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打斗聲中，悉的聲音傳來，“別怕，是我！”

是裴今宴的聲音。

蘇明妝抓著他的襟，“習秋也在床上，傷，救！”

就知道，裴今宴和曲爺爺一定能救！

轟的一聲，有人破窗而出，接著便是北燕國兵士的聲音，“追！別讓他跑了！”

“追！”

蘇明妝有預，破窗而出那人，應該就是紈绔。想提醒眾人，那紈绔武藝極高，定要小心。

但追的人也已經去了，沒追的人，即便是追上去，也有人數優勢。

裴今宴抱著蘇明妝匆匆離開，跑出客棧外。

出了客棧，蘇明妝才發現，昏暗的線下，烏地都是人，都是他們的人。

……

當蘇明妝回到鎮戍關、進元帥府時，終于徹底松了口氣。

房間。

待元帥府下人們安頓好，退出去，蘇明妝就被抱住，好半天也未松開。

蘇明妝能到他的僵，和微微抖，便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安道，“別怕，這不是有驚無險？”

裴今宴鼻音很重，“……我真是廢，我沒用！”

“別妄自菲薄，我們就事論事，你們在不到一天的時間找到我，營救功，已經很棒！這世上哪有常勝將軍？誰能未卜先知？我們只是人，不是神，你說對嗎？”

“你之前還說過，我會為戰無不勝的戰神，”裴今宴苦笑，“所以，你是否安我，我能聽出來。”

“……”蘇明妝。

很想說，那個“戰神”，絕非安！而是親眼所見！

事到如今，不認為那夢只是個單純的夢，否則諸多信息不能對上！

那為什麼這件事卻沒應驗？

蘇明妝依舊被擁抱，未掙扎、也未繼續安，而是開始復盤整件事。

夢醒后，理所應當地以為裴今宴戰無不勝，后來兩人關系緩和，聊起，他自己否認了這件事，還說自己沒太明顯的天賦。

再然后，出現了皇上讓裴今宴跟隨荒谷老人學兵法一事，當時便以為，是缺了“學兵法”這一環節。

但后來卻發現，荒谷老人教的本不是什麼兵法，最多……算是解開他思想的枷鎖。

既然如此，解放也解放了，那他應該“蛻變”了吧？

但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所進步，難道是強而不自知？

今日突發險，他指揮得很好，回程時，曲爺爺也對他大加贊譽……但與夢境中的神乎其神，到底還是有所差距。

或者，夢中的他確實因某事蛻變，但不是荒谷老人，而是另有他事？

如果這樣的話，會是什麼事？

夢中，兩人和離后，不記得又發生了什麼，而且兩人和離沒多久，他就去了邊關，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隨荒谷老人學兵法，也不知道夢里他是否跟荒谷老人學了兵法。

蘇明妝又拼命挖掘記憶，最后把腦仁子挖疼，也沒再挖出什麼。

好一會，裴今宴放開，深吸一口氣，平息緒，之后忐忑道，“明妝，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你說。”蘇明妝猜，此事絕非小事。

裴今宴愧疚又留地盯著子雙眼，語調更為忐忑，“你能不能……我是說，明日我能不能送你先回京城，鎮戍關的況遠超我們想象，之前我們以為在京城不安全，但現在事實證明，在鎮戍關更不安全。”

蘇明妝也是面凝重，咬了咬角，“我……真的不能留下？”

“只怕不能。”

“你是怕我有危險，還是認為我留下，你會有所顧忌？”

裴今宴咬了咬牙，“……都有。”

隨后，兩人沉默。

好一會，蘇明妝抬眼，認真道，“那你能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嗎？”

裴今宴松了口氣，“能！我一定會毫發無損地回到你邊。”

蘇明妝綻放笑，“我答應你。”

裴今宴心中，再次擁住子，“謝謝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這次……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來。”

蘇明妝嘆了口氣，“以后我們別這般自責了好嗎？我們兩人沒錯，錯的是賣國賊武王！以及險毒辣的武王妃！我們有什麼錯？”

一晃，時間已經很晚，此時已經黎明。

蘇明妝的已經過去，轉而疲憊起來。

裴今宴陪著蘇明妝睡，確定其睡著，便翻起床，穿戴好，出了房門。

門外，是他的隨從南風。

南風見主子出來，立刻迎了上來，“主子，可有什麼吩咐？”

“今天勞累你，親自幫我守在門口，我去曲柏那里一趟。”

南風擔憂，“您一日一夜馬不停蹄未休息，要不然您先休息一會？等天亮了再說。”

裴今宴全抗拒地了拳，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不了，我不累。”

說完便抬步而去。

頃，人影已消失在院中，南風這才收回目——剛剛那一瞬間，他總覺得哪里古怪，卻又說不出哪里。

……

距離元帥府不遠的一個地牢。

這地牢已被棄用了一段時間，棄用原因比較可笑——鎮戍關糧草張，承擔不起囚犯的花銷。

這種邊關的囚犯，與京城里有家人的囚犯不同，沒人送飯。

若地牢不管囚犯三餐，沒幾天，囚犯便會被死。

而且設置地牢，就要設置獄卒，又是一筆開銷。

鑒于鎮戍關的況，吳元帥下令把幾個大牢整合一番，罪行嚴重的犯人，直接拖去砍了的；罪行輕的犯人，可以參軍減刑，所以這條件最差的地牢，便空了下來。

此時地牢門口守著的，不是鎮戍關的兵士，也不是裴今宴帶來的兵，而是曲柏手下的斥候。

見安國公來，眾人齊齊上前，“屬下見過國公爺。”

裴今宴面無表，點了下頭，“大家辛苦了。”

當看見曲柏時，眼神終于有了一些溫度，“曲爺爺一會便去休息吧。”

曲柏聲音依舊洪亮、底氣十足，“國公爺這是嫌棄老朽是老家伙、不中用了？”

“不敢。”裴今宴見曲柏拒絕休息，也未繼續推讓，而是語調冰冷道，“曲爺爺，我有個想法，希得到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