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聞萱沒想過, 蕭應決今夜會去而複返。

不知道自己適才說錯了什麽，只是照蕭應決想聽的，把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一遍。

雖然有些地方有些誇張……

他就走了。

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救。

眼下, 雙眸怔怔地含滿淚珠，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氣勢洶洶滿寒氣的男人。

剛跑完馬的蕭應決，如今一的風霜，但是他無心打理。

他頭一回這般無有秩序地破門而, 這般面兇狠地站在聞萱的面前。

他又問, 如今不他。

聞萱腦子很。

蕭應決嗎？

如今, 蕭應決嗎？

臉頰上的淚珠輕易又順著痕跡掉落，聞萱甩開被褥, 突然之間迫不及待地沖進到蕭應決的懷裏。

縱使別的問題不清楚, 但是此時此刻, 聞萱唯有這個問題，再清楚不過。

“喜歡, 我喜歡陛下，陛下不僅僅是藥, 還是我的夫君，是我在這世間最為鐘意的男子！”

的坦白來得措不及防。

蕭應決在馬場上被冰凍了整整一個夜晚的心，總算是在此時此刻，才終于有了息的餘地。

一冰雪，逐漸消融。

他垂眸抱住了聞萱的腰, 想，夠了。

有這一句話, 就夠了。

管從前是怎麽想的，管說的是不是假話, 反正如今需要他，離不了他，那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手上了聞萱的下，強迫看著自己，道：“再說一遍。”

“我喜歡陛下，很喜歡很喜歡陛下！”

聞萱聽話又急不可耐道。

蕭應決沉沉地著人，托著聞萱的下，終于同樣急不可耐地親吻了上去。

忍耐了整整三日，整整三日的緒，終于在此時此刻，得到了鄭重又激烈的發。

蕭應決瘋狂地肆著聞萱的瓣，瘋狂地吸吮的舌，他抱了，將鉗制在自己的懷裏還不夠，還要抓起的，圈在自己的腰。

他帶著往床榻上走，走路的間隙，瓣也舍不得分開一點。

就像是兩個患有齒依賴的病人，不斷舐著對方，不斷地想要往對方的舌裏頭鑽。

空氣裏逐漸充滿越來越粘稠的氣息。

聞萱又沒想到，蕭應決此番回來，會這般放肆。

雙盤在蕭應決的上，雙手也抱了他的脖子，被他吻得有些不過氣來。

但偏偏又很喜歡這種放肆。

從頭到尾，都在配合以及回應著蕭應決。

在自己一聲又一聲的息中，褪去了他的狐裘，褪去了他的外袍，又解開了他的腰帶，妄圖繼續下他的一中。

在後背到被褥的那一刻，聞萱的雙手又攀回到蕭應決的脖子上，頭一次有這般的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管不顧，想要和他就這般親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二人漸漸有些難舍難分。

直到聞萱當真褪去了蕭應決最後一裳，他也在幽暗之中抱住這個人，聞萱覺得，好像想要……想要……

終于滿頭大汗地睜眼，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也看著。

聞萱巍巍地出自己一只小手，想要去抓住什麽東西。

但是蕭應決先一步抓住了的手。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就要忘記聞萱生病的事。

他的額間同樣淌著汗水，灼燒在聞萱的皮上。

他低頭瞥了眼自己而今未著寸縷的，又擡頭定定地看著聞萱，眼裏含著清晰可見的，故意問道：“想做什麽？”

聞萱哭紅腫的雙眸純真地著他。

蕭應決突然哼笑了一聲。

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遮掩自己的。

但聞萱不清醒，他眼下可還得清醒。

縱然他是聞萱的藥，但也不會在生病的時候，對做這等事。

蕭應決俯，又親了親聞萱的瓣，一些不控制的地方，無有遮擋，與面對面得很。

聞萱淺淺地嚶嚀了一聲。

蕭應決立馬捂住的。

再聽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

寢殿中僅有二人微弱的息。

不知過了多久，蕭應決才終于有些緩過來，松開聞萱的瓣，將整個人又裹回到了被窩裏。

適才還十分像禽的人，不過片刻又變得冠楚楚，終于喊了宮們進屋。

他人端了熱水進來，而後親自為裹在被窩裏的聞萱拭臉頰，拭雙手。

只是哭了差不多兩日的雙眸，早已紅腫到不像話，任他怎麽，也不可能就這般恢複原樣。

蕭應決盯著聞萱的臉蛋，想了想，道：

“哭包。”

