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蘇回到工位上,先點開了自己的郵箱,郵件里除了第一封,沒有任何與那位范記者聯系的郵件。
是當事人,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發郵件,而的郵箱也沒有被盜的提示,所以幾乎可以斷定,是有人用的電腦登錄了的郵箱,并設置了自發送。
這意味著,郵件是在周日及以前被編輯。
而上周五因為業提前提醒過要進行電路檢修,季云蘇檢查工作的時候,特意查看過郵箱,那時候并沒有這封定時郵件。
換言之,這封郵件是在周五下班之后到今早到公司之前被某人定時。
從概率學來講,1/2437的概率,作為無差別替罪羊的可能非常小。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惡意報復。
基于這點,季云蘇幾乎立馬就想到兩個人:梁曉雯,還有莊震天,因為只有這兩個人,是公司里和有極大過節的人。
知初雖然也懷疑過,但考慮到后者完這件事的難度太大,率先排除。
季云蘇拄著拐杖去莊晏的辦公室等著。這些話,必須對他說。
等了近半個小時,才等到莊晏推門進來。
“等了很久?”莊晏順手將門反鎖上。
季云蘇起,等他坐下了,才將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
“...我的電腦有開機碼,一般人不會知道,但技部是可以通過他們后臺作進行碼失效,而能使喚他們的,只有一個人,你爸。”
公司的電腦是統一系統管理,技部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進行這項作。
季云蘇思來想去,最懷疑的人,只有莊震天,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害,而且剛才會議室里就他最鬧騰,很難不懷疑。
“這件事我會理,你先回去,在家好好休息,工作我會分配給...”
季云蘇眼睛一瞪,不敢置信,“回去?什麼意思?你又要停我的職?”
莊晏起,來到面前,語氣聽不出起伏,“畢竟是通過你的郵箱發出去,我現在需要給華誠一個代。”
季云蘇咬著腮幫。
在會議室里,那麼多人定的罪,要讓坐牢要起訴要讓賠償,都沒有到氣憤。
可現在,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
后退一步,握著拳,依舊在努力不讓自己變得歇斯底里。只是緒過于激,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我理解你要給代,我也說過要配合調查,好,你讓警察來調查,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我工位上等著,我不信他們就真的做得天無。我現在就去看監控。”
季云蘇說完,扭頭就要走,再待下去,怕自己在他面前控制不住面目扭曲。
莊晏一把拉住,著眉,“監控我已經確認過,沒有被修改的痕跡,也沒有人你的電腦。”
季云蘇先是一驚,隨后猛地回頭,眼里閃爍著憤怒,“你什麼意思?沒有人過我電腦,所以只可能是我?”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莊晏抱住,輕緩地拍著的背,“你別急,我不會讓你出事。”
季云蘇憤怒委屈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噠噠往下落,一邊哽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屢次三番要陷害我,你去查你爸,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
莊晏沉默著沒有說話。
季云蘇的心,隨著他的沉默,一點一點涼下去。
掙扎著從他懷抱里出來,垂著眼瞼,睫上還掛著晶瑩剔的水珠。
什麼也沒說,季云蘇拄著拐杖離開,回到工位上,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就走。
張甜不解地看著,“你請假了?”
“嗯,不舒服。”季云蘇習慣彎起角,卻發現角的厲害,又慌忙抿了抿,掩飾著臉上的緒,離開。
回到二十樓,家政婦正在做午飯,廚房里飄出來的當歸味道濃郁,引得季云蘇心里一陣反胃。
強著那口氣,與家政婦打聲招呼。
“今天回來這麼早。莊律師讓我燉湯,說你貧要補氣,難怪整天臉那麼白,年紀輕輕的,別想著減就不吃飯。”
季云蘇勉強了個笑,“老病。”
實在聞不了當歸的味道,匆匆就回了房間,將門關上,這才好了些。
空的房間,隔絕了外面的煙火氣,似乎也隔絕了季云蘇與外界的聯系。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看上去冷清又讓人倍孤寂的房間里。
一直不喜歡這個房間,因為將他顯得越發不近人,他就像這個房間,空的,心里裝不下任何東西,包括。
季云蘇靠著床沿坐在地上,冰涼的地板帶著一涼氣穿進的,涼了的手腳。
越想越難過,安靜又空曠的環境,讓忍不住將過往的種種委屈都拿出來品嘗一遍,越嘗眼睛越模糊。
莊晏回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地上,心底頓時騰起一怒氣,幾步上前將抱起來放在床上,冷著聲責備,“為什麼坐在地上。”
季云蘇破罐子破摔地瞥他一眼,“有什麼好在意的,比起被撞,差點被強干,被網暴人,這又算得了什麼。”
所的委屈,從來沒有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說法,每一次都在妥協,都在寬自己,可又有什麼錯,明明才是害者。
莊晏握著冰涼的手久久不語,像是要把溫傳給似的,直到一只手暖和了,才換另一只手。
季云蘇心里嘆,這個男人,他最大的錯,大概就是不。無心無,所以可以毫無顧忌。
可誰有義務來?季云蘇自嘲一笑,這種東西,再也不想奢求了。
“有查到什麼線索嗎?”回手,淡淡問道。
手離開掌心時,有一瞬的悵意,讓莊晏愣了愣。
季云蘇看著他,片刻后才等到答案。
“監控只有一個時間段沒有畫面。上周五晚上的十一點到凌晨一點。”
季云蘇咬了咬,“所以我會怎樣?坐牢?判刑?還是賠償?”
“這件事并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泄的名單也及時追回,公司會出面給予華誠一定補償。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工作的事先放一放,我之前給你卡你從來沒用過,那些都是你的,隨你怎麼花,不夠再管我要。”
季云蘇忍不住笑了,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淚直流。
將臉捂在被子上,去那些沒用的淚水,片刻后,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問:“你會跟我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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