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第 73 章

晏白薇同令鴛出來之後, 令鴛便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祖母怎麽能將這事兒怪在你上呢？而且，我怎麽聽著楚姐姐那意思像是——”

晏白薇輕笑了兩聲，“像什麽？我們是主是客, 祖母不說我們難道還真說嗎？”

令鴛似懂非懂的, “可是剛剛那楚姐姐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晏白薇眉低了低，“或許本就是個小心的子吧, 此事祖母反正也沒多說什麽, 你也不用多想。”

令鴛看了看，這才點頭道, “嗯, 就是委屈三嫂嫂了，原本是我非要帶來的。”

晏白薇搖搖頭，“我本就是一起來的, 又比你年長, 自然是該說我的。”

晏白薇這般好生安了一陣兒令鴛才微微好些。

只是，今日這出戲, 也算看清了楚馨曼并非是那表面那般弱，剛剛之所以問那花的事，并非無意問起。

那日, 晏白薇的位置確實離謝如意最近不假，可是那盆鶴蘭的位置是在後，當時們到石亭的時候, 場面本就有些混，加上前面都是那些宮人以至于本瞧不見石亭兩旁的東西。除非是到放了東西的這邊來。

可當時楚馨曼聲稱自己慌了神, 沒有瞧清，還被人扯住了服, 如何能瞧見背後的東西？

除非當時就同晏白薇在同一側。

晏白薇後來細細回憶過當日的況，雖說是場面混，但當時是站在外側的，這謝如意是因為沒站穩便想抓住，當時是意識到了這點的，因此盡可能地在穩住形。這時是從旁邊一側使來了一外力最後將推了一下沒站穩，這才往謝如意那邊順了力道。

那盆鶴蘭就在晏白薇的左側，而當時推的那一下就是從左手邊傳來的。

雖然這般說還是有些牽強，但楚馨曼的表現太過于弱，且好似總顯得如何一般，這便就讓晏白薇不得不多想了。

原先的時候就對楚馨曼有些自己的看法，但畢竟不悉，而且想著這麽些年雖未能同令澤婚但也沒做出任何于令澤有傷面子的事，便覺得或許只是因為不了解。

如今看，楚馨曼這個人好似也并非毫無心機。

晏白薇同令鴛回到玉綏園之後，便主將剛剛在玉晴園發生的事說與了鐘藍和俞氏，“確實是我沒能好好照看楚姑娘，讓著了驚嚇是我心了。還請俞夫人和母親責罰。”

鐘藍微微一頓，倒覺得此事有些小題大做了，見著晏白薇這般請罪模樣本想說不必往自個兒上攬的，可如今俞氏在，又關系著楚馨曼。只得將目投向俞氏，“俞姐姐，你瞧瞧倒是嚇著馨曼了，一會兒啊，我備些震心神的藥材，好好給馨曼補補子。”

聽著鐘藍這麽一說，俞氏也連忙道，“這啊，哪能怪著你們了，倒是這曼兒不好，怎麽能這般就跑到老太太園子裏去了，還打碎了東西，啊該回去好好些規矩才是。”

晏白薇聽著這話又道，“也不能怪楚姑娘，我知是個花的，剛剛一聽說祖母那頭有紫袍山茶這才來了興致。”

“這丫頭，確實是花，不過家裏頭不是也有紫袍山茶嗎？還是父親托人帶回來的，怎的這般躁了？”

“哦？原來楚姑娘家裏也有紫袍山茶啊？”垂了垂眉，沒再說什麽。

令鴛聽見這話就奇了怪了，剛剛那楚馨曼不是說從未見過嗎？

正要說話卻被晏白薇拉住，朝著搖搖頭，“阿鴛也是個熱心腸，剛剛一聽說楚姑娘想看便就帶上去了，所以也不怪。”

說完朝著兩位福禮，“我剛剛想著阿鴛說想喝茶，如此我去做些來，給俞夫人和母親也嘗嘗。”

