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將姿態放得很低,兩個云貴人宮里的宮只當是聽說云貴人要升為云嬪,住到蘭香閣,三皇子要送到云嬪這兒養。是三皇子邊伺候的,肯定也要跟著到蘭香閣。所以,是想要打探消息,或者套些?
云貴人在宮中依附鄭貴妃,顧清韻與鄭貴妃宮里的二等宮珍珠好,兩個宮沖著這點,也不能太讓顧清韻難堪。
何況宮里規矩,品級尊卑分明,們心里再看不起,目前顧清韻還是比們品級高。
們裝傻不行禮,已經是逾矩了。
顧清韻說道,“才聽說我家殿下以后,可能要到蘭香閣,我宮不久,怕有地方不懂規矩,還兩位姐姐指點一二。”說著,遞了兩個荷包過去。
來飯堂領飯食的都是二三等宮,不像一直在主子眼前伺候的大宮,俸祿有限,打賞也。
顧清韻如今手里有自己的俸祿和夏天棄的皇子俸祿,出手就大方了。
那兩個宮荷包一拿到手,沉甸甸的,約莫有四五兩重的銀餅。三殿下邊伺候,竟然隨手就能打賞銀子了?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冒出這想法。
顧清韻只當沒看到兩人出的貪婪不忿之,“我家殿下從未到貴人娘娘面前問安,心中忐忑。”
“三殿下的事,宮里人都知道。”好歹收了銀子,一個宮開口回道。看顧清韻十一二歲的年紀,在說話也不避忌了,“養皇子是榮耀,可是養三殿下,你在飯堂也聽過人怎麼說的。我家主子剛養好子,聽到這事,很不高興,這兩日飲食都清減了。”
云貴人小產之后,剛做完小月子。正想著如何復寵呢,謝皇后將夏天棄丟過來,這是要絕了的路啊。
“我家殿下,也是不由己。”顧清韻幫夏天棄了聲屈,又苦了臉說道,“殿下是主子,他到哪里,我自然是跟著伺候。這幾日在梵音殿,到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好像喜歡三殿下的,還讓殿下好好聽經祈福。要是殿下能跟著太妃娘娘,也很好啊。我家殿下還等著我回去,兩位姐姐,我先走了。”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慌忙拎著食盒就走。
兩個宮看走得匆忙,也沒阻止,倒是心里不約而同想著的話。們是伺候云貴人的,云貴人步步高升,們才能水漲船高,自然是想要為主子謀算。
顧清韻看兩人走遠,希那位云貴人能有些手腕,說服憲宗。不過,主要還是李太妃得愿意。與夏天棄用完早膳后,照舊往梵音殿過來。到了殿門口,發現正殿里面熏黑了,一群太監正在忙活收拾,元一法師帶來的兩個小沙彌指點著將一些法事用搬出來,元一法師自己正在偏殿做早課。
顧清韻一走進去,看元一法師還是僧井然的得道高僧模樣。
他看到顧清韻走進來不行禮,竟然站那兒直直打量自己,有些不悅,昨夜一夜未眠,他只想快些將人打發走,“梵音殿走水,殿下今日先回去吧。”
“有法師坐鎮,佛堂怎麼會走水呢?”
“佛曰‘知前世因,今生者是’,一飲一啄,莫非天意。”
“法師不會認為這天意,還跟三殿下有關吧?”
“此事貧僧自會稟告圣上和皇后娘娘。”
“法師稟告之前,能不能幫我解?”顧清韻掏出了昨夜撿到的帕子,“聽說梵音殿走水了,殿下很是擔心,今日一早過來,路過梵音殿的小角門,看到地上有條帕子。”
元一法師一看那條帕子,臉一變,人站了起來。
“法師可莫過來,奴婢膽子小,再過來奴婢就不敢多說了。”顧清韻往后退了兩步,靠在偏殿門框,元一法師若過去,一腳就能踏出偏殿。正殿那兒還有一群太監在收拾,只要走出偏殿喊一聲,就能聽到。
元一站著不,盯著那條帕子,眼中冒出兇。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宋嬤嬤的帕子,為何會在這小宮的手里?
知道了些什麼?
“法師可是佛門高僧,千萬不能有殺念啊。我這人膽小,一膽小就喜歡胡說八道,比如保兒這名字,取得真好,果然能幫人保舉做呢。”
“你……”聽到“保兒”三個字,元一法師在僧袍下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是哪里聽到保兒這個名字的?
書信!
昨夜走水之后,他忙著人救火,又生怕與宋嬤嬤之事出痕跡,親自守在兩個徒弟邊上等他們醒來,天亮后匆匆回了一趟禪房,只是稍微理了下被褥,沒有去收好經書!
他暗自后悔太過大意,之前進出宮中都無事,就忘了謹慎。就憑一條帕子,奉琴大可以說是丟了,拿下這小宮打死就是,要是有其他的……他心中猶豫。
“大師千萬別喊,把人引來,我只是個小宮婢,生死無所謂。但是,大師是什麼份,宋嬤嬤是什麼份啊,得了那麼多錢,宋嬤嬤連杯媳婦茶都沒喝到呢。再說,我又不傻,那信也不會放上啊。”
“倒是小瞧了你,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元一看這鎮定的樣子,不想將顧清韻急了,“你想要干什麼?”
“大師該知道的,三殿下日子不好過,為他的宮婢,日子更不好過。”
“你想換個差事?”
“那倒不是,只要沒有別人欺負,三殿下邊伺候還是好的。大師知不知道,以前三殿下邊伺候的于太監于公公?如妃娘娘下令打了幾十板子,他就這麼打死了。”
“阿彌陀佛!”元一不知道顧清韻提起的于太監是誰,聽到被打死,下意識念了聲佛。
“大師知不知道天元寺啊?”
“天元寺好像是北地名剎,多年前曾聽聞。不過被匈奴占了雁山以北的地方,天元寺不知是否還能留存。”
聽到匈奴占了雁山以北,顧清韻腦子一跳,覺閃過一些畫面,生怕當著元一法師的面頭痛倒地,這要倒下來,真是自尋死路了。連忙手到背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將腦中紛繁的念頭趕走。
怕元一法師不肯說實話,故意先提了于太監之死,再問天元寺。元一法師聽到于太監時,出了疑之,說起天元寺也沒什麼神波。
一直盯著元一的臉看,人在一瞬間的驚訝和瞞,必定會有神變。不知自己怎麼有這樣的自信,深信在自己的注意下,元一必定騙不過自己。
可他要是說的實話,那于太監也好,天元寺也好,這元一法師都不知道了。
“你要如何才肯將東西出來?”
“大師,東西我肯定不會的。宋嬤嬤是什麼人啊,皇后娘娘邊的第一紅人,據說在宮里,能幫娘娘當一半主呢。我要是了東西,還能活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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