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思的手指攥著顧展眉，聽這麼說完，就不住心里面的悲痛，忍不住哭泣起來：“他明明還可以活的，都是姜慧心這個母夜叉！都是打電話過來氣死了子健！！！嗚嗚嗚……”

伍思思原本還是一個安靜的人，但是在劉子健這樣突兀的去世之后，卻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哭訴的不顧形象，完全像是一個沉浸在悲痛里面失去了理智的人。

顧展眉看著伍思思失態的大哭。

腦子里面除了哭聲，就想起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

那個時候沒有這樣聲嘶力竭的大哭大。

而是靜靜握著父親的手，看著父親好久，好久。

久的邊人把拉起來，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失去一個至親至的那種痛，很清楚。

也能夠理解此刻心理防線都全部崩潰的伍思思到底是什麼。

顧展眉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再去勸伍思思。

就忽然聽見走廊里面有高跟鞋噠噠噠噠一路跑過來的聲音。

著高跟鞋跑起來的聲音在伍思思的痛哭聲里面減弱了很多。

顧展眉順著那高跟鞋傳來的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姜慧心一臉著急的出現在走廊里面。

在看見搶救室門口的人之后，姜慧心愣了愣，隨即就沖著顧展眉跑過來：“劉子健呢？那個渣男呢？嗯？！”

沈壽元抿了抿，有些為難的開口：“姜士，劉先生剛剛已經去了。”

“去了？”姜慧心先是懵了一下，之后看著在地上痛哭不起的伍思思，就開口追問道，“去哪兒了？他去哪兒了？！”

姜慧心變得很激。

顧展眉沒有說話。

賈東往搶救室里面看了一眼，算是給姜慧心指了路。

姜慧心看見賈東的視線轉到了搶救室里面，眼神一凜，就往搶救室里面跑。

伍思思看見姜慧心往搶救室里面跑，像是忽然被什麼給刺激到了一樣，馬上就從地上起來，三兩步追上姜慧心，撕扯著不讓完全搶救室里面走：“你滾！子健不想要看見你這個瘋人！！”

“你這賤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放開！！”

姜慧心一把就把纖瘦的伍思思給推到了地上。

然后快步往搶救室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渣男！我讓你嚇唬我！！”

眼睛里面有怒氣。

沖進搶救室里面之后，在看見手臺上那個被蓋住臉的的時候，咬了咬牙，沖過去就一把將被單給掀開了：“渣男你跟我裝死？！”

罵的中氣十足。

然而，在被單掀開的那一剎，看見了劉子健已經漸漸變得冰冷的尸的那一刻。

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眼睛睜大，一下子就跪坐在了手臺邊的地上。

眼淚也倏地從眼睛里面流了出來。

接著，仿佛不想要讓人看見失態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哭泣一樣，雙手捂著自己的，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跟伍思思不同。

竭力著自己的痛苦，不讓外面人的聽見或者是看見。

但是，悲痛的覺卻一分都不比伍思思。

姜慧心在哭了片刻之后，忽然把手在手臺的邊緣上。

一分分的扣。

然后撐著自己的，眼神專注而悲傷的去看手臺上劉子健的尸。

沈壽元擔心姜慧心因為離婚的事會對劉子健的尸做出什麼過激的舉，所以在姜慧心進了搶救室之后，便跟著也走了進去。

看見姜慧心跪坐在地上哭的時候，他是想要安的。

但是，卻又覺得安節哀是一件很蒼白無力的勸。

如同廢話一樣，并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

所以，在姜慧心停下哭泣，去看劉子健的尸的時候，才開口道：“姜士，您也要節哀順變啊。”

姜慧心聽著沈壽元的話，抿了抿，掉眼角的淚水，帶著濃重的哭腔，問沈壽元：“他死前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沒有……”沈壽元皺眉。

劉子健發病太快，休克的時候意識也已經在漸漸的潰散。

所以，連言也沒有留下。

姜慧心聽完沈壽元的話之后，便轉，向著外面走去。

伍思思還在外面哭的昏天黑地的。

姜慧心看見一副悲痛模樣的伍思思，瞇了瞇眼睛，便上前去，一把揪住的領，強迫看著自己：“劉子健死之前有沒有提起過我？”

“提你？”伍思思的瞳孔了一下，“怎麼可能會提起你來？”

姜慧心搖了搖頭，仿佛是有些不相信伍思思所說的話，開口道：“我跟他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到死了，都不提我一句的。”

姜慧心跟劉子健這麼多年的。

覺得劉子健絕對會在死前提起自己的。

只不過，是伍思思在騙，不肯告訴而已。

姜慧心的手指攥了伍思思的領子：“你是不是在騙我？你這個狐貍，你在騙我對不對？！！”

用力的去揪著伍思思的領。

揪的非常。

伍思思又被搖晃，又被這樣揪著服領子。

有種不過氣來的窒息。

旁邊的顧展眉看見伍思思跟姜慧心這樣，也有些擔心起來，上前去，一把抓住姜慧心的手腕，開口道：“姜士，您冷靜一些，先把伍士放開。”

“除非告訴我，劉子健在死之前跟說了什麼！”

姜慧心認定了劉子健在死之前一定會提到自己。

然而，不管怎麼去搖晃伍思思。

伍思思都要咬牙關什麼也不說。

顧展眉擔心這樣揪著伍思思的領子真的會把伍思思給勒死。

于是，強行扳開了姜慧心的手。

伍思思這才過來一口氣。

旁邊的賈東跟黃超見狀也趕過來攔住姜慧心，不讓姜慧心繼續跟伍思思湊在一塊兒。

“先把姜士送回家吧。”沈壽元那邊吩咐黃超跟賈東。

兩個人點點頭，便拉著姜慧心往外走。

伍思思躲在顧展眉的后，著脖子氣。

顧展眉看姜慧心被賈東跟黃超帶走了，這才轉過問伍思思：“你沒事兒吧？”

伍思思的臉被憋得有些發紅，聽見顧展眉問，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劉先生既然已經沒了，你就想一想怎麼理后事吧。”顧展眉開口道。

伍思思點點頭，一想到劉子健死了，心里面還是有些難。

顧展眉輕輕嘆了口氣，準備離開。

那邊伍思思忽然住：“顧醫生……”

顧展眉聽見自己，轉過頭來問：“還有什麼事嗎？”

“我……”伍思思肚子里面好像是在憋著什麼話，斟酌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很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