說完就拉著令鴛退了出來。

一出門，令鴛就不解地問起來，“三嫂嫂你怎麽不讓我說呢？”

晏白薇沖搖搖頭，“你有沒有想過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令鴛一愣，“目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訴母親們那楚馨曼說謊了嗎？”

“那你想揭穿說謊的目的是什麽呢？是想讓母親不要這樁婚事？還是說想告訴母親看清的人品？”

“這——這個我倒是沒多想。”令鴛小聲道。

“既是沒想好，你眼下說這些也不過是讓母親和那位俞夫人尷尬罷了，而且即便是說了謊，這個謊話既沒傷害到誰，又沒造什麽損失，不管是祖母還是母親都不會因為這個就要將如何的。所以，我剛剛才攔著你的。”

令鴛雖然覺得晏白薇的話有道理但還是有些不大得勁，“可是，可是往後就是一家人啊，大家難道也要這般嗎？”

說到往後一家人，晏白薇面一沉，若是旁的人要娶誰要嫁誰與都沒有幹系，在晏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那些所謂的勾心鬥角。見招拆招就好了。

可是若是嫁令澤——

拍了拍令鴛的肩，“此事，我不讓你說不是不追究，只是若楚馨曼也就是撒撒小謊，喜歡賣賣弱，但心地純良也并非就是十惡不赦的人，但若是心思複雜，且有別的意圖，我自當是要稟陳給母親的。”

在晏白薇看來，若是要拿人輕易不，若是真要對付一個人必然是要有絕對把握，就好比當初的游寧娟。

眼下一來是還沒明白楚馨曼究竟是如何盤算，二來，也并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此事，還得再看看。

令鴛聽著這般說，心頭也就安下心來，“如此，聽三嫂嫂的就是。”

-

令澤今日也是見著天好，才讓竹影推著自己出來逛逛的。

這兩日上的覺越發明顯了些，想著多出來逛逛，于或許也好一些。

卻沒想到會遇上楚馨曼。

兩人這般一見都有些恍然，楚馨曼吸了吸鼻子，收了收作這才往令澤的方向走去，“阿澤。”

令澤沖笑了笑，“好像你我也許久未曾說過話了吧？”

楚馨曼往他上看了一眼，“你的，最近可是覺得好些了？”

令澤點點頭，“勞你掛心，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楚馨曼這才又道，“本來之前便說來瞧瞧你的，只是一直沒有得空，後來又趕上年節便越發忙了，還希你別見怪。”

令澤依舊保持著一副好看的笑容，“楚姑娘哪裏的話，你來看我是你的心意，若是不來也并無什麽，本來你也就沒有責任必須來的。”

楚馨曼聽著他自己楚姑娘，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小聲地道，“我記得阿澤你從前都不是這樣我的。”

令澤臉平靜而從容，“小時候是不懂事，如今長大了，哪能再隨意稱你芳名的。”

令澤這話說得在理倒顯得楚馨曼不懂禮數了。臉微紅，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令澤見這般，好似也并未覺得自己這話說錯了，只是見這場面略顯尷尬，這般僵持也不好，這才岔過話道，“對了，今日你怎的有空過來了？”

剛剛不還在說平日忙嗎？

楚馨曼這才道，“今日是特意過來向三夫人道歉的。”

令澤一頓，“給三弟妹道歉？是因為宮裏那樁事？”

雖然他并不打聽外頭的事，但此事他在府中也是聽聞過的。

只是不是說晏白薇為此還得了賞嗎？怎麽會來道歉？

見著令澤似有不解，楚馨曼才又道，“此事說起來是因我而起，那日是我主邀請著一起去賞花的，後來又因為沒能替著作證，這才覺得對不起三夫人的。”

說到這裏，臉上又顯出一副愧疚表。

令澤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眼眸中含著一審視向，“所以，這事的經過是這樣的？”

