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冷笑一聲。
低沉的嗓音從間碾出,“心病?”
對著一詞極為嘲諷。
三年之前,他曾給夏氏選擇,允拿了銀子自由離去,是挾恩,要求為他的人,哪怕是無名無分,一輩子只得關在一座小院中,也心甘愿,他應承下這個要求。
現下,夏氏連將軍府都住進來了。
當年開口求他之事皆已實現,還有什麼心病?
謝安雖為醫者,但不治人心冷暖甜苦,只沉默不語的弓腰站著。
耶律肅不愿為夏氏多費心神,揮手命謝安退下。
謝安不急著離開,拱手稟道:“懇請將軍允我離府幾日。”
耶律肅滿腦子都是各漸起的,這顯然不是一個好征兆,冷不丁聽見謝安要求離府,掀起眼瞼,眼神寒凜冽。
謝安頭皮一,解釋道:“天氣愈發寒冷,家中托人送來了口信,說是族中的老族長不大好了,讓我回去看看,就在京城旁的魏遠縣,懇請將軍允我告假十日,十日后定會歸府。”
耶律肅抬手,兩指著眉間。
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然平和許多,“今日朝上提及,魏遠縣也有暴民鬧事,我會安排一個府兵隨你一并回去。”
謝安大喜,連忙作了個長揖謝恩。
如果將軍不提,他還想去鏢局雇個鏢師送他回去。
畢竟銀子哪兒有命重要。
尤其是謝安年紀雖長,是一個稍有富態,皮相細的四五十歲老頭子。
暴民一見,就知道他是個上有錢、還有些本事的老頭。
眼下有了將軍府的府兵,不用花他的錢雇人,府兵自然比外頭三教九流不知知底的鏢師可靠,這回是省錢又安心,謝安謝的分外真實。
回了他的小藥房后,立刻著手準備回鄉的東西。
又特地包了幾幅留給夏氏的湯藥。
正要提著藥包去前院時,何青上門了。
后還跟著一材魁梧、面容狂的府兵。
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練家子。
看的謝安眉開眼笑,語氣都熱絡了幾分:“來的正巧,這幾副藥是我留給夏姑娘這十日里用的,勞你轉個手,給雪音丫頭。”
何青接過,問道:“夏氏現在傍晚還會用一次藥,這是換藥方了麼?”
謝安看了眼府兵。
何青是什麼機敏的心思,讓府兵將謝安收拾好的行囊搬去馬車上,尋了個借口將人打發出去后,謝安才開口,口吻頗有幾分無奈,“夏氏格堅韌,郁結于心是那病的大忌,就求我開些安神的方子吃。我留下的方子,是有備無患的,若十日有何不妥,一日一副兩頓煎了吃,可保無虞。”
越是這樣,何青越是不安。
夏氏若鬧了,不顧命的撒潑,嚷嚷,要死要活的尋將軍討個說話,他倒是不擔心。
可如今……
何青顯出溫和的笑臉,“我來謝先生這兒正好想說這事,到底還是先生為醫者,想的周道齊全些,早早就備下了。”
謝安呵呵一笑,“畢竟那位關系我這小老頭的一條老命啊。”
何青溫和一笑。
如沐春風。
“先生風趣。”
謝安也學著他的笑,“還是將軍更風趣。”
何青的笑容愈發溫,道:“聽聞先生此次是回鄉治病救人,府里若有用得上的藥材先生盡管回去用,也算是我家將軍的一些心意。”
第75章 你要打我?
魏遠縣雖挨著京城,但架不住它窮啊!
一座山,將京城與魏遠縣徹底隔開。
也徹底分走了風水。
窮的只能種地,什麼果樹、茶樹、造紙、養蠶等等,統統活不過半載,也就只有種田尚能讓一家人都吃飽。
藥材什麼的,更是罕見。
謝安一聽府里的藥材能帶回去,小老頭的雙眼放,朝著正院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又對何青說了一籮筐的好話,這才開始拿藥材。
他不貪心,拿的不多。
昂貴的人參等,連屜都沒拉開。
何青給他打下手,隨口問了句:“先生家里的那位老族長得的是寒癥?”
“染上風寒就倒下了,病的起不來床,沒幾日人也消瘦的不樣子,這才遞了口信來,聽著癥狀像是寒癥。”謝安也只是聽了口信,按著癥狀描述,拿的都是些治療寒癥的藥材。
何青不再多問。
冬后,寒癥漸多,已是常見的病癥。
雖不至于要人命,但老人年紀大了,撐不住也是有的。
送謝安離府后,何青提著幾副藥材往前院正室走去。
因著耶律肅的命令,他不得進室,只得將守在里面的竹立出來。
竹立怯生生的出了房門,站在門旁,依著門框,不肯往前多走一步,顯然對何青的戒備、排斥心極強。
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攥,頭微垂著。
著怒意。
為著這些人害死了梅開!
何青只當沒瞧見,口吻溫和道:“謝先生有事出府去了,需得十日后才回來,他留了幾幅藥給夏姑娘,若有任何不妥,煎了一日一副兩頓的喝著,便無大礙。”
竹立繃著角,手飛快接過藥包。
冷淡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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