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會來是知道的,半個月前擬定請柬的時候,凌驍給的名單看過,有莫家。
當時還覺得奇怪,之前莫家和凌家并無往來,怎會突然添上了莫家。
但凌驍的事從來不多問,也沒管,想著,即便是莫家來人,必定也是莫老爺前來,卻沒想到莫子謙也來了。
“你傷好些了嗎?”月瑤見他臉蒼白,不免有些擔心。
莫子謙扯了扯角:“好多了,姜夫人不必擔心,這一個月一直臥床養病,我也想出來氣,便跟著父親一道來給老夫人拜壽。”
其實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我聽說,我獄的時候,書琴來求你了。”
月瑤笑了笑:“書琴也是護主心切,你別怪他。”
“你去求凌侯了?”
他并非蠢人,按理說,他此番必死無疑,父親已經推他出去做頂罪的羔羊,他不可能活著走出詔獄的。
可他卻一并被無罪釋放了。
月瑤抿,掩住眸底一抹不自然:“只是和侯爺提了一句,說莫公子人品端方,必定不會做那謀逆之事,公子最后能被放出來,必定也是因為侯爺查明了真相。”
莫子謙袖中的手收,原本就略顯蒼白的臉更添了幾分凝重。
哪來的查明真相?莫家被放過,是因為他父親送了凌侯足足二十萬兩白銀。
而他,一個本應該被用作頂罪的人,也一并被放過,他猜也知道,必定是因為。
可凌驍這般狠辣果決之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句求就能格外開恩放過了他?
這其中,必定還有別的緣故。
而到底是什麼緣故,這一個月來,糾結在他的心里,讓他難以安眠。
偏他在家養病,也不便見他,所以這些話悶在心里,他也無法問出口。
“凌侯他……”
話還未出口,卻突然被冷聲打斷:“莫公子來了,不去給老夫人拜壽,站在門口做什麼?”
月瑤抬眸,看到凌驍冷著臉走來。
他今日一襲藏藍廣袖暗紋長袍,黑冠束發,無形之中氣勢凜然。
莫子謙面微凝,卻還是拱手行禮:“侯爺。”
月瑤忽然想到凌驍還以為對莫子謙有私,忙道:“也是,老夫人在里面看戲,莫公子快進去吧。”
凌驍看一眼,眸又涼了幾分,倒是會護著他的。
莫子謙看著月瑤懇切的眼神,到底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進了水榭:“那我去給老夫人拜壽。”
月瑤看著莫子謙進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氣,轉便也要進去,卻被凌驍住:“去哪兒?”
“去陪老夫人看戲。”
今日人多,不想和他有任何接,以免被人看到,落人口實。
他聽出語氣的敷衍,眸底發沉,盯著的眼神都著森寒。
月瑤后背一涼,不知道怎麼又惹到他了,他天晴不定的比誰都難伺候!
“侯爺還有事吩咐嗎?”耐著子問。
他冷笑:“這麼急著去陪莫子謙?”
月瑤臉也冷了下來:“今日是老夫人壽宴,人多口雜,還請侯爺謹守分寸。”
若是有心人聽到,傳揚出去,還不知是個什麼下場。
不想再和他糾纏,轉便直接進了水榭。
凌驍暗沉沉的盯著毫無顧忌離去的背影,臉又了幾分。
月瑤進水榭,莫子謙正在和老夫人拜壽。
懷寧便拉著坐下:“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半天了。”
方才見莫子謙和月瑤說話,懷寧便回水榭坐等了,一邊看戲一邊吃果子。
月瑤下心頭的煩悶,扯出笑來:“一點事耽誤了。”
莫子謙剛剛拜壽完又獻了壽禮,是一座孔雀百鳥花卉紋座屏,繡工巧,是上好的蘇繡。
林氏很是喜歡,連連夸贊。
莫子謙獻了壽禮,轉落座,目掃過月瑤,見已經席,也稍稍放了心。
懷寧拉著月瑤小聲道:“你和這個莫公子什麼時候認得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罷了。”
懷寧著下:“我怎麼覺得他對你……”
小丫鬟匆匆走過來,在月瑤耳邊低聲道:“夫人,糕點出了些問題,請夫人去耳房看看。”
月瑤眉心一蹙,忙起:“怎麼了?”
這宴席是持的,自然也是千頭萬緒,不能出丁點岔子。
“夫人先去看看吧。”
月瑤對懷寧道:“我去去就回。”
懷寧點點頭,月瑤便匆匆走了出去。
這戲臺子擺在水榭正廳,賓客也都在外面陪老夫人看戲,水榭兩邊有兩個耳房,和正廳也就一門之隔,是下人準備茶點的地方。
月瑤匆匆推門走進來:“出什麼事了?”
話音方落,看到凌驍立在里面。
臉一變:“你怎麼在這?”
凌驍看著,一雙漆眸晦暗不明:“莫子謙一來,你倒是殷勤。”
“我只是見他來覺得意外,問他傷養好了沒有,尋常寒暄,侯爺又哪里看到我殷勤了?”
月瑤眼里也有了惱,若真的殷勤,就不可能莫子謙出獄之后都不去看一眼了。
已經有心避嫌,他還不依不饒。
盯著他:“莫公子坦坦,倒是侯爺,疾言厲的斥責旁人,自己卻盡做些見不得的事。”
凌驍眸子又涼了幾分,角勾起一抹諷刺。
“你說莫子謙坦?”
當真以為他看不出莫子謙那點子心思嗎?若不是為了,何需拖著一副還沒養好的子病歪歪的趕來賀壽?
“是,他端方守禮,從無半點逾矩,侯爺擔心他,倒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月瑤轉便要拉開門走出去,手還沒到門就突然被攥住胳膊拽了回去,一抬頭,撞進他沉至極的漆眸里,頓時頭皮發麻。
掙扎著掰他的手,瞪著他低了聲音:“你做什麼?!”
今日老夫人壽宴,外面滿京城的名門都到了,就一門之隔,此刻還能聽到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戲聲,賓客熱鬧的說笑聲。
他鉗著胳膊的手沒有半分松懈,角勾起冷冽的笑:“是,我不端方守禮,比不得莫子謙有分寸。”
月瑤渾的寒都戰栗起來,想要后退卻被他另一只手直接圈住了后腰,讓退不了一步。
他低頭,晦暗的眸子看著的俯。
月瑤臉都白了,氣急敗壞的低了聲音:“凌驍!我人了!”
他含住了的瓣,呢喃的聲音著蠱:“有膽子你出來。”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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