他雖是聽說了此事，可并未問及細節，如今聽著這般說心裏思籌了一陣兒，這才重新揚起笑容，“我覺得此事倒是你多想了，原也不用往心裏去的。論起來，你我親事已定，若是真論輩兒，三弟妹還該你一聲嫂嫂，而且好歹你也是伯府家嫡出的，這般顯得你——”

他頓了頓，偏頭看向一邊，“有點小心過度了。”

楚馨曼眼神間不經易地閃過一狡黠，但隨即又恢複到微的狀態，“阿澤這話說得，好歹如今也是令家夫人，我敬一分，往後我進門也太平一些不是？而且，說到底我是這挑頭的，我來道歉也是應該的。”

這話的意思是在說晏白薇會記仇阻礙進門的意思嗎？

令澤微抿了下，忽然就不想再與說話了。

“楚姑娘，我忽然想起園中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楚馨曼點點頭，“如此，那我改日再尋機會來看你，今日子也不大舒服，就不再打擾你了。”

本來已經打算要走的令澤又頓了下來，“你生病了？”

楚馨曼微點了下頭，“便就是上次宮被嚇的，不過眼下已經好多了，剛剛還和令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呢。不過說起來，老人家和我還聊得來的，說是自己一個人也沒個說話的，還說讓我往後多來陪說說話。”

令澤目略斜，垂眸理了理搭在上的毯子，然後才看似散漫地道，“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楚姑娘，有時候說話的時候不妨多斟酌些。我們令府門階雖高，但也不是那話多之人，因此也最是不喜話多之人，你可明白？”

楚馨曼不是傻子，哪裏聽不出他這話的意思是在說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于是轉而擡起一張迷茫的臉，“阿澤，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杏眼微紅，一副玉花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我自小不會說話，從來都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因此也得罪過不人。今日，若是說到什麽你不聽的，千萬別往心裏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子，我相信你總有能站起來的。”

令澤從前的時候只覺得楚馨曼是有些攀高踩低，但如今卻好似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

準確地說并不全是這樣。

他輕笑一聲，沖道，“嗯，放心，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說完連告辭的場面話也懶得說了轉就讓竹影推著自己往前去了。

等到了一片僻靜地方，竹影這才問起來，“爺，園子裏有何事啊？咱們不是剛出來嗎？”

令澤了眉心，“無事，只是不想見著某人罷了。”

竹影見著他這般又往剛剛楚馨曼的方向了一眼，“爺是在說楚家姑娘嗎？可不是爺您的——”

未等說完，令澤就瞪了他一眼，“需要你來提醒我嗎？”

竹影甚見令澤有生氣的時候，這會兒也不知道他怎麽了只好站到一旁，不敢說話。

半晌之後，令澤才又平複了平靜的心緒，對著竹影道，“罷了，也沒什麽心逛了，回去吧。”

竹影“誒”了一聲，這才推著人往回走。

而楚馨曼這邊站了片刻之後也才回了玉綏園。

俞氏領著人同鐘蘭說了些對于今日之事的客套話這才出了令府。

等到晚上，令沛理完齊勝的事才趕著回了來。

一進門就見著晏白薇坐在案幾前有些出神的模樣，問起來，“怎麽了？”

晏白薇剛剛想得太出神，引進并沒發現令沛回來，聽見這話才回轉了心神，“三爺？”

隨即站起來幫著拿他手上的裳。

看了看天兒，“三爺怎麽這個時辰才回來？可是吃過飯了？是否要先沐浴？”

令沛見著晏白薇去放裳的影，眉頭卻皺了起來，“你有心事？”

晏白薇放好了服又拿了今日新做的藥丸過來，“三爺，你不說上回做的快吃完了嗎？特意又做了些。”

東西是下午回來做的，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將將裝好。

令沛著那藥瓶，順著就拉著坐下來，“是因為楚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