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恩心理六樓,主任醫師的辦公室門被推開,正準備去白大褂的鄭輝作一停,看向門口,又把服穿了回去。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過來,你已經很久沒來過。”他略一琢磨,“有三個多月沒見過你。”
莊晏坐下,語氣很淡,“過來開點藥。”
鄭輝注視了他倏爾,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邊重新打開電腦,一邊問:“最近睡眠又不好嗎?”
“嗯。”
“什麼況可以告訴我嗎?”
辦公室里安靜良久,才聽到一聲低著的嗓音,帶著明顯抗拒的不耐煩。
“睡不著,容易醒。”
鄭輝微微頷首,“現在每天能睡幾個小時?”
莊晏蹙著眉,語氣冷淡又疏離,“我只是來開藥。”
鄭輝一邊開診單一邊道:“我需要據你的況來開。現在每天四個小時都睡不了嗎?”
莊晏垂眼看著手機,“工作太忙。”
鄭輝在鍵盤上打字,一邊道:“你前幾個月沒過來,睡眠應該得到了改善吧,最近邊的環境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換了工作。”
鄭輝知道他只是在敷衍,但也知道要他敞開心扉更困難,他太冷靜,淡薄,這類人對心理醫生的防備心很高。
鄭輝不再多問,只是道:“你現在的況比幾個月前又嚴重了許多,而且你停藥了很久,所以這次我會稍微給你加大一點劑量,會伴隨輕微的嗜睡癥狀,不用擔心,盡量白天不要睡覺,留到晚上睡。”
“嗯。”
鄭輝又緩著聲提議,“如果可以,試著去接一個你興趣的人,你們可以試著先一起吃飯,一起聊聊興趣好,不用刻意去發展什麼關系,選擇一個讓你舒服的相方式就好。”
莊晏目一凝,嗓音有些嘶啞,“這樣做,會如何?”
鄭輝注視著他的眉眼神,心下吃驚,面上則是平和道:“你或許會會到快樂,安心,抑或是生氣,張,這些你從前沒有的緒,或許都能到。”
頓了頓,他試探問道:“最近有什麼讓你到開心的事嗎?”
開心...莊晏下意識就想到了一幕,角不自覺揚起一淺淺的弧度。
他抱著香的坐在副駕駛,狹小仄的空間,將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的呼吸噴在他臉上,到讓他難以自持,可最后一刻他停了下來。他忽然想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月事。
那剎那間,他什麼都忘了,他只記得很甜,像是吃了糖一樣的甜味。
“有過讓你生氣的事嗎?”鄭輝循循善地繼續問。
生氣...腦海里瞬間像是快閃似的,不停閃過各種畫面,被綁,滿臉淚痕看著他時、被車撞,絕看著他時、申請離職時、說孩子被打掉時、被謝程差點用強時、說要離開時、被表白時、和李墨白在一起時...
莊晏眼底戾氣越來越重,一貫冷漠沒有緒的臉上,閃著怒氣,像是下一刻就要繃不住發。
鄭輝心下已經完全明了,適時制止道:“生氣的背后代表著在意,代表與你自己的意愿相悖,這里就藏著你的心。這個人對你來說很特別吧,可以跟我說...”
“診單。”莊晏忽地冷漠開口。
鄭輝有些可惜地笑了笑,將打印好的單子遞給他,提醒道:“彈簧被得越狠就會反彈得越厲害,人的緒也是如此,一定要適當地發泄和放松,憋太久,就會得病,因為緒才是我們的主宰者。”
......
帝國律所二十樓,偌大的空間安靜得沒有一響,唯有餐廳里的飯菜味顯得這里還有幾分人氣。
莊晏揭開防蚊罩,辣嗆的味道撲鼻而來,刺激著鼻粘,使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慢吞吞拉開凳子,坐下,夾了一只鮮辣蛙,細的質被紅油包裹,輕輕一吮就能骨,而嗆口的辣味也順著管飄。
“咳咳...咳...”莊晏一邊吃一邊咳嗽,時不時又喝一口水,臉上的表卻越來越沉。
他很快放下筷子給家政婦打電話,語氣很冷,“今天的味道不夠。”
家政婦彼時已經離開。自季云蘇走后,雖然依舊會在這里做飯,但莊晏不讓呆在房間里,也不讓打掃,連床單被褥都不準換,飯菜也必須做辣的口味。
吃了三十幾年的清淡口味,突然天天吃這種麻辣味本不了。也是心疼,所以堅持了一段時間后,今天便試著只做了微辣。
結果立馬就被察覺,家政婦不免嘆:依舊是個不能糊弄的人。
雖然想勸,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找個借口,“今天調料不夠,明天我重新去買。”
莊晏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碗,有些分神,愣了倏爾,才掛斷電話,拿起對面的碗,添了兩勺米飯,又把菜各夾了些,堆了滿滿一碗。
他又拿起筷子,慢吞吞吃完自己碗里的飯,又把對面那碗端過來,吃得干凈。
又是一個凌晨五點,莊晏睜開眼,著夜空的星星點點。
他坐起來,順手將旁邊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冰冷如雪水的酒順著管一路淌進胃里,火辣又冷冽,像是在兩個極端環境,時而冷汗,時而熱汗。
天地,好像都旋轉了起來。
......
程兆在八點半準時抵達了公司,不過走進辦公室后,卻意外地看到莊晏的辦公室門沒有開。
這種況可是自來了這邊后,就從來沒見過。
“咦,莊檢今天怎麼了?破天荒沒有早到。”魏宏的助理田闊站在門口問。
程兆連忙起,“有什麼事需要理嗎?”
“沒有,我只是來找小師弟聊天兒,以前沒有人跟我說話,你來了之后,我這日子也沒那麼無聊了。”
程兆哈哈笑,“您還是我名字吧,本來不人都說我是空降軍,如果知道我是小您十屆的同校學弟,估計您也會被他們議論。”
進單位,哪怕只是保潔,也不容易,多人為了一個名額爭破頭,甚至四找關系,似程兆這種在履歷上都沒有工作經驗的人,在大家看來,就是走后門。
田闊肯定道:“見識過莊檢的厲害,現在也沒人敢說你什麼閑話,畢竟能被他選上的人,實力肯定不用懷疑。”
程兆客氣地笑了笑。
“你要不要給莊檢打個電話?他一般都會早到,或許遇到什麼事也說不定。”田闊隨意往里面的辦公室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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