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第 45 章

雪霽初晴, 寒意愈深，冷風裹夾著寒氣鋪面而來，縷縷地鑽口鼻，賀蘭飛雪不覺打了個噴嚏。

紫見著, 忙拿了手爐過來, “郡主，外頭涼, 進屋裏去吧？”

賀蘭飛雪著在院兒裏撒歡兒的小貓手逗弄了兩下, “瞧瞧，幾日不見著怎麽又胖了？”

紫笑起來, “阿珠日日都給拿魚吃, 可不得長胖了。”

賀蘭飛雪將那貓兒抱起來，“咱們烏雲蓋雪還是要吃點，不然都該抱不了。”

也不知是不是聽見這話不高興了, 烏雲蓋雪兩一, 從懷裏掙下來就跑開去了。

賀蘭飛雪拍了拍裳，接過紫遞來的手爐, “讓送去晏府的東西送過去了嗎？”

紫點點頭，“送去了，那喬姨娘還說讓我一定要謝郡主呢。”

“嗯, 你再讓阿珠去趟令府，看薇薇什麽時候有空，我同一起去趟晏府, 這要認四姑娘做義妹的事母親已經答應了，我打算和一起過去一下正式見見, 順道也見見這晏家的人，既是認妹妹, 總該鬧出些靜不是。”

紫點點頭，“嗯，是。”

這時，綠蟬從游廊那頭過來，一見到賀蘭飛雪就放低了聲音，“郡主，姑爺來了，說是陳錦月的事已經理好了，問你何時回去？”

速度倒是很快，比之前說的日子早了。

賀蘭飛雪手上的作一頓，眼神淡了下來，沉了會兒才道，“你就說我還想在這裏待幾日，等想明白了再同他講。”

那日，房越去娥嬸家接賀蘭飛雪回家，可賀蘭飛雪卻并沒有立時同意，雖說東西到底是沒從房府搬到現在的這宅子，但是人卻是先過來了。

雖養尊優，卻也明白，既是得了尋常人家沒有的尊榮，自然也就有尋常人家沒有的煩擾。

房越那日話說的誠懇，可到底能不能和陳錦月說明白還不太確定。而且，這兩日想了過往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討厭陳錦月呢還是連著他也不喜歡。

當初嫁到房府，是帶了希冀的，可後來這希冀一點點被消磨，最後落了空，也有些累了。

究竟往後的路該何去何從，還是得好好斟酌斟酌。

綠蟬見著一副沉思模樣，勸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郡主不妨再給姑爺一次機會，也算是給郡主你自己一個機會。當初你嫁過來本來也就和姑爺從沒了解過，這相之中難免有磨，如今姑爺意識到了願意真心改過，郡主也該多給自己一些寬容不是？”

賀蘭飛雪看著一片平靜的湖水，沒接話，“我再想想吧，你讓他先回去吧。”

綠蟬嘆了口氣，“是，郡主。”

賀蘭飛雪凝視著湖中新培植的寶石花，若有所思，一只水鳥飛過來，輕輕落在湖中的石頭上，偏頭看了一眼又繼續飛走了。

不由道，“這大冬天的還有鳥呢。”

紫道，“興許是哪家養的吧？”

賀蘭飛雪“哦”一聲，收回了思緒，轉對著紫道，“走吧，去鋪子上轉轉。”

忙著，這心緒就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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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玉綏園，鐘藍看著晏白薇拿來的賬本，也正犯愁。

