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起二郎,懶散晃真皮轉椅,懨懨垂著睫,驀然挑:
“所以跟競品集團之間打幾所謂‘價格戰’、‘閃電戰’沒什麼所謂,一點小錢,諸位有興致,杭氏也玩得起。”
屏幕那端,
所有人面面相覷,
會議室的氣氛陷些許冰結。
一眾領導班子互相對了眼,沒人敢吭聲,畢竟杭氏里的高層們誰沒領教過這位總裁的駭人脾呢。
傲慢,漠視,狠戾,說一不二。
他們認為應該還有下文。
“不過,前輩還教給我另一句話。”
果不其然,
杭儂慢悠悠開口,將轉折詞放在正式的警告語句之前,聲音平淡:
“有錢人與商人的區別在于,有錢人利析秋毫,而商人,可以在利益與卓識之間制約平衡。”
“杭氏之所以立下「堅守本心,惟惟一」的企業文化,是因為干我們這行容不得半點玩笑和紕。”
抬起眼,視線漠然逡巡過屏幕每一張面孔,略微停了下,語調肅冷:
“因為制藥,就是治人命。”
連線那端的英骨干們當然一聽就懂,這幾年對家集團得,杭氏旗下幾個制藥品牌咽不下這口氣,暗中跟對方互咬較勁,自家總裁這是敲警鐘呢。
一時之間,屏幕更加闃寂。
“我不管你們搞什麼對狙戰,下注或者套狼隨你們玩,但原則問題上,麻煩各位別給我找不痛快。”
這場會議掛斷前,杭儂豎起手中簽字筆,敲扣桌面,擲地有聲地警告:
“畢竟你們知道的,我這個人最煩講面。誰犯錯誰頂鍋。杭氏,絕不為任何人的愚昧無知而買單。”
在視頻會議終止之后,
隔斷外的卡座,
傳來三兩男的風涼話。
“誒聽說了嗎,杭氏那位回來了。”
“杭氏?哪個杭氏?”
“誒呀敢給首富家戴綠帽兒的,還能是哪個杭氏。”
“……天哪,怎麼還敢回來?”
人頸上戴了條祖母綠項鏈,照著氣墊鏡補口紅,邊輕傲一笑,“那誰知道,說不準是在外面浪夠了,又想回來攀大了唄。”
“哇這人可以啊,當年跟人跑的時候拋夫棄子,鬧得整個圈里沸沸揚揚。拜托那可是岑家啊,港廈第一豪門說綠就綠,真夠勇的。”
頭戴貝雷帽的人一手掩小聲道。
“嗐,這圈里有錢人哪有一個是干凈的,什麼純潔純屬放狗屁,我懷疑跟首富本就是各玩各的,方明著找,男方著吃。”
祖母綠人不屑冷哼,
“搞不好啊,首富家那位太子爺都不一定是杭氏親生的,否則當年怎麼可能說扔就扔,沒準兒是首富玩了別的人帶回來的私生子呢。”
貝雷帽人倒十分驚訝,“蛤?真的假的啊,可首富自從杭氏之后就再沒娶過,我以為他是用至深被傷到,還對前妻舊難卻呢。”
“嘁,你也太扯了吧。”另一旁打游戲的男人嗤笑出聲,頭也不抬說,
“你當首富是吃齋撞鐘的和尚呢,人家背地里找沒找你怎麼知道,我要是首富我也不娶,娶了還得分財產,不娶干玩多爽,反正勾勾手指大把人排隊。”
“你惡不惡心?都什麼年代了還當自己是霸總呢,你把孩子當什麼?”貝雷帽人顯然覺得對面男人low了,一臉嫌惡,“就你這張破,怪不得沒人要呢,還有臉跟人首富比,我真吐了呀。”
男人沒想到會突然被嗆,還被說得這麼狠,一時臉上掛不住,扔下手機就要罵人:“你!”
“誒呀好了,你倆有什麼吵的。”卻被還在補妝的祖母綠人截下話頭,神洋溢著不以為然,
“我倒覺得阿錢話糙理不糙,首富為了那麼個人不再婚本來就天方夜譚,也不想想杭氏有什麼資質——”
徒然,“嘭”地一聲。
下一刻,三人面前的下午茶復古圓桌被來人直接掀翻,幾人驚站立躲避,打游戲男人的手機旋即摔落地上。
“嘖,說我呢?”
杭儂聲輕佻,步調懶漫地走過來。腳下滿鉆細高跟徑直碾踩上男人的手機屏,剎那碎裂。
稍稍揮手,讓替掀桌子的保鏢讓去一旁,隨后停在祖母綠人面前。
雙手叉前。
廓形短款黑西裝上,細瘦小蠻腰若若現,搭一件側邊高開叉黑半,束勒骨婀娜窈曼,纖盈線全然袒,膩凝脂,紅齒白。
祖母綠人明顯被盯得發,正張之際臉上驀然一熱,不明迎面灑來瞬間將澆了個。
祖母綠人頓時驚起尖,眼都顧不上睜開,第一反應是慌不迭時地瘋狂臉。頭發黏地打了縷兒,服上還殘留了幾顆突兀的……
——枸杞。
誤以為被潑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嚇得彎腰想去找鏡子。不料下一瞬杭儂迅速手,一把揪住的領將人狠力扯回來。
“別慌啊,又不是硫酸。”
另一手拎著已經潑空的保溫杯,“鐺”地一聲杵在旁側的鏤空欄桿上,極響噪聲把另外兩人又唬了一跳。
杭儂眼梢微揚,足足高出祖母綠人一個頭,眉目冷厲沉郁,盛世凌人,兩人氣場完全不在同一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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