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醒來,沒有讓哪位皇子代他主持慶功宴,而是直接將慶功宴往后挪了十天,放到了臘八節這天。
夏端和夏天棄各自離宮忙碌,憲宗很快下旨,將沈涵之關押天牢候審,問明了潘豫率軍駐扎地點后,傳召潘豫進京。
憲宗直接了奉命傳旨的太監和隨行護送的林軍將領進來,沉聲說道,“潘豫進京途中妄圖逃離,就格殺勿論,明白了嗎?”
大太監和林軍將領都愣了一下,連忙領命道:“奴才/末將明白了。”
“這是朕的口諭,潘豫若要帶人進京,不許超過十人。你們拿著傳召旨意,立刻離京去傳旨,臘八之前必須趕回京中。”
“奴才/末將謹記!”
走出勤政殿的大門,那大太監和林軍將領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由出了苦笑。這次的差事不好辦啊。
憲宗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將潘豫騙進京,進京途中以“潘豫妄圖逃離”的名義,就地殺了。
潘豫不是名將,可也是實打實地練過武的。
這若是走風聲,潘豫萬一狗急跳墻,他們這些去傳旨的,有一個算一個,只怕都活不了。
就算沒走風聲,快到京城時手,一擊不中,或者潘豫反擊了,他們也不知要折損幾個人。
大太監沖林軍將軍拱手,“咱家的命,就托給將軍了。這次傳旨,將軍可得帶些得用的人啊。”
林軍將軍苦笑了幾聲,“公公放心,我會挑些手好可靠的兄弟。”
兩人互相拱手,也算是互相安了一把,各自下去準備了。
到了下午時分,一行人就離開京城,急匆匆往京外趕去。
順子奉了夏天棄的命,進宮給李太妃送東西,回來之后,跟夏天棄復命,“主子,太妃娘娘收到經書很高興,讓奴才轉告,讓您保重呢。李侯爺臘月里擺宴,主子要是沒事,可以去熱鬧一下。”
李太妃自從知道升平公主在北地立廟后,心緒好了很多,對于夏天棄,更多了幾分真心疼。李世靜在府中擺宴,請夏天棄過去看看,也算是拿他當一家人了。
夏天棄每次都是上答應,實際卻是不會去的。因為李侯府上,還有年輕小姐們,以前李太妃出過想讓他娶李氏為王妃的意思,夏天棄自然不愿意。
順子也就傳個話,知道主子不會娶,又說起了八卦,“主子,圣上派人離京傳旨,召潘豫進京啦。聽說圣上下旨后,還特意將傳旨的公公和林軍將領到勤政殿說話,待了不久,不過那兩人出來后,臉不太好。”
“前的靜,你也知道了?”夏天棄驚訝了一下,夸獎道,“你可是越發能干了。”
順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以前有個同鄉,在浣局當差,差點被管教嬤嬤打死了,后來不是王爺給說了,將換到花園灑掃嗎?找了個相好的,就在勤政殿外打雜。”
他說完,又看了夏天棄一眼,看夏天棄沒有出異樣的神,松了口氣。
在宮里,宮和太監結為對食的事,私底下常有,很多人聽到了都是鄙夷不已。他生怕王爺不高興。
夏天棄看順子的眼神,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一掌拍在順子肩上,“你若是想找個伴兒,我肯定不管的。”
順子直接鬧了個大紅臉,自家主子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嚇死人。
夏天棄又問了兩句傳旨太監和林軍將軍的臉,那個打雜太監雖然沒靠近勤政殿,但是將那兩人的神看了個清楚。
今年京城不算冷,都已經快臘八了,到現在正經都沒下過幾場大雪。離京傳旨能上這種天氣,應該慶幸才對。而他們是去潘豫那兒傳旨,為了打聽消息,潘豫出手肯定大方,這趟就得算是差了。
兩人居然不高興,那就是差事難辦了。
沈涵之下了天牢,夏端和沈家不會棄了沈涵之,那肯定會讓人送信給潘豫,讓他火速應召進京。
那這差事,還有什麼讓人為難的?
夏天棄不由笑了,跟順子道,“父皇還真是當機立斷啊,看來潘豫活不了。”
“啊?不是讓他進京嗎?”
“哈哈,父皇要做的事,我怎麼能讓他如意呢?”夏天棄有些興的樣子,在房中走了幾步,將張勇過來,“你到城外軍營里,找兩個可靠又臉生的人,讓他們跟在傳旨隊伍后面,找到潘豫駐扎在哪兒。然后看看況,若是發現潘豫要被殺了,就想法子救下,讓他進京找二殿下求救。”
“嗯,索讓兩人飛箭傳信,給潘豫送封信去,就說圣上打算將他殺人滅口后將帶兵進京造反的罪名按他頭上,潘家抄家滅族大禍近在眼前。”
張勇聽夏天棄的口氣,圣上要殺潘豫,還是打算暗殺,有點傻眼,“圣上可是皇帝,不是說君堯臣死臣不得不死嗎?他直接下旨讓潘豫死就是了,怎麼還要……還要……”
“因為我那父皇最看重名聲,他若是直接下旨死潘豫,萬一有人質疑潘豫未審可能是冤殺,不就不好聽了?他必定會找個罪名,讓潘豫背上。”
“這潘豫也是倒霉,這種節骨眼上,他一個領兵將軍進京,我父皇怎麼會安心呢?”
夏天棄諷刺地笑了一聲,清韻常說君子坦小人常戚戚,堂堂帝王,不用謀,總是喜歡玩弄謀詭計,偏還喜歡做出一副“朕乃明君”的臉,真是讓人作嘔。
張勇明白輕重,連忙領命去找人,回城路上,又上了錢厚福,自然,又被拉著喝了一頓酒。
他有些想不通,這錢厚福既然是奉命來拉攏自己的,如今都跟自己稱兄道弟,自己連私房錢有多都告訴他了,當然了,自己也沒私房錢。堂堂王爺邊的侍衛長,錢袋竟然是空的,說起來也是沒面子的。
但是,自己都暗示這麼明顯了,為啥錢厚福還不來收買自己啊?難道自家王爺主子已經淪落到別人不屑打聽不屑算計的地步了?
張勇覺得,順王爺這次回京,看著還是能唬人的啊。
錢厚福找他通路子,接了軍營供食材的生意,又去了一趟軍營后,再沒靜。
張勇等得著急,還是夏天棄安他莫要著急,“我那二皇兄一向是謹慎的人,哪里會因為我罰你一次救信了你,只怕他還是打著利用的心思,等時機呢。”
張勇只好繼續和錢厚福哥倆好下去,肚子,再吃下去,肚腩都要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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