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過去了這麼久，兒子現在又在開始一點點的懷疑。

衛敏不敢說這些。

可是心里面，卻有點心驚跳的。

跟兒子敷衍安了幾句，便匆匆去找秦建業。

秦建業正好中午從部隊里面回來。

剛進門，就被衛敏給抓住：“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秦建業看臉都嚇白了。

就知道是大事，擰著眉道：“什麼事，把你嚇這個模樣？”

“要人命的事啊。”

衛敏拉著秦建業就往臥室里面去。

進了臥室之后，還唯恐被人給聽見，嚇得連帶著將窗戶都關好，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的。

秦建業看見這副模樣，臉上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聲，道：“都老夫老妻的了，你怎麼還不知道節制一點大中午的你就要我跟你做這種事？”

“做你的大頭夢啊。”衛敏知道自己老頭子想歪了，手就打了他肚皮一下，然后開口道，“剛才小譽從老相冊里面翻出了楚的照片。”

“啊，我放進去的，畢竟是小譽的救命恩人，我希他在看見楚的照片的時候能夠終牢記人家的恩。”

“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很不對勁兒？”

衛敏這話說的嗖嗖的。

秦建業自己肚皮，聲音也沉了沉，明顯是開始認真起來了：“哪兒不對勁兒？”

“剛才小譽一說，我才猛地發現，不管是當年的楚，還是后來的季小涵，還是上次任務中犧牲的喬志鵬，都是我們小譽邊非常重要的人啊。”

秦建業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衛敏繼續說道：“當年楚犧牲，是因為他們以為去保護小譽的是小譽的母親，把當是我錯殺了，而季小涵雖然是在國的任務中亡的，可是，當時是小譽的朋友，而三個月之前的喬志鵬，是跟小譽出生死了十年的兄弟戰友啊。”

越是說下去，秦建業的眼神就越是暗。

“當年的那批人還活著？”

“我現在開始擔心，展眉……會不會有事啊。”衛敏按了按自己的口，一想到楚的兒要是在嫁給自己的兒子之后，再遇見了什麼危險被牽扯到丟了命，就覺得擔心害怕的厲害，“我們家虧欠了楚，如果連帶著把人家的兒也給害死……”

“別胡說了，”秦建業打斷妻子的話，“展眉現在很安全。”

“現在是很安全，但是以后呢？”

“這只是巧合罷了，我又不是只有小譽一個兒子，為什麼他們報仇會一直揪著小譽而沒有算賬算到小容的上去？小容整天到飛著談合作，到現在都活的好好的，如果真是沖著我們來，小容不可能毫發無損的。”

“那這是跟小譽結了仇的人？”

衛敏猜測。

秦建業道：“也不是，你就不要胡思想了，不會出事的。”

說完之后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忙了一個上午，得快死了，趕去吃飯。”

“還吃飯，我想到這些就心驚跳的，本就吃不下去。”

“你就是杞人憂天，閑心。”

秦建業評價道。

秦建業一馬當先的從房間里面出去準備吃飯。

剛好一出房門，就看見兒子也走過來。

父子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半晌沒有說話。

衛敏從門口出來，看見丈夫跟小兒子面對面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先去吃飯吧，展眉在等我們了。”

上午出了這麼多的事兒，先是有齊浣那邊婚秦容。

接著，又讓衛敏跟秦譽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秦建業雖然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里面卻也在認認真真的思考這件事。

畢竟楚的死他心里面的愧疚也很大。

全家人在一起吃飯，卻各懷心事。

顧展眉因為母親的照片出現在秦家的相冊里面，聯想了很多，但是卻信了衛敏的解釋。

在吃飯的時候，倒是沒有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反而衛敏旁敲側擊的開始問起來，顧然生前的時候，有沒有跟說過關于母親任務的事。

顧展眉開口道：“我父親很說我母親生前的事，不過常常看我母親的照片。”

衛敏點點頭：“辛苦他帶著你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

要不是楚因為保護秦譽死了，他們會是和和的一家人。

都是因為他們秦家，才把顧然楚夫妻害了兩隔的境地啊。

還讓他們的兒不能夠有母親關。

衛敏心里面慨良多。

顧展眉看了看一桌子上的幾個人，也察覺出氣氛不太對勁兒。

手肘輕輕了秦譽一下。

秦譽回過神來，問：“怎麼了？”

“你好像在想事。”

“一點工作上面的事。”秦譽輕笑了一下，就手將前面的紅燒豬蹄夾過來，給放在碗里面，“多吃一點，補充膠原蛋白，減緩衰老。”

“我還不到三十歲。”

“那就提前預防。”

