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擔心我啊?”他賤兮兮地齜牙笑,活像個花癡。
陳公公跟吳循不忍直視,紛紛扭頭走出寢宮。
柳清儀甩開他的手,“別跟我打哈哈,這個借口不行,你趕收回。”
“收不回了。”盛明宇拿下指著殿外,“李副院使估計已經說出去了,再說人家配合我,我這改來改去的多影響威信?”
柳清儀瞪著他。
“沒事。”盛明宇拉坐在床邊,“我心里有數,若我坐不穩這位子,怎麼敢用這樣的借口。”
“那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柳清儀愧疚不已,若知道他這樣犧牲,便是余生再無自由也要進宮伴他。
“盛家皇室子孫昌盛,挑兩個在邊教養就是。”盛明宇靠近坐著,下擱在肩膀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當然,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也不是不能朝令夕改,損失點威信。”
“好。”柳清儀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盛明宇看著,自嘲一笑,“因為愧疚就不必了啊。”
“不是愧疚。”柳清儀最初有這個念頭或許是有愧疚的分,可既然承諾出口,就不再是因為愧疚。
“沒那個必要。”盛明宇灑地擺擺手,“話都傳出去了,犧牲我一個就夠了,何必再搭上你,這個皇宮不過是座華麗的牢房,別說你,我也不想待一輩子,我心疼你也羨慕你,你要真過意不去,就替我多出去走走看看,逢年過節的回來跟我講講外面的事就好了。”
柳清儀注視他,許久沒說話。
上元夜,皇室叛賊盛明軒的余孽在北都城中行,炸傷百余百姓,襲未來新帝致其重傷。白夜司盡數出,剿滅全部余黨,包括盛明軒的生母,先帝容貴妃。
據說容貴妃被抓時舉止癲狂,瘋言瘋語,囂著要讓盛家皇室覆滅,要將北都城夷為平地,要讓整個大周朝為他兒陪葬。
這傳言令百姓憤怒不已,北都城數次禍皆因這個皇室叛賊而起,好容易死了,還有他娘繼續禍,簡直可惡至極。
百姓們要求將容貴妃當街凌遲,以抵消大家心中的悲憤。
兩日后,白夜司對外宣布,五日后先帝的容貴妃將在菜市街當眾凌遲。
與此消息一同宣布的還有太子的傷。
未來新帝因傷及腎,以致不能生育子嗣,因此決定,登基后將挑選盛氏宗族中適齡的孩子養在宮中親自教養,擇賢立為儲。
此事本朝從未有過先例,難免引得滿朝嘩然。挑選宗族中的孩子為儲君,這是否不夠妥當?
當然,最不妥當的是讓一個不能生育子嗣的人為帝,但這話沒人敢質疑出聲。
相較于朝中的質疑聲,民間倒是很平靜。一來皇帝能不能生,挑誰做下一任皇帝跟他們沒關系。二來,未來新帝是被盛明軒余黨所傷,新帝數次平息叛,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人不能忘恩負義,于于理都該是他為帝。
而很快,朝中也沒人敢再有意見。
消息公布后的第二日早朝,魏國公夫人進宮,當眾上了圣祖令。隔日,安侯世馮嫣,德慶侯府世子姚文庭也進宮出了圣祖令。加上之前宋國公府上的那塊,四塊圣祖令皆在宮中,也就是未來新帝手中。
這意味著,圣祖令將不再對皇帝有任何約束,也意味著四大家族對新帝無條件支持。
圍繞著四大家族而形的利益集團勢力就此不再有,世家貴族的地位也隨之降低。又因為新帝要擇選盛氏宗族中的孩子進宮教養,因此皇族中對新帝的反對聲質疑聲也消失殆盡,畢竟未來的皇位,可能是他們任何一脈的。
皇族世家皆臣服,與他們利益相關的朝堂勢力也就沒了脾氣,新帝能不能生,立誰為儲君都沒人敢再質疑。
隨后,未來新帝又頒發了與公孫紓的退婚詔書,并宣布將來永不娶妻。這事擱在平常必得引起軒然大波,朝中的那些迂腐老臣恐怕得排著隊撞柱,可如今卻異常順利,甚至還有人稱贊新帝深明大義。畢竟他不能生養,弄一堆人擱在后宮純屬耽誤人家。
新年過新春至,延期的秋闈終于開始。今年的考場出奇的干凈,員貴族無人敢在太子治下舞弊。
約兩個月后的殿試,那位淮南來的做李奕明的學子當堂求娶公孫學士府的小姐公孫紓。未來新帝對其贊譽有加,當即賜婚。此事還一度傳為佳話。
轉眼至春末,瑤瓊草終于長。
柳清儀兩月前便回了濟南府,心培育等待其。瑤瓊草采摘后三刻即枯,必須要在它枯萎前制解藥。
解藥制后,柳清儀快馬加鞭回到了北都城。
晏長風這幾日過得無比煎熬。裴二雖說維持假死可長達一兩年,但人不吃不喝時間久了,總歸會虛弱。加之他的毒作祟,消耗得格外厲害。
柳清儀走時告訴,裴二最多還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后將會急速衰弱。太弱會不住解藥的藥力。
裴二虛弱是擔憂的一方面,瑤瓊草能不能長出來更是令忐忑不安,隨著柳清儀離開時間越久,擔心越甚,一度無法眠。
直到柳清儀回來,告訴解藥已,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
“小柳,不會再有任何意外或是不妥了吧?”
柳清儀對二公子檢查一番,說:“六不會,他毒已深,存在或是解除都是一樣的危險,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二姑娘,去請吳循來,他力深厚,關鍵時候得靠他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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