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花看了眼坐那兒看連環畫的小人兒, 笑著說, “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你倒是看得開。不過我看你家姑娘以后肯定有出息。”
“借你吉言。”聽夸閨,林玉開心得不行。
“對了, 這兩天活兒不多,明天上午我不上工,跟周凱他媳婦兒上山撿菌子去,你去不去?”
“這八月底了, 熱不了多久了, 再不撿點菌子曬干準備著,冬天都吃不著了。”
林玉搖搖頭,“明天不行,明天家里有事兒, 后天我可以。”
“行,那就后天。”
兩人說了會兒話, 快五點鐘了徐桂花才站起要走, “清清, 有空下山找丫丫玩兒啊。”
“好, 嬸嬸再見。”
林玉關上院門,進屋給閨倒了杯水,“別看了,喝杯水。”
“嗯。”穆清小手抱著搪瓷杯,小口小口喝著。
“明天去白云觀,你去不去?”
“遠嗎?”
“有點遠,要爬山。”
“我去,爸爸背我。”
“那你明天穿長袖長,別穿子,山上多蚊蟲,被咬到了就難了。”
“好。”
林玉的小鬏鬏,“會不會綁的太?頭皮疼不疼?要不給你換小辮子,跟丫丫的一樣,在兩邊耳朵后面扎著,不會扯著頭皮。”
穆清搖了搖腦袋,可可的,“不疼,我不喜歡丫丫姐那種辮子。”
喜歡哪吒頭,上輩子小的時候,娘親也喜歡給梳這樣的小鬏鬏。
“好,你喜歡,明天也給你這樣扎頭發。”林玉突然想起來,“明天中午可能趕不及回來吃飯,咱們要帶些吃的路上吃。”
“帶玉米面饅頭吧,還有小咸菜。”
林玉轉去屋里,“我記得柜子里還有兩斤玉米面。”
不想明天早上起來忙活,林玉這個時候就開始發面,晚上就把饅頭蒸好,閨放起來,第二天早上拿出來還冒熱氣。
因為要走山路,林玉給煮了蛋,早上吃稀飯饅頭配蛋和小咸菜,很盛的一頓。
吃完飯鎖好門,林玉背著小背篼,里面裝著吃的,還有兩斤米,這是給白云觀的供奉。
“清清也帶去?”
一家人下坡,王彩霞也背著背篼在等著他們了。
“嗯,也不重,我背著走。”
王彩霞沒再問,背著背篼走前面帶路。
這是去縣城的方向,快到縣城的地方有一條分叉的小路,他們從小路上去,進山。
小路一看就是走的人不多的那種路,以前修建的石階要麼被路兩邊飄落的樹葉遮蓋住,要麼長滿了青苔。
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王彩霞著氣,“我小的時候,白云觀香火旺盛,每次爹娘帶我們去白云觀上香,路上來來回回都會遇到很多人。還有挑夫專門在半路上賣吃食,什麼煮蛋、烙餅子,燒玉米,可饞人了。”
走到一個小坡上,正前方的小路蜿蜒而去,小路的盡頭,看得到翹起的屋檐,約約間,是一座宮觀的樣子。
“前面就是了。”
看著近,一路過去幾乎都是平路,真走過去,也走了半個小時。
白云觀正門上掛著的牌匾飽經風雨,暗紅的底,描金邊的字都褪了。穆清著那塊牌匾下面角落刻了一個李字,這塊牌匾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你們找誰?”大門打開,門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我們找李道長。”
“我師父等你們好久了,我帶你們進去吧。”
穆繼東和林玉對視一眼,穆繼東小聲問他娘,“您提前來打過招呼了?”
“沒有。”王彩霞十分篤定,“肯定是李道長算到我們要來了吧。”
呵呵,他不信!
穆清拍拍爹的肩膀,穆繼東放下閨。
夫妻倆牽著兒走在后頭,好奇地打量,青石板鋪的院子打掃的干干凈凈,院子中間有一棵長的特別茂盛的大榕樹,榕樹四周被用圓形的石頭圍起來。院子兩邊修建了一米多高的龕臺,龕臺上供奉著八仙。
這個道觀修建的很對稱,中軸線就是連接一個個院子的大門。穆清邊走邊看,不知道走了幾個院子,前頭帶路的青年停了下來。
王彩霞快步過去,“好久沒見到李道長了。”
見到人,穆繼東一下驚呆了,這位李道長,比他前些天見過的那位老中醫更加仙風道骨。只見他穿長袍,形清瘦修長,皮白皙紅潤,須發皆白。
除了這些外在的不同,更讓人驚嘆的是他的眼睛,聽他娘說,這位李道長已經九十多歲了,卻有一雙如孩般清亮的眼睛。
見到這個人之后,穆清第一個是,這對眼睛的主人,和這副蒼老的皮囊,似乎是屬于兩個人的,一點都不和諧。
“來了,坐吧。”
穆清渾一震,這個聲音,這樣的語氣,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李道長的目落在上,那一瞬間,覺到自己渾輕飄飄的,要飛起來的時候,又被一線拉下來,才覺得腳踏實地。
“小姑娘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王彩霞招呼穆清過來,“李道長你過來坐。”
穆清心頭有些不安,沒過去,小步過去站著靠在媽媽邊。穆繼東一把抱起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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