聞萱不滿地瞥他一眼，想反駁，卻也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蕭應決發現了的小神，複又哼笑著，扔了帕子，喊宮們下去。

是夜二人雙雙躺在床榻上。

明明昨夜也是這般躺著，但是聞萱覺得，自己今日似乎是格外拘謹。

也許是因為昨夜蕭應決躺下t的時候，已經起了燒，并沒有什麽意識吧。

今日雖然他們已經把話都代完了，但是不知為何，聞萱覺得，自己變得不敢放肆了。

在擔心，擔心蕭應決還與自己有著芥，所以即便是同床，清醒後，也只敢同他維持著并排躺平的姿勢，什麽都不彈。

終于，聞萱聽見蕭應決道：“聞萱，過來！”

仿佛是一道聖旨，聞萱聽罷，立馬又迫不及待地往他的懷裏鑽。

這般悉的懷抱，這般滾燙的膛，一切都是聞萱最為依賴的樣子。

如此被懷抱著，最終才總算是睡著，不再有一的張。

—

是夜有驚無險地過去。

蕭應決同聞萱，表面看似和好，一切看似也終于開始恢複到原來的軌跡。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在和好的第二日，聞萱的燒熱，便又複發了。

沒辦法，因為昨夜實在是太放肆了，又是哭又是鬧，還敢一寢就纏著蕭應決說這說那，要不是蕭應決攔著，一次又一次將往被子裏塞，還能更加嚴重。

心病徹底了病。

蕭應決只得連忙喊人去尋太醫，順便繼續待在華疏宮裏理公務，一待便就又是整整三日。

他們此前從未這般朝夕相過。

蕭應決清早起床去上早朝，上完早朝，在修文殿見過幾位要的大臣之後，便就收拾東西，到了華疏宮來理剩下的公務。

聞萱生病的時候，要麽醒的特別早，要麽醒的特別遲，但不管早或遲，基本在睜眼的時候，蕭應決都會在。

他就坐在的華疏宮窗前，桌前擺的是一堆的公務和奏折，杜伯魚候在他的邊上，時不時就提著他的奏折出去下命令。

聞萱遠遠地躺在榻上，有事沒事便探起看他一眼，也不打攪。

到了用午飯的時候，蕭應決會親手將東西送到床榻邊上，親自來喂，他們也不多說話，只是一個管喂，一個管吃。

就這般相安無事。

直到第三日下午，聞萱的燒熱總算是徹底褪了，蕭應決才吩咐杜伯魚，把這幾日所有的公務都搬回到修文殿，明日起，他要回到修文殿辦公了。

聞萱躺在榻上，聽著他的話，知道這幾日是自己耽誤他了。

還是頭一回知道，原來皇帝也是能將公務帶到後宮來理的，只是權看他想不想罷了。

病了這麽些日子，蕭應決為了病能快些好，便陪了這些日子。

他對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喜。

而卻騙了他，他傷心。

聞萱這幾日起燒，腦袋也不怎麽清醒，但還是混混沌沌地想了許多。

有不斷地好好反思自己，而後終于冷靜地明白，蕭應決雖然原諒了自己，但其實對他，還是算不得認真的，實在是有些對不起蕭應決。

認真地瞧著蕭應決的影，他走到哪，的目就跟隨到哪。

終于，在吩咐完所有的事後，他走到了的床榻邊上，手下意識先了的額頭。

沒燒，蕭應決這才放心下來。

聞萱默默將自己的腦袋移到他的大上，手圈住了他的腰。

也不說話，只是這般抱著他。

蕭應決道：“行了，朕明日便就回去修文殿了，你在華疏宮，要自己好好養，知道嗎？”