秦譽開口道。

顧展眉還想說話，但是剛張，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先閉上，將手機拿過來。

看了上面打過來的電話號碼，顧展眉就認出來，上面是沈壽元的電話。

主任親自打電話到的手上，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從餐桌前起開，抱歉的開口：“我先去接個電話。”

“哎，去吧。”衛敏點點頭，食不下咽的了碗里面的米飯。

視線在自己的丈夫跟小兒子的上梭巡了一圈，最后嘆了口氣，將飯碗給放下了。

顧展眉那邊接電話接的很快。

但是臉變得難看起來，也是衛敏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衛敏看接完電話回來，不等開口，就先問：“出什麼事了嗎？”

“我有個病人忽然發病在急救，我先回醫院去。”

顧展眉說的急。

秦譽那邊也放下飯碗，主開口道：“我送你過去。”

“嗯。”

顧展眉點點頭。

那邊衛敏還是有些不理解：“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子健進了搶救室。”

這麼一說，衛敏的眉就皺了皺：“就是那個江集團的副董事？”

“是。”

顧展眉點頭。

衛敏開口道：“不是正在鬧離婚嗎，怎麼忽然就去急救了。”

顧展眉也來不及跟衛敏多做解釋，就開口道：“爸媽，實在是著急，我就先走了。”

衛敏也出聲叮囑：“路上小心點，還有小譽，開車注意安全。”

“我知道。”

秦譽點頭之后，便跟顧展眉一塊兒出門。

顧展眉覺得劉子健發病發的蹊蹺。

路上就打電話問了李杜況。

李杜是一個墻頭草，眉眼高低看的也好，這種搶救不過來可能會被責備的事，他肯定不會干。

所以顧展眉給他打了電話過去，發現他果然不在搶救室里面。

顧展眉便順勢問了他劉子健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杜開口一五一十的把事說給他聽：“聽伍思思說中午之前姜慧心給他打過電話過來，兩個人沒有爭吵，說話也心平氣和的，但是打完電話吃完午飯之后，劉子健就忽然胃痙攣，嘔吐不止不說，還沒過幾分鐘就休克咯了。”

“然后呢？”

“沒辦法，我們只能送到急救室里面去。”

“手呢？”

“先穩下來再說，現在正在對等你過來，賈東黃超跟沈主任都在搶救室里面，你趕點，快過來。”

“就到了。”

顧展眉問完了況，便掛斷電話，轉頭催秦譽：“開快點兒。”

秦譽默不作聲，將車速提快。

車子跟梭子一樣往前沖。

到了醫院門口，顧展眉推開車門就直接往搶救室那邊沖。

只不過，剛到了搶救室的門口，就聽見一個人驟然而起的哭聲。

撕心裂肺的。

顧展眉愣了一下，腳下的步子也一頓。

秦譽追上來。

顧展眉這才按下心里面的擔憂，沖著門口又走過去。

門口沈壽元的口罩已經摘下來。

旁邊賈東跟黃超的手服上也有跡。

劉晶在扶著哭的跪倒在地上的伍思思，努力的勸：“伍士，您要節哀啊。”

伍思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顧展眉的嗓子有些干，看了看沈壽元，又看了看半敞著的搶救室的門。

門搶救的手臺上，無菌床單已經拉過了病人的頭，遮住了臉。

顧展眉的心里面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

秦譽扶住。

賈東看見顧展眉過來，輕輕搖了搖頭。

顧展眉還有些不能確信，干的又開口問了一句：“死了？”

黃超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嗯。”

顧展眉的手指尖一下子就有些發涼。

不是沒有見過生死，只不過，總有些人讓做好了準備去全力以赴的對待救治。

但是，卻總是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提前離開了這個世界。

走的讓一點點防備都沒有。

伍思思哭的站不起來。

劉晶一直在勸：“伍士，伍士您節哀啊，人已經沒有了，您要保重自己啊。”

“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伍思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展眉看的出來，是真的傷心。

走過去，輕輕抬手，扶住伍思思的肩膀，難過的道歉：“對不起。”

伍思思聽見顧展眉道歉的聲音，微微怔了怔，然后一雙淚眼看向顧展眉：“你為什麼不早點給他做手？”

伍思思像是終于找到了重心一樣，雙手牢牢的攥住顧展眉的雙臂，用力的指甲都好像要穿服刺到顧展眉的里面去一樣。

“你們不是可以給他做手的嗎？你們為什麼不早點手？！”

顧展眉看著伍思思激的模樣，抿了抿：“病人的狀況沒有穩定下來，貿然上了手臺，也未必能夠活的下來。”

有些病，并不是上了手臺，用了手刀就能夠救得了命的。

比如說，劉子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