屋子裏幾個管事一個個也都是面如寒噤，低著頭不敢看人。

其實，原先的時候，令家家産是握在老太太手裏的，後來，漸漸的，老太太心力不濟便就這令家的家産分了出來。

只是，分産不分家。

而為著公平，令老太太將令家産業統共是分為了五份。由著各房自行經營，然後每月按著比例自己留下三盈餘，七則會到公庫，作為統一資産應付日常開支。

這其中兩份是在鐘藍手裏，一份自然是大房本該有的，還有一份是屬于整個令家的，所得盈餘都算是令家的，這一份幾乎是不會用的，除非有急或特殊況。

剩下的三份，二房、三房和老太太各一份。

因著令老太太不想再管這些營生，所以便將自己的那一份到了二房手中。

因此二房手中的鋪子田産房産正經論起來幾乎占了令家活資産的一半。

可雖是如此，因著沒分家，這各房的總賬目依舊是要到鐘藍手裏的，由著來管著。

而鐘藍一直覺得，既然是分到了各自手中，往後便都是各自的家産，自然會盡心盡力，所以經營上一向不會手。

雖說是有些時候不大喜歡二房的作派，但歸到底都算是一家人，加上心思耿直，也沒去多想。

這兩年，底下的管事也從沒反應過有外賬的況，鐘藍就更沒盤查過細賬了。

可哪裏會想到這中間是這般樣子？即便令家如今鐘鳴鼎食，可白白多花銀子，也是不的。

晏白薇指了指那賬簿，“母親，你看這裏就有七千多兩對不上，可最後這裏支出去的就分了兩部分，正好是這七千多兩和多出來的一千多兩，我算了算了正好和錢莊的利息對上，因為賬面都是做平的，因此不太容易看得出。這一千多兩可不是個小數目，這都夠廚房差不多兩月的開銷了。而且除此以外，這二房的賬簿看著也有問題。二房將每月的賬目全部堆到年底一起盤算上繳，賬目繁多，可能難免有算算錯的地方，但這幾莊子分明是有故意瞞實際的盈餘。”

也就是說二房有可能在中飽私囊。

此話一出，幾個管事更是汗流浹背了。

鐘藍原先并沒有細查過二房的賬，主要也就是因為年底事太多，十多個月的賬目，哪能一筆筆仔細核算？大多時候只看個總賬，大差不差也就沒去細查。

當然，這裏面也有礙著老太太的面子的緣故。

別家人要麽是最看重嫡長子，又要麽是最疼幺子，可偏偏令老太太是最疼這位二老爺。當初二房提出這建議，鐘藍就沒立刻同意，想著問問三房的意思，可二房直接求到了老太太那裏，老太太當即就同意了。

若是對二房的賬目盤查特別仔細，傳到老太太耳朵裏難免覺得是在給難堪。

可哪裏會想到屈氏能這般膽大，連著老太太的那份也能？

這事終究是太過疏忽了。

看向幾個管事，“這有外賬的事為何不及時回稟？”

那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

雖說鐘藍一向脾好，可畢竟是行武出，忽地一拍桌子，聲音氣勢之大，嚇得那幾個管家趕就跪了下來，“夫人，這，這實在是因為我們也沒法啊。”

這時，其中一個管家才道，“這公中銀錢本來就拮據，我們當時也是想同你說來著，可二夫人找到我們說這些事不必同你講，到時賬時多一些銀錢賬目自然就平了。我們都是辦事的，想著既然二夫人願意出這個錢，我們也不為難，照做就是了。”

晏白薇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原先想著，那屈氏可能是貪財了些，想拿令家的錢往自己腰包填，可既是如此，為何又要多拿這一千多銀子填平賬目呢？

這中間莫非還有別的事？

鐘藍臉一沉，“所以你們也就應下了？”

幾位管事互相看了看，這事本就出在二房，若不是了這一塊缺，這賬面哪裏會拆東補西？如今二房既然願意擔下著錢莊的利息，他們又何必去找不痛快？

鐘藍頭有些疼，輕輕閉上眼睛，半晌之後才對著他們道，“給你們五日時間把最近兩年的賬目重新理清了拿來給我，若是敢再瞞決不輕饒！”

幾位管事慌忙點頭應下，退了出去。

鐘藍了眉心，做姑娘那會兒便就因為不喜歡便疏于庶務，到後來即便是管家了也不算多喜歡。可如今畢竟是宗婦，該擔起來的責任還得擔著，這令家的賬目這般雜，又是在手上出的問題，自然有些神傷。

晏白薇見著有些歉疚地道，“母親這病也才剛好，還需將息，這事不若先放放吧，反正也得等他們理賬不是，母親切莫為此又傷著了子。”

鐘藍搖搖頭，“是我失職了，竟沒發現二房這麽多心思。”

晏白薇聽出的言外之意，，“母親可也是覺得稀奇？”

鐘藍點點頭，“你也聽出來了？”

