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一時語塞。他一向對人很包容,當初遇到知初的時候,也只是簡單了解了畫家的份。
對他而言,那是個知趣又有才的人,雖然喜歡耍點小心機,但人不就這樣嗎,沒什麼大礙的事,他都睜只眼閉只眼。
當時結束得也很干脆,后來就是一起意外車禍事故,他顧念舊幫著擺平,再之后,就是倍安那件事。
他從沒在人手里吃過虧,這次卻差點栽了大跟頭,里子面子都過不去。
知初背景那麼,與其說他不知道,不如說他疏忽了,因為對畫家份的好。
季云蘇微微抬眼,平靜地看著對面的人。
“這件事上,我們是互贏共利,如果您認為我利用了您,不如當做是您對我的賠償,上次在萬福苑您不是說過想賠償我嗎?只是禮太貴重,我收起來有負擔,這次的事,就當是您送給我的禮如何?”
金安半晌說不出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能被莊晏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不過明顯不是個會意氣用事的人,又為什麼要在知初面前提起他?
得知知初在神病院罵他的時候,他就猜到是季云蘇給知初了底,因為前后只有季云蘇一人去探視過。
也因此,他堅定了要把小貓咪抓過來逗一逗的想法。
可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一舉十分多余,如果不是知初在牢里罵他,他真就以為是巧合,畢竟查不到證據。
正因為知初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在沒有證據的況下,也能斷定絕對是這小妮子搞的鬼,并且因為沒有找到證據,他十分好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才會有眼下這頓飯局,莊晏越是派人寸步不離地保護,他就越想問。
想知道答案的好奇心折磨了他一個多月,終于在今天瞅到了機會。
娘倆落單了。
“這件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正如你所說,我也欠你一次,就當扯平,但我怎麼想都不對勁,今天這一幕,本不用發生,且對你而言也沒必要發生...”
金安狐疑地看著對面的人,“你不會還打著什麼主意?”
季云蘇一臉無辜,“我只是認為有些事攤開了說比較好,而且我也相信,您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絕對不是偶然或者運氣,我一個小老百姓,您難道還會吃了我不。”
金安仔細盯著,依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緒。
確如馮松所言,這個小律師,也不知是不是跟著莊晏干事的緣故,總之那套藏緒的本事是學了幾分,在他的視下也沒任何怯或者不自然。
還是說自己想多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你說說你是怎麼利用我的?”
季云蘇抿了抿,“您愿意告訴我曹木河、倍安跟您是什麼關系嗎?”
金安理虧地揭過這茬,看了眼時間,“留下來吃個晚飯怎麼樣?”五點多,不算太早。
季云蘇搖頭,“不吃了,免得家里人著急。”
金安眼皮子一跳,忘了還有個莊晏,那家伙,不惹還好,惹了就很難搞,估計這會兒已經開始瘋狂找人了吧,真若吃完飯再送回去,恐兩人面都不好看。
他也不勸了,讓人送母二人回去。
......
回去的路上,天依舊沉沉,冬日的天黑得早,還不到六點,就已經顯了暗。
“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金海沙灘,有點事要理。”
司機提前得了吩咐,務必將人好好送到,故而也沒有多問,轉頭就往金海沙灘去。
彼時金海沙灘幾乎沒有人,海面上偶有兩個沖浪好者。季云蘇沿路隨便攔了個人,借了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帶著母親往灣走。
陶桂紅憋了一路的困,這才開口問出來。
“不回去?”
“嗯,不回了。”
陶桂紅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默默跟著兒走。
母二人來到灣,沒等多久,海面上就傳來游艇的轟鳴聲。
......
晚風很大,季云蘇趴在欄桿,看著一無垠的海面,心跳快得像是能從腔里彈出來。
馮馳將游艇停靠在一個海灣,走來下。
“你要的東西。”他從角落里拿出一個提包。
季云蘇打開看了看,將自己的銀行卡遞給他,“謝了,不過這張卡你暫時別取錢,等我哪天存夠了現金,再用現金來跟你換。”
馮馳著銀行卡在指尖轉著,“我們可以通訊吧,我給你的卡是我以前用的卡。”
“反正別讓他發現你就行。”季云蘇將提包放在腳邊。
馮馳看著,嚨哽得刺痛難。
夜下的,潔白的仿若明月,純潔無瑕的讓人不敢靠近。
他所求不多,只要偶爾能看到,就夠了。
可現在,他卻要親手將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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