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云蘇第五次面尷尬的時候,傅廷甚至不需要問,就自覺把輸管上的卡子關閉,拿下輸袋,將抱去衛生間。
季云蘇坐在馬桶上,真的很想就這麼輸算了。這鬼東西,把磨的沒脾氣了。
再次被傅廷抱回床上時,無敵尷尬,“傅部長,您回去吧,這樣耽誤您,我心里過意不去。”
這一晚,傅廷幾乎沒睡,反倒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幾覺,每次醒來都是想上廁所。
偏頭頂的有消炎藥,只能慢輸,一袋至兩個小時,最怕欠人,彼時已經渾不自在到如同欠了傅廷一個億,倒寧愿自己一個人。
傅廷忍著想打哈欠的沖,語氣自然,“人有三急,誰不上廁所,沒什麼不好意思,別有心理負擔,你現在是病患。”
豈止是這,季云蘇只是覺得,兩人非親非故又不相,這麼麻煩對方不好。
“太麻煩您了,您明天肯定還要工作,快回去睡吧,而且這里馬上就輸完了,一會兒我有事就護士。”繼續勸。
傅廷心里告訴自己,是因為傅瑤傷,他能在床邊照顧一二,也算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彌補。
“我是公務人員,為人民服務是我的職責。”他半玩笑半認真地道。
季云蘇被逗笑,心里生出些好來。事實上,第一次見傅廷并不喜歡這個人,總覺得他笑瞇瞇的背后,藏著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就等面前的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再一口咬上去。
不過今晚的事,卻讓改觀了。這其實是個周到的人。
長吁一口氣,有些無奈,“欠您這麼大個人,不知道怎麼還。”
“那就請我吃兩頓飯。”傅廷笑道:“你親手做的。”
“謝謝您。”季云蘇由衷激。
傅廷在這里守了一晚,輸完時已經凌晨四點,他索就待到早上。
季云蘇醒來時見他還在,滿臉愧疚,連番勸他趕回去,他卻還是買了一份早餐,要看著吃完才走。
程兆帶著護工過來時,剛好看到他在陪季云蘇說話,也不知說了什麼,總之把床上的病人逗得笑。
程兆為了不暴自己,只讓護工進去,自己則去問護士況,而得知昨晚傅廷照顧了季云蘇一晚上,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板讓他照顧,他卻讓別的男人鉆了空子,程兆思來想去,還是沒膽兒瞞,趕打電話匯報。
“老板,昨晚季小姐催我走,我心想也要休息,就離開了,沒想到后來傅廷去了,還在醫院里呆了一晚上,我問過護士,說是季小姐半夜發燒,傅廷一直在床邊守著。”頓了頓,又補充,“現在人還沒走。”
電話里沉默了許久。
程兆心慌的渾冒冷汗,有種要上斷頭臺的錯覺,是多年來他跟在莊晏邊,形的意識。
隔了許久,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完了,電話卻被掛斷。
程兆忐忑不安,躲在外面等傅廷走了,才進病房。
“剛才是衛生局的傅部長?”他狀若無意地問。
“嗯。”
他沒等到更多的話,只能叮囑護工幾句,就走了。
程兆走了后,季云蘇又讓護工幫自己去接杯開水,護工立馬放下手機的事,拿著杯子出去。
季云蘇這才拿過自己的包,給李墨白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傳來李墨白略有些驚訝的問聲。
“云蘇?”
季云蘇想著母親,生怕李墨白誤會失聯,給母親說了什麼,開口就問:“李醫生,我媽媽沒事吧?”
“各方面都很穩定,怎麼了?”李墨白疑。
季云蘇終于松了口氣,旋即無奈笑道:“昨天我在你說的地方等你,但遇到飛車賊,被撞了,所以沒能赴約。這事你別告訴我媽媽。”
“被撞了?”李墨白趕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免提后放下手機,一邊穿一邊問:“怎麼回事?嚴重嗎?你現在在哪里?”
“還好,我在醫院。”季云蘇笑了笑。
“哪家醫院?”
季云蘇下意識拒絕,“我沒事,這里也有人照顧我。”
李墨白眉頭鎖,溫和的聲音難得多了幾分強,“告訴我,哪家醫院?”
季云蘇不得不報了醫院名字。
李墨白掛了電話就奔進浴室,十分鐘后頂著還在滴水的頭發出門。
……
凌菲一大早接到老板的來電,如耗子見了貓,整個人神經都繃了。
才八點過,這會兒打電話,多半是有事安排。
放下畫了一半的妝,抓起包就往外沖,一邊接電話。
“莊律…”
“季云蘇出了車禍,在清博醫院骨科住院部602,你買點問品,以公司名義去看看。”
凌菲腳下猛一頓,隨后才驚慌道:“好好,我馬上去。”
來到小區門口,卻意外看到老板的車停在那里,凌菲小跑過去,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句“上車”。
不解,但還是依言往副駕駛去。
莊晏斜一眼,指了指后面。
凌菲面上頓時一片尷尬,連連小聲念著抱歉,坐去了后排。
一上車,就看到一個水果籃,和一束鮮花。小心護著花,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打字。
「蘇妹兒出車禍了,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要不要去看看?」
馮池剛躺下準備睡覺,看到消息后噌地坐起來,隨手撈件大紅籃球運背心,涼鞋一穿就匆匆出門。
「在哪」
凌菲往駕駛室的位置瞄了一眼,迅速將位置發過去,又叮囑。
「你快點,我估計還有半小時到」
馮池跑進地下車庫,挑了一輛紅跑車,油門一轟,疾馳而去。
半個小時后,紅跑車停在醫院大門口,巨大的引擎聲在清晨響起,引起了不人的不滿。
不過跑車上下來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子,手里捧著一束花,又讓不路過的上班族,尤其是,頻頻回頭。
馮池跑進醫院,問了骨科住院部所在,又匆匆往住院部跑。
來到住院部電梯,剛好有一趟在一樓的電梯,馮池沖上去,趁著門還沒關嚴實,迅速按了幾下上行鍵。
電梯門又緩緩打開,馮池眉頭一跳,嘻嘻一笑,“好巧。”
莊晏臉沉著,看不出任何朋友偶遇的喜悅。
凌菲往旁邊站了站,馮池走進去,按下閉門鍵。
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時,又被外面的人強行按開。
李墨白懷里抱著一束花,有些錯愕地看著電梯里的人。
三個男人,暗暗打量著對方手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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