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nbsp;nbsp; 番外二

◎帝後日常1，封後典禮◎

番外二：帝後日常之封後典禮

驕六月, 是聞萱封後典禮過去的第三個月。

因為這一年的暑熱實在過于嚴重，所以夏日裏，皇帝決定帶著皇後以及太後和長公主, 還有一些皇室宗親等人, 一道去位于京城郊外的皇家別院裏頭避暑。

這是前朝一位大臣私自所建的園林，位于京城郊外，占地極廣，依山傍水, 國朝立後, 朝廷發現了這地方，便將此地給改為了皇家避暑專用的園林，可供皇帝和諸位王公貴族們，偶來游玩。

雖然關于聞萱的封後大典, 已經過去三個月，但在去往避暑園林的路上，還是可以聽見一些百姓們關于那場典禮的討論。

聞萱的封後大典, 并非是國朝建立以來, 最為隆重的一次, 但卻是百姓們最為津津樂道、歡呼雀躍的一次。

無它，只因為在這場封後典禮上，皇帝另外下了兩道旨意。

那是聞萱和文武百，誰都沒有想到的事——

聞萱封後的那一日, 日子比司天臺算得還要更加晴朗一些。

是整個三月裏難得的豔天。

上京城的天空一片萬裏無雲，碧藍如洗。

聞萱天不亮便被龐嬤嬤給拎起來，梳洗、打扮, 一層又一層的袍裹的快要不過氣來, 但因為是春日, 這袍穿在上，倒是不冷不熱，恰到好。

在收拾完所有事過後，聞萱才逐漸有些清醒過來，怔怔地著銅鏡中的自己，氣紅潤，臉龐白皙又著滿滿的活氣，頭頂上的冠，華貴無極，每一粒珍珠與點翠，皆可看出工匠們的珍貴與用心。

只是一雙杏眸，因為實在起的太早，尚且算不上有神。

相比起兩年前初宮時的自己，這是聞萱已經完全不敢認的樣子。

龐嬤嬤與一般著這銅鏡，過了片刻，便告訴道：“陛下半個時辰前已經出發去往明殿了，娘娘再休息一炷香的功夫，差不多便也可以啓程了。”

聞萱這才想起回頭看看窗外的景。

適才晨起時，屋外還是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但到了此時此刻，外頭天已經逐漸顯出來，帶著無比清爽的金與晨，與人撲面而來。

如龐嬤嬤所說，聞萱又在屋中坐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便有禮部的員前來，專門領著去往封後典禮所在的明殿。

雖然已經穿著嫁，過一次宮；

雖然在心底裏，已經幻想過無數次自己一步步，再又重新嫁給蕭應決的樣子。

但是真當踏上這條道路時，聞萱覺得，先前所有一切準備，都是白搭的。

什麽想法也沒有，只是一步步跟隨在禮的後，由他引路，帶著自己朝大殿走去。

那裏不僅有蕭應決，還有見過沒見過的諸多文武百。

站在石階下時，聞萱才終于擡起頭，看了眼站在最上首的人。

耳邊禮樂的鐘聲響徹天際，猶如鼓點一般，敲打在聞萱的心房。

在和蕭應決對視上的剎那，晨起到如今一直都很是安靜的聞萱，忽而前所未有意識到一些張。

只要走過了這片石階，只要走過了這片紅綢，便是皇後了。

是蕭應決的皇後，是國朝的皇後，更是天下人的皇後。

隨著鐘聲一次又一次地敲響，終于，在宮人們的陪伴下，聞萱擡起腳，走上了那一串鋪滿紅綢又潔白如玉的石階。

—

蕭應決昨夜也是回到華疏宮睡的。

但是因為要忙封後的諸多事宜，他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又起，提前到了明殿來。

如今看著聞萱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樣子，他心底裏說不上是什麽緒。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攥的手心滿是汗水，心底裏的鼓點，一點也不比聞萱。

也是奇怪。

明明也不是第一回迎娶聞萱了，明明他也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但是看著聞萱一袍，頭頂冠，朝自己走來的時候，蕭應決便覺得，自己似乎又像是個不曾接過的頭小子。

他像是又打了一場勝仗，又贏了一場馬球，又和誰比賽的時候，拔得了頭籌，角控制不住的笑意，他覺得，自己過往幾十年的規訓，又是白學了。

終于等到聞萱走到他的前，蕭應決擡手，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些什麽。

杜伯魚將三道聖旨遞到他的邊，他才想起，哦，對，他還有聖旨要宣讀！

第一道聖旨，自然是給聞萱封後的聖旨。

聞萱跪在地上，接過了由禮部宣讀過後的聖旨。

這道沉甸甸的旨意，便如同當初那一道允許宮的旨意一般，是在春日裏送到的手上，伴隨著山花爛漫，足以在的心尖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待到聞萱接過了聖旨後，文武百，開始悉數下跪。

在聞萱轉的剎那，沒有人能夠懂得的。

一個從小到大的病秧子，一個從小到大，便不知自己能活幾何的藥罐子，竟然有朝一日，也能見到文武百，盡數跪拜在自己的眼前。

他們全部都在恭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幾個字，仿佛震耳聾。

不僅僅是龐嬤嬤，不僅僅是蕭應決，如今是有許許多多，數不盡的人，伏在聞萱的跟前，祝福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明是個病秧子。