“嗯”了一聲，“我覺得二房有些奇怪，既然是想中飽私囊為何又願意拿錢出來填平賬目呢？這不是白忙活嗎？圖的又是什麽呢？”

鐘藍剛剛也是覺得這裏有些奇怪，這才讓那幾個管事去重新整理賬簿過來。

“這事，還得查查。這樣，等他們將賬目理出來了，你再同我一起看看。”

晏白薇點點頭，“好。”

當天晚上，令沛回到家吃晚膳的時候就瞧出晏白薇似有心事的模樣。

等到吃過飯，兩人出了飯廳他才問起來，“是有什麽事？”

晏白薇想了想這才將今日發生的事告知了他，“三爺——”

話一出口，就停住了，隨即連忙改口道，“元直——”

可出來還是顯得別扭。

又頓了頓，這才繼續道，“一來我是擔心母親，二來也是有些沒理解二房這般做的用意。”

令沛眉頭微蹙，輕輕看了一眼，想了想，“母親的事你別擔心，明日我便奏請讓太醫過來再好好看看。至于二房的事，這些年二伯子不太好，二房的事多是二嬸嬸做主，而絕不是慷慨之人，無事往外掏銀子，其中必有緣由。”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晏白薇思量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是願意拿錢填補那必然是有旁的地方彌補損失，不然傻子才幹賠本的買賣。”

晏白薇覺得這話有些道理，“那意思是說二嬸嬸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莫不是不僅僅是那幾莊子有問題？或許別也有問題？中飽私囊的錢已經大大超過了那些利息錢？”

令沛覺得有這種可能，但又覺得這般做總是有些費力不討好。

“這事兒我得想想。”

晏白薇點點頭，“行，我也思量思量，等到時賬簿出來了我重新對對這數字。”

令沛見一張小臉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皺著，轉過輕輕替瞥開額上的發，“這事也急不得，慢慢來就好，別太過勞，回頭我讓元伯也再跟著查查看。”

“嗯。”晏白薇輕聲應道。

令沛頓了一下，想起剛剛晏白薇他似是為難的樣子，又問道，“是覺得我元直很不習慣？”

晏白薇一愣，沒想到他話鋒轉的這般快，有些為難地點了下頭，實話實說道，“有一點。”

令沛啞然，忽而又道，“總是要習慣的不是？若是當真覺得元直這法不好，你也可以換個別的，總之別再三爺就。”

他并不喜歡同底下的人一樣他。

可換個別的能換什麽？晏白薇思躊了一圈都沒有想出來。

令沛見又皺臉愁苦的模樣，看了一眼桌上的滴，“好了，慢慢想就是了，不著急的。如今，這時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晏白薇看過去，果然是時辰不早了，這才讓人備水，伺候著令沛沐浴更。

待兩人收拾妥當上了床之後，這邊剛剛躺下，見著令沛似乎外頭的距離有些窄，想著側個給他留段兒寬點的地方，不想剛一就覺到服被令沛著了，一側，服就順勢從肩膀上被扯了下來，出一片白皙，雪膩香。

當即一愣，想要將服拉起來，可不料令沛眼神一閃，一個翻就將拽到了自己下。

想起昨日不小心看到的那一片瑩白，他只覺得整個小腹忽的一下，眼眸也慢慢熱起來。他溫地攬過的腰肢，子不由自主地想要近一些。

晏白薇眸一頓，腦子有些發懵，臉上也漫起一層緋，就在想想要開口之際，令沛的吻就麻麻地落了下來，毫無招架之力。

輕聲喚了一聲，“元直——”

本來是想說“服還被著”的話，可因著這會兒有些難，出口的話帶了些撒的意味，令沛子一，下一刻趁著開口之際就探了進去。

沉寂了許久的躁忽然都鑽了出來，令沛一點點小心地吻著的瓣，整個子越發滾燙起來。

他著的腰，似要將整個進自己的懷裏般。

朱暖更融，令沛從最開始的試探漸漸變得肆意起來，晏白薇小心地回應著。

興許到了是心意，令沛整個人沉下來，隨即，風卷殘湧。

晏白薇漸漸有些不上氣來，試著輕輕推他。

可令沛這會兒整個人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他扯著低喃的嗓音喚，“薇薇，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