“嗯，知道的。”聞萱點頭道。

蕭應決默了默。

不是他的錯覺，他想，聞萱這幾日在他面前總是格外老實。

老實得都有點不像。

大抵是知道了，自己的確是對不起他的，所以才這般安靜和聽話。

蕭應決無奈。

他并不想要見到這般的聞萱。

其實這幾日，他已經無數次同聞萱有意無意地說過，自己不會再怪，也不會再將此事牽連到太師府，但聞萱似乎怎麽也不相信，怎麽也不能很好地釋懷，在他面前，總還是小心翼翼的，放不開。

也奇怪，明明被騙的人是他，他都已經釋懷了，怎麽聞萱還能比他還難過的理直氣壯？

蕭應決實在搞不清楚。

思及此，他又摁住的腦袋，將的臉頰固定住，對準的瓣，俯便就咬了一口。

“日後每回朕走的時候，都要這般送朕，知道了嗎？”他一本正經地問道。

聞萱微微撐圓了雙眼，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下。

但震驚過後，還是小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果真聽話得厲害。

蕭應決悶悶地笑了兩聲，這才又了的腦袋。

—

回到修文殿後的公務很忙。

蕭應決這幾日不常在修文殿，有些大臣雖然事不是很急，但還是想等見到他之後，再與他當面彙報手頭上的事務。

所以他甫一回到修文殿坐鎮的第一日，外頭的長廊上便就排了不下十幾位員。

蕭應決自從早上下完早朝之後，便就在修文殿裏一直坐到了午時。

臨近午時，候在修文殿外最後一人，不是別人，恰正是聞萱的父親，如今的禮部尚書，聞郢。

他上奏折說是想與他請教下個月上元宮宴的事宜。

蕭應決宣了人進來。

進屋後，聞郢也的確勤勤勉勉，是在向他討教宮宴的一些安排。

但是蕭應決盯著人，無端總覺得，自己如今看著聞郢，哪哪都不對勁。

也許是知曉他騙了自己吧。

這幾日在朝堂上倒還好，底下站著那麽多人，他也不會特別注意到聞郢，但是如今修文殿就不同了，聞郢就單獨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不遐想。

仔細算來，聞家全家，都是欺君之罪。

而且竟然敢拿他當藥，還要加一個冒犯龍，大不敬的罪名。

這些事若是傳出去，莫說夷三族，就是誅九族，也綽綽有餘了。

然而蕭應決知道，自己不可能會狠的下這個心，不說聞韜正在領兵回來的路上，就單單聞萱而言，他也不想看到再哭了。

這幾日大抵是聞萱把天上的水霧都哭幹了，風雪過去，天不說放晴，總算也不再是郁沉沉的。

出的那點天，足夠百姓去盼來年的燦爛春日。

而聞萱的代價，當然就是眼睛腫了好幾天，到了今日早間，才算是徹底消下去紅腫。

想起聞萱可憐兮兮的樣子，蕭應決不搖了搖頭。

聞郢站在書桌前，頓了一頓：“……陛下是說，如此安排不妥？”

蕭應決：“……？”

顧著想聞萱，倒是忘了聽聞郢說了些什麽。

他輕咳了一聲，掩蓋掉聞郢的問題，道：“不是，宮宴的事宜，此番禮部負責安排就好，不必再來詳細問朕了。”

“哦……是。”

聞郢只能如此道。

因為龐嬤嬤那日的信件尚未送出，是夜蕭應決便就趕來看聞萱了，所以，後來到第二日，靜觀其變，依舊不曾將書信送至聞家。

宮裏同宮外消息互通不便，若是家中貿然行事，兩邊無法及時通，只怕才真的要完。

也所以，聞家至今尚未知曉，皇帝都知道了些什麽。

而聞郢今日之所以甘願排在最後一個進修文殿面聖，是因為他昨日正得知了自家兒起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