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枯榮 08

郁飛塵不太認可這個說法。

安菲最近說話越來越讓人想打了。

不過在那段時間裏還有一個更急的人——就是那一代的大祭司。零散的記憶裏, 郁飛塵覺得這位大祭司的名字格林。

在這個年代，那些關于神明意志的研究已臻完善了，作為一個綜合能力在歷代大祭司裏中等偏下的人, 格林大祭司的一生本該平穩度過。

也許他一生勤懇努力, 沒準會有靈一現的就, 寫出幾本頗有見地的著作，但可以預見, 它們最後都會平平淡淡地埋沒在神殿的故紙堆裏。

然而，新的研究對象從天而降，讓格林大祭司的心中燃起了野心：如此機遇, 難道他將為神殿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他很謝自己在神殿的角落裏竟然還拉出了卡珊德拉大祭司殘存的手劄, 因此還算有些頭緒。

可是, 該死的騎士長竟然是如此的難以通。絕大多數時間, 大祭司都覺自己被當空氣，而騎士長其實并不是一個活人。

看看吧，今天騎士長的活是在水池邊看在水波上的影子, 連旁邊的一座雕像都比他生。

可是，有些時候，又會覺騎士長在觀察他, 在觀察他們，在觀察整個神殿的運轉規則, 可是細看去，那雙該死的黑眼瞳裏什麽都沒有。這讓格林大祭司心裏發, 自從把騎士長迎進神殿, 他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唯一的好是, 騎士長不會主惹事, 自從他給了騎士長一本神殿生活的基礎條例, 并且宣揚了一些騎士德之後，騎士長的行為就在條例下找不出一點問題，像那種被上了發條後規規矩矩運轉的木偶。

過去，神殿也有騎士長這個職位，主要負責整個神殿騎士團的管理和訓練，整座神殿的防衛，以及對小主人的保護。但是，顯然現在的這位騎士長并不把這些放在眼裏。

小主人還沒有出現，而騎士長在整座神殿裏像個幽靈一樣徘徊。假如你想用力量去探查他的本質，那些力量就會永遠地死去。假如你主和他搭話，他那雙眼睛靜靜地看著你，那種覺會讓你恨不得現在立刻死去。

……這些天以來，神殿裏發生的一切都讓格林大祭司不能眠。他整個人的型都因此變得虛胖，看起來一事無。

令人煎熬的日子終于走到了迎來小主人的那一天。第一眼看到小主人那甜又乖巧的面孔，大祭司心中就充滿了慈和安——這樣的小主人，看起來真是要比騎士長好相一千萬倍。

雖然，小主人好像也一直在看騎士長，而同樣把他當做空氣。這不算什麽，格林大祭司已經學會習慣這樣的生活，他已經通讀了神殿歷代以來一切有關小主人的記載，幻想著未來妙的生活。

唯一的疑點就是，上一代大祭司什麽都沒有留下。這沒關系，所有記載上都說，小主人易于相。

事實上也是如此。格林大祭司慈地看著小主人自己鑽進了被子裏，自己閉上眼睛，自己安靜地睡下，到異常的喜悅。

而騎士長居然也好像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抱劍守在了小主人窗前。

當然，神殿自然是安全的，不會有人破窗而來刺殺小主人，但這畢竟是一種態度，一種禮節，足以表達神殿的重視。

看來，騎士長和小主人一定是會融洽相了吧。

這一天的晚上，大祭司第一次睡了一次好覺。

不幸的事很快就降臨到了他頭上。

就在這個好的深夜，大祭司忽然從夢裏驚醒了。

——因為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僅有的一次好眠被中途打斷，格林大祭司心髒狂跳，有種不祥的預。

他疑地起開門，發現外面燈火煌煌，最前面站著兩個人，在他們後，神殿騎士和使也都在，都是一副惶恐的表。

——那兩人一個是穿著綢睡，抱著枕頭的小主人，另一個是面無表的騎士長。

小主人臉上微帶怒容，月下冰晶剔：“大祭司，你們的騎士長想謀殺我。”

“？”

那一瞬間大祭司覺自己像在做夢。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他用手指掐住我的脖子。”小主人道，“如果這就是你們神殿的作風，明天我的軍隊將來到山下，把我接回我的國家。”

大祭司巍巍地看向騎士長。

騎士長：“他不睡覺。神殿條例第三十一條，月亮走過天空的中央時，除去值守騎士所有人都應該睡。”

“正是因為我沒有睡覺，才及時發現了你的行為，所以我們才來到這裏。”

“如果你按規矩睡覺，就不會看見這件事，我們也不會來到這裏。”

“那我就會被你掐死。”

“不會。”騎士長說，“我并沒有決定在今晚把你殺死，你醒來前我已經松手了。”

“哈哈。”小主人道，“大祭司，您聽見了。”

“……”

大祭司只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麽，事是，騎士長，你真的把手指放在了小主人的脖子上？”

騎士長坦然道：“是。”

“請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放。”

大祭司深吸一口氣：“騎士長，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騎士長：“條例裏沒有寫。”

“騎士宣言第一條——”

“騎士宣言第一條：我發誓善待弱者。”騎士長的聲音平淡無奇，“他是弱者？”

大祭司啞口無言，他轉到小主人的方向：“親的小主人，騎士長他只是……”

小主人重申：“我的軍隊將把我接回我的國家。”

“不不不，小主人……”

“或者，”小主人異常敏銳地提出了一點，“其實大祭司你也沒有辦法約束他？”

“騎士長，”大祭司懇切道，“今晚，你先回原來的住睡下吧，騎士團會負責保護小主人的安危。”

騎士長拒絕了這個提議，他強調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在場的人對這個說法都不是很認可。

最後的結果是，大祭司也不得不來到了小主人的寢殿。

在這裏，大祭司再度地看著小主人自己鑽進被子裏，自己閉上了眼睛。騎士長在床邊靜靜看著小主人，而他靜靜看著騎士長。

他對小主人許諾自己會一直在這裏監視騎士長，不會讓他做出任何危險的舉。

熄燈了，周圍都靜了下來，月亮在天空行走，而小主人的呼吸安靜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就在這時，小主人微微蹙起了眉頭。

也許是半夜的時候被山巔的冷風吹到，他輕輕咳嗽了兩下，睡中流出一脆弱。

大祭司就沉默地看見，那一刻，騎士長看著小主人的目陡然晦暗了起來。

格林大祭司覺自己不幸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說：

暗ing

前在2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