但卻有無數的人在祝福，齊聲地恭賀，千歲千千歲。

聞萱心底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淚盈眶，但是不能哭，太後娘娘已經將教得十分穩重，知道，眼下這等場合，絕對不可以哭。

只是帶著無比絢爛的笑意，由蕭應決牽住了手，上前一步，越發靠近地看見百的朝拜，接百們的祝福。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句話在聞萱的耳畔縈繞了不知有多久，終于等到它安靜下去的那一刻，聞萱又聽見蕭應決道：“皇後賢良淑德，乃天下之福，是以，今日在此佳節，朕還有兩件事要宣布！”

這是蕭應決不曾同聞萱商量過的事。

聞萱微有些錯愕地看著蕭應決，不知他還有什麽旨意想要說。

蕭應決回頭看了一眼，越發地握了聞萱的手。

隨即眼尾一掃，側站的禮部禮，便又開始宣讀餘下的兩道聖旨。

這是蕭應決在決定立後的同時，便做下的兩個決定。

在此之前，他不曾告訴給任何人。

是的，不曾，告訴，給任何一個人。

在禮部的員宣讀完旨意的那一刻，百後知後覺，全部都是既震撼，又不知所措。

今日除了聞萱封後之外，蕭應決的第二道聖旨，不是別的，正是大赦天下。

除謀逆、大逆、不敬、不孝等惡貫滿盈、死罪刑犯不可赦免之外，其餘凡是正在牢獄之中困的，或是因家族牽連，從而被判流放遷徙之徒，皆可放出，返還原籍。

蕭應決在自己登基時，都不曾大赦天下，但是在貴妃封後這日，卻竟直接不曾通知任何的員，便下了這般的旨意。

百震驚之餘，正要叩首，卻聽接著，第三道旨意，便也下來了。

是減免農田賦稅。

在蕭應決過去登基的兩年，因為漠北的戰事，用了不國家餉糧，雖然結果是好的，但的確辛苦了不百姓。

是以，如今局勢穩定下來之後，他便打算直接減免賦稅，輕徭薄賦。

這兩樁事，聞萱封後之事，直接傳遍了大江南北。

幾乎是舉國上下皆知曉，國朝有了位新的皇後娘娘，皇帝為了，大赦天下，輕徭薄賦。

即便是過去了三個月，民間稱道皇後的聲音，仍舊絡繹不絕、此起彼伏。

聞萱一路同蕭應決坐馬車到避暑園林，原本掀了簾子，是想要看看皇城外的風景的，但是乍一聽，街邊百姓又在聊皇帝因為封後而大赦天下之事，便有些害臊地將簾子給放下了。

大赦天下，輕徭薄賦這等事，蕭應決當真是因為要封後，才下旨的嗎？

聞萱當然不會傻到真這般覺得。

他不過是早就有了這等想法，只是借著封後的由頭，將旨意頒布了下來而已。

如今百姓們將功德全都算在了的頭上，饒是聞萱再恬不知恥，也不好意思收下那般多的稱贊。

待到在馬車中坐了片刻之後，聞萱便忍不住湊過去與蕭應決道：“陛下……”

“嗯？”

蕭應決其實適才也聽到那些聲音了。

但關于在聞萱封後當日，頒布那另外兩道聖旨，是他早就做好的決定，他自然不會覺得那些話有任何問題。

可是聞萱卻道：“陛下，如今百姓們這般誇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倒是實誠，坐上皇後之位，還什麽都沒做，卻已經盡了百姓的歡呼。

實在是之有愧。

蕭應決好笑地敲了敲聞萱的腦袋：“為何之有愧？”

聞萱其實想的一點兒也不錯，不論是大赦天下，還是輕徭薄賦，都是蕭應決自己早就想做的事。

只不過從前因為一直尋不到什麽好的由頭，而且朝堂上還有不的大臣不同意這兩件事，所以他一直不曾實施。

聞萱封後是個契機，是個極好的借口。

但同時，他也藏了私心。

他希這些旨意若是能夠積攢下功德，那功德，可以全部都算在聞萱的頭上。

既然上天能他來救聞萱的命，那若是當真老天有眼，便將這些功德一樁樁，一件件，也全都算在聞萱的頭上，聞萱能一輩子都繼續這般健健康康、長命百歲下去吧。

蕭應決期許地看著聞萱。

聞萱漸漸又被他給看的有些面紅耳赤。

“陛下這般看著我做甚？”

都做了皇後了，但是聞萱私底下面對蕭應決時，還是會時不時便紅了臉頰。

逐漸捧起臉蛋問道。

蕭應決盯著自家的皇後，的臉蛋，當真是他看百遍也不會覺得厭煩的存在。

他在馬車搖晃間，直接親上了聞萱的鼻尖。

“梵梵。”他風馬牛不相及地回答道，“永遠不要覺得之有愧。”

你值得世上所有的功德相襯。

你配的起所有的贊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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