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染看見小姐慘白著一張臉出來,就知道事不妙,剛想上去問話,萬櫻揚了揚手,“回府!”
萬櫻坐在馬車,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自從遞上狀紙到現在,一共才六天時間,沈恃的作很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另想辦法都來不及。
想到沈恃在這件案子上可能有所圖,卻沒想到他圖的是自己,太想要拿回父親的祖宅和田產了,是大意了,不應該貿然相信沈恃。
一路兇險,本以為到了京城就萬事大吉,沒想到京城才是真正的龍潭虎。
蕭凜……
想到這個人,萬櫻一陣心悸。
不相信母親跟蕭錦航有過糾葛,母親曾說過,這輩子只過父親一個人,夫妻二人一向很好,不然母親也不會在父親走之后,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拋下們姐弟倆。
這次絕不會再貿然相信任何人,外祖不在京城,可以去問王管家,王管家年時就跟在外祖邊,他一定知道當年的事。
萬櫻一下馬車,就看見弟弟萬景筠站在門口
他一只手背在后,小大人的模樣,在院門口翹首企盼,看見姐姐,眼眸瞬間亮起,一看就是等了許久。
“姐姐!”萬景筠迎上來,另外一只手依舊藏著。
萬櫻看見弟弟,心中頓時一片,收起那些繁雜思緒,聲道:“明日才放假,今日怎麼就回來了。”
“夫子多給我們放了半天假!”
萬景筠年紀小,是個藏不住事的,他快一步走到姐姐面前,萬櫻隨即也停在那里。
他出手掌,興沖沖把手上的東西展示出來,“姐姐你看!”
萬櫻看見一個黃澄澄的大水桃,靜靜躺在弟弟手掌上,桃子雖然大,但是桃皮卻微微有些皺,一看就有些日子了。
“這是番邦進貢的水桃,圣上賞給夫子,夫子又獎勵給了我!”萬景筠十分自豪:“只有文章最好的學生才有獎賞,只有一個,我沒舍得吃,拿回來給姐姐!”
萬櫻接過弟弟手中的水桃,隨即紅了眼眶,嗓音微啞:“阿筠有心了,什麼好事都想著姐姐。”
萬景筠有點慌,明明是高興的事,可是姐姐怎麼哭了,“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姐姐沒哭。”萬櫻嗓音微哽,深呼一口氣,迅速調整緒。
勉強出一個笑容,牽起弟弟的手,邊走邊說道:“姐姐是高興的,阿筠文章這麼好,明年一定能考過試。”
萬景筠自信滿滿:“那當然!過幾年我還要考狀元,朝為,為姐姐的靠山!”
萬櫻聽見弟弟這句話,眼淚險些繃不住,強忍著淚意陪弟弟走到抱廈,借口找王管家有事,先走了。
“當年小姐隨老爺來到京城,上元節那天小姐出去看燈會,巧遇蕭錦航……”
王管家站在一旁,向萬櫻訴說當年的事,他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指林淑蓉,王管家以前一直稱呼萬櫻小小姐,直到林淑蓉去世才改口。
“那年小姐剛滿十六歲,蕭錦航對小姐一見鐘,之后便窮追不舍,小姐不知道蕭錦航已有婚約,兩人的確有過幾次書信往來,可是后來小姐知道了,覺得蕭錦航故意瞞這件事欺騙自己,便不再理他,沒想到蕭錦航卻為小姐退了親,尚書府的嫡千金遭夫家退親,了京中笑柄,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外人不知,以為是小姐的錯,小姐因此名聲盡毀。”
王管家想起當年的事,嘆了口氣,繼續道:“當年老爺帶小姐上京,原本想為小姐挑一門合適的親事,眼瞅不了,老爺就帶小姐回了淮寧,后來在淮寧遇見在沿海練兵的萬將軍,兩人投意合,小姐很快就和萬將軍親了。”
萬櫻聽后久久不語,突然想到那日在祖宅,那老婦罵母親的話。
蕭錦航有婚約在還要追求母親,母親卻要承那些風言風語,何其無辜。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無論男人犯了什麼錯,如何不堪,一旦涉及到男問題,只會說是人勾引了男人,從來不去問責男人。
始終相信母親只過父親一個人,可是斯人已逝,當年的事真相如何,已經沒人知道了。
“小姐為何問起了舊事?”王管家看著小姐眉頭鎖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安。
萬櫻收回思緒,敷衍道:“沒什麼,只是問問。”
見王管家一直著自己,滿眼的擔憂,這段時間因為司的事,誰也不好過,不忍讓這位老人家為自己擔心,解釋道:“那日我去祖宅,聽見那老婦不干凈,我猜母親在京中一定經歷過一些事,所以問問。”
王管家了然的點點頭,想到了什麼,又說:“小姐,爺寫信回來了。”
王管家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萬櫻,“說是陛下召見,爺隨將軍回京述職,會在京中住上一段時日。”
林霆霄不知道萬櫻來了京城,所以信是寫給林府管家的。
萬櫻眉頭舒展,欣喜的接過信件,“小舅舅要回來了?太好了!”小舅舅回來,在京中再不會孤立無援了。
可是轉念一想,小舅舅過幾天才回來,后天就要堂審了。
萬櫻的眼眸一瞬間又暗了下來。
王管家看著萬櫻,小姐原本就掌大的一張小臉,現在下愈發尖銳了,有心想問問堂審的事,話到邊卻變:“小姐,要多注意才是。”
萬櫻陪弟弟吃完飯,同他聊了一些課業上的事,然后就回房了。
坐在梳妝鏡前,目空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滿腦子都是白天沈恃的那番話。
別想著留不留在京城,要不要嫁給他,也考慮一下祖宅要不要拿回來,父親牌位要不要得到安置。
是啊,不能只想著自己。
外祖父母、父母親待如親生,小舅舅對疼有加,弟弟雖然依賴,卻也事事以為先,無論是萬家還是林家,欠下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而能為他們做的事,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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