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會兒,我要算算虧了多。”在柜臺上劈里啪啦地撥著算盤,無暇抬頭。
裴修進柜臺,手握住的腰一,僵非常,便知道勞累一日。“你該打,累一日還賠錢,何苦來著?”
“不是有你幫我松快嗎?”晏長風被寵得有恃無恐,“賠錢確實賠錢,但這錢賠得值,我算賬只為計算盈虧,虧的錢算我的,不算在祖母頭上。”
裴修說話就幫起來,“我在衙署里都聽說了,裴夫人新開的藥鋪義診,百姓們都說你是活菩薩在世,得一名,虧點確實無足輕重。”
“傳得這麼快嗎?”晏長風滋滋地撥了最后一下,“好了,算完了,猜猜虧了多?”
裴修配合著猜了猜,“百八十兩?一個藥鋪一日流水不會有多吧?”
晏長風悄悄說:“才過五十兩,這還是有幾位高價藥材的緣故,照今日這客流,賺二百兩不是問題。”
裴修:“利潤這麼高?”
離開鋪子,晏長風才把藥材生意的門道告訴他,“我這都是藥材收購價格,利潤自然高,這還不算診金,還有一些養生的藥丸,容養的藥膏子……”
“等等。”裴修沒明白,“怎麼藥鋪還來搶我們非煙閣的生意?”
“你這就不懂了。”晏長風笑道,“非煙閣的護膏子只作用于表,我這里的是外調理,不是一個質。”
“這麼神奇?”裴修笑起來,“我怎麼聽著,跟非煙閣一樣,都是坑姑娘夫人們口袋里的銀子的?”
“你要這麼說也沒病。”晏長風道,“藥材皆是最低的收購價格,做了藥丸藥膏子卻多十倍百倍不止,從這方面看,是坑的,甚至比非煙閣的護膏子還坑。”
裴修懂了,“怪不得你不怕三王子跟你玩貓膩呢,在這等著呢。”
“做生意麼,就是跟對家,跟掏錢的人斗智斗勇,棋差一招就賠錢,高人一籌就賺錢,本質上跟你們玩政治的差不多。”晏長風轉而道,“不過我這藥膏子實際的價值卻不止藥材這點本,它的價值在于研制本,從這方面看,我開的價一點都不坑。”
“原來夫人是個運籌帷幄的高人。”裴修笑道,“今后還得多多請教,夫人不吝賜教。”
晏長風睨他,“寒磣我啊,你們朝堂上的人一個比一個心黑手狠,我才是塵莫及,打個比方罷了。”
說話的功夫回了府,一進院子如蘭就嚷道:“姑娘,小柳來信了!”
晏長風聞言急忙回屋,“快給我瞧瞧!”
明日就是圣上的壽宴,蜀王一定要參加,可他這幾日癥狀又加重了,甚至有瘋癲之態,若再不能抑制,壽宴上必定會出事。
可小柳的信卻無一個字涉及蜀王。
晏長風看完了信,眉頭擰一團。
“怎麼了?”裴修從手里拿走信看起來。
“是生意上的事。”晏長風一邊思索著說,“我低價收購了姚啟政的藥材,可最近藥材價格忽然大跌,各藥商的貨價都比我的收購價格低。”
裴修對這套路不陌生,“這不是三王子要對你用的套路?”
“是啊,我就納悶兒呢。”晏長風看著裴二,像是自言自語道,“你說怎麼就提前使在這里了呢,是誰跟三王子英雄所見略同呢?”
裴修沉默片刻,道:“是他自己坐不住,等不了了。”
兩人對視一眼,三王子這是要拿他們夫婦二人開刀啊。
第279章 引蛇出
是夜,子時三刻。
吳徇接到白夜司在福定門外的眼線報,三王子深夜出了驛館。
城福定門外永州街的順夷館是專門用來接待夷國使臣的驛館,三王子就住在那里。
這貨自來了北都就不怎麼安分,在驛館待的時間屈指可數,要麼是在青樓院,要麼是在各大酒肆茶樓,一天一個地兒一天換一個姑娘,不重樣。
“今日又去哪了?”吳徇人跟了他近一個月,沒有任何收獲,這三王子看起來就是來北都尋樂的。
報信兒的回:“今夜去了永州街的四夷樓。”
“四夷樓?”
吳徇立刻神了。永州街上不止一家驛館,整條街更像是個外族聚集地,這四夷樓就是一家匯集異族食的食肆。
吃飯的地方沒什麼特別,可這里有個特別的人,便是從冷宮死遁的容貴妃。
容貴妃逃出宮后沒有走遠,而是藏在了四夷樓。這永州街有個好,因為到是外國使臣與商人,兵進出搜查需要征得他們的同意,所以是個很好的逃匿地。
容貴妃逃至此地后,因為不便大肆搜查捉拿,裴修索將計就計,只讓人盯著。盯了這麼久,終于有了靜。
事關重大,吳徇親自喬裝潛了四夷樓。
四夷館深夜不閉,酒菜不斷,還有樂人舞姬助興,是個樂的好去。
吳徇一夜行,據線人的消息,來到了三王子所在的雅室屋頂上。他匍匐在屋頂,掀開一道瓦,觀察屋形。
三王子支開邊的人,與一個琴的妙齡子共一室。
這妙齡子便是容貴妃扮的。一改人前嫵討好的模樣,又了高高在上的宮妃。
垂眸看著三王子,“你今日過來見我,可是事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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