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意外,“黃會長有什麼事能求到我頭上?先說好了,場上的事我可不摻合。”
黃炳忠聽如此說,越發覺得今日來對了,“晏東家,我可助你為皇商。”
“助我,對黃會長好像沒有什麼直接的好啊。”晏長風裝傻。
黃炳忠起躬行了大禮,“我兄弟二人之命皆系于晏東家手上,還全。”
“這是做甚?”晏長風忙起開,不他這大禮,“我說了,場上的事我做不得主,但我想,即將繼位的太子殿下是個是非分明,賞罰也分明之人,誰的命該留,誰的不該留,他心中有數。”
黃炳忠得了這一句便定了心,“多謝晏東家提點。”
吃了這頓飯,黃炳忠便連夜去往嘉興府的住所。浙直總督黃炳義此時在海寧衛巡查。
“大哥,事兜不住了。”
在自家住所,黃炳忠便有話直說,“白毅招惹了晏長風,恐怕惹禍上,你我若想明哲保,唯有主合作,代一切。”
黃炳義與黃炳忠一母所生,面相十分相似,皆是樸素寬厚,只不過他多年為,多了幾分剛正之氣。
他寬眉一擰,“怎麼會這樣輕易就了底?晏家那個姑娘不過是裴修的夫人,竟有這樣大的能耐?”
“有。”黃炳忠苦笑,“有些人啊生來就高人一籌,天資聰慧,家境殷實,是上天的寵兒,獲得功總比別人容易些,不需要像你我這樣為了出人頭地爬滾打,走遍彎路,好容易拼盡全力站在高點之上,回頭看卻已臨近萬丈深淵。”
黃炳義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最近時常想,是否我們就該認命呢?”黃炳忠看向窗外,今日恰逢弦月,就好像他們兄弟倆永遠無法圓滿的人生,“我們費盡心機想要夠天上的明月,為此不得不犧牲一些原則,可挖了坑就要填,一旦氣運不好就滿盤皆輸,猶如賭命,值嗎?”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再往回想了。”黃炳義拍拍兄弟的肩膀,“白毅拿你與盛明軒的事威脅我,我不得不妥協,既然妥協了,就沒有回頭路,就算我們現在賣了白家幫助晏家,也不會有好下場。”
“若不如此,更不會有好下場。”黃炳忠回頭看著大哥,“盛明軒的余黨不過是強弩之末,早晚覆滅,我們何不順天而為?若助新帝鏟除余孽,就是將功補過,不求你繼續為,但求保住你我的命啊!”
黃炳義眉宇間仍有猶疑,“咱們這位新帝不像是眼里容沙之人,你可知先帝剛去,他就不聲不響跑去西南干了一場勝仗,從此夷國再不能為患,而他如此擅作主張,朝中一干德高重的老臣竟屁也不敢放,我觀他如此行徑,遲早要除盡朝中異己者,我這時候若自曝,只怕要那儆猴的。”
黃炳忠:“正因為遲早要被除,大哥才更應該主代,爭取從寬啊!你以為我們還能瞞住嗎,我若沒猜錯,新帝此時恐怕早已經知曉了!”
黃炳義瞠目,“何以見得?”
“我說了,晏長風遠比你我想象中有能耐。”黃炳忠搖頭,“白毅趁著晏家主染了疫病,晏長風即將生產之際暗中毀了家作坊,本以為他們無法應對,白家可以順利為皇商,可誰知晏長風才將生子就開始布局,短短兩個月就引得白毅了的局,白毅出馬腳而不自知,遲早要自取滅亡,你我若還抱有僥幸,那才是自尋死路!”
“昨日我去找了晏長風,話里話外無不在提點你我主代,將功補過,一直在強調自己無權過問場之事,言下之意,如何置大哥要看新帝如何表態,如果我們不能在白家自取滅亡之前爭取新帝原諒,就再沒有機會了。”
黃炳義型晃,他覺自己一腳踏了深淵,不知還能否再爬上來。許久后他長嘆一口氣,“罷了,疫病害死了那麼多百姓,我就知道報應遲早會來,我這就上書請罪,是何結果,聽天由命吧。”
第311章 主出擊
青龍港停滿了大小商船,港口上桅帆高聳,萬商云集,貨積如山。
其中最大最高的幾艘船上皆了白家的旗幟,威風凜凜,鶴立群。岸上苦力遍地,螞蟻搬家似的扛著重重的貨來來往往。
方雄那虎背熊腰的板子在一干瘦弱的苦力中就如白家商船一般招眼,不過他力氣大,干活兒利落,因此驅趕苦力的鞭子很甩到他上。
他扛著多于別人兩倍重的貨包,還有余暇觀察白家的貨船。他發現有一艘船始終停港不發,很是奇怪。
那艘船與他搬貨的船隔了兩船,勉強能看到上面有四五個船員。船員個個無所事事,看起來船上沒有貨,只是一艘用不到的貨船。
但據方雄觀察,這船水,與裝了貨的船重量不相上下。
一定有問題。
就在方雄想著如何混上去一探究竟時,忽見那船上的船員驚慌而,好像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
“快!快抓住它!”
船艙里跑出來一個船員,他驚慌失措地指著船板上的一只迅速逃竄的老鼠,想抓又不敢靠近,好像那是一枚隨時會炸的火雷。
“你個蠢貨!怎麼把它放出來了!”
“那是我放的嗎?籠子早就壞了你們不換,倒是來怪我!”
“都別愣著了啊,抓啊!這東西放出去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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