口都疼，但是一想到已經允許的尼日拉調申請，立刻就道：“展眉哪兒都不許去，就給我留在A城，還有你！不要為了個死了就給我鬧出這種丟臉的事來！”

秦譽聽著母親的話，臉上的表卻有些木然：“媽……”

“你就按我說的做！”

“做不到。”秦譽的里面吐出這三個字，心里面也是一片無力。

“但是展眉的母親……”

“我知道展眉的母親是因為救我才死的，但是小涵也是，我也對不起。”

“你要是敢跟展眉離婚，敢拋棄，就不要再回秦家。”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媽，你原諒我。”

衛敏還想要再繼續說什麼。

但是秦譽那邊，卻先掛斷了電話。

衛敏聽著兒子掛斷了自己的電話，氣的不行。

手指氣的發抖去撥回去，想要跟兒子說清楚這件事。

然而不管是撥幾通電話，兒子那邊始終都是無法接通。

而秦譽在放下電話之后，卻是皺了皺眉，看向門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展眉已經推開了門。

眼睛靜靜的看著，像是已經聽了很久一樣，一不的看著他。

臉上倒是沒有多麼激的表。

平靜的眼神就像是冬日里面快要結冰的湖水，波瀾不驚。

而的手指，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深深的攥，握在了手心里面。

秦譽看見顧展眉在著他的那一瞬間，心臟驟然就有了停跳一般的覺。

呼吸都仿佛要停滯住。

空氣也隨著的冷靜，而變得異常凝固冰冷起來。

秦譽看著顧展眉，皺了皺眉，嗓子都有些干啞跟無力：“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譚暮白看著他。

一陣無言。

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嘶吼，沒有咄咄人的指責謾罵。

顧展眉眨了眨眼睛，看著秦譽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鼻子一酸，眼淚就從眼角里面流了出來。

“真好，你喜歡的人還沒死。”

顧展眉笑了一下，說不出心里面到底疼到了什麼程度。

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子。

就是人家的備胎。

人家朋友死了時候，他沉浸在傷里面難以自拔，需要一個人轉移注意力。

了一個被迫切需要挽留的人。

現在正主沒死，有了線索，可以回來了。

自己馬上就變了一個著急被拋棄的人。

“我都聽明白了。”

“對不起。”秦譽開口道歉。

“沒關系，離婚而已，我祝福你們。”

顧展眉吸了口氣，走進房間然后拿走自己來的時候穿的那件白外套。

轉往外走。

秦譽看著離開的背影。

手指攥。

顧展眉走到門口，腳步停了一下，想要回頭，卻沒有回頭，只是開口道：“我走了。”

“……嗯。”

這一走。

就再也不會在一起了。

秦譽。

顧展眉抿直了瓣，不想要讓眼淚流下來。

但是緒已經崩塌到自己都覺得混。

又怎麼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淚腺呢。

出了寢室，直奔訓練營的李營長那邊。

或許是秦譽已經支會過。

也或許剛巧就上了有要調回A城的部隊人員。

幾乎沒有多說別的話，就走上了回往A城的路。

跟來時不同的是，來的時候長夜漫漫，雪路難行。

邊有人陪伴。

而走的時候，心死如灰。

邊即便是有人陪伴，也總覺，這麼長的路，是冷漠孤寂的。

還記得來的時候，工作連軸轉，跟秦譽吵了架，心很不好。

但是，卻想明白了沒有秦譽之后，應該怎麼去生活。

但是這一趟離開。

那之前做好的決定，鼓足的勇氣，卻全都在秦譽的道歉跟溫里面被空。

然后，又被狠狠的傷了那顆自作多的心。

這一行……真是空歡喜一場啊。

下了飛機，被部隊的車子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多鐘。

部隊的車還要去送同行的另一個人。

所以顧展眉在小區門口就下了車。

下車之后，才發現，這幾天A城的氣溫降得厲害。

天也已經變得很冷。

大約是從昨天傍晚開始，就開始下雪。

從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積雪已經有五六厘米那麼厚。

天上也還在飄著白茫茫的雪花。

一片接著一片。

裹了裹上的外套，雙手哈了一口氣，然后才背著包包往自己所在的居民樓走。

可是這一路，不斷的幾百米，卻讓被吹得手腳冰涼。

眼淚也兜不住的想要往外流。

到了家里所在的樓層的時候，忽然就腳下一。

忽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厚厚的積雪被坐下去摔出一片痕跡。

被摔了這一下。

先前在車上努力繃著的緒，也像是一下子就被了一樣。

忽的一下就斷了弦，心里面的難過也憋不住。

忍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靜靜的夜里面，寒風瑟瑟。

雪花被風吹得落在的上。

周圍的雪還在繼續下。

的哭聲也開始變得大起來。

絕被拋棄的傷心讓眼淚都控制不住。

寒風吹在臉上上，讓混的腦子變得更冰冷。

手指抓著地上的雪，哭的就像是一個被全世界都拋棄了的孤兒。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父親，沒有丈夫。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堅持下去。

明明只是想要找一個陪過一輩子的男人而已，明明愿那麼簡單。

為什麼秦譽會在對好過之后，又把給拋棄掉呢？

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是奢什麼了？

為什麼要遭這樣的對待跟坎坷？

越想就越覺得難過。

哭聲也越來越控制不住。

顧不得自己蹲在雪地里面嚎啕大哭的樣子像是一個傻子。

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到底有多麼的難過。

沒有人能夠同，也沒有人能夠理解的絕。

但是突然。

有人將燈打在的上。

毫無所覺的繼續哭。

那束卻在停駐之后，映著一個人的人影到了的邊。

長長的米羊絨圍巾給披在的頭上。

嚎啕大哭的被圍巾給遮住。

一驚。

還未來得及從模糊的淚眼里面看清楚到底是誰給他披上了圍巾，遮住了。

就被擁了懷里。

暖熱寬闊的膛上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周遭的風雪被這個膛給遮住隔絕。

顧展眉被這個懷抱給抱住。

愣了一秒。

不知道怎麼，就眼淚瞬間狂涌出來，哭聲抑著從瓣里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