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夾了夾馬腹快步跟上，遏制著角的笑，“柳兒，咱們走去哪？”

柳清儀目視前方，“找個有屋頂的地方坐下來給你換藥。”

有屋頂的地方……“涼亭？”

柳清儀斜了他一眼，“我說的是客棧，你要不嫌冷，涼亭也行。”

客，客客客棧？

盛明宇的思緒一下子就飛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心神漾得如墜云端。

“不不，我嫌冷，就去客棧，就去客棧！”

之后的時間里，盛明宇就沒從云端上下來。柳清儀沒有拒絕他跟隨，進了客棧親自給他換藥，給他端茶倒水，買吃買喝，除了不給小手，那是有求必應。

可惜他不能離開北都太久，無法繼續跟著他，今日臨別前換藥，他撒讓在傷口綁個蝴蝶結，本以為會拒絕，誰知居然真的給他綁了一個！

盛明宇這一路角就沒下去過，除了剛才被倒栽蔥。

他朝陳嶺嘿嘿一笑，“我去送柳姑娘了。”

陳嶺點了點頭，“蜀王殿下，您去送柳姑娘的這兩日，先是武昌伯夫人死了，武昌伯抬著棺材在府門前鬧事，剛剛才走，而后我家爺今日上了折子，請求減免皇族貴戚的用度，險些被朝臣的唾沫星子淹了。”

盛明宇角的笑瞬間收斂，他之前聽裴二念叨，說國庫沒錢要想法子搞錢，但沒說怎麼搞，他便沒多問。本以為他還要籌謀一陣子，誰知……

這貨一定是故意趁他不在的時候發難皇族貴戚，如果他在朝堂上，一定會幫腔，那樣必定會惹怒皇族貴戚。這家伙為了把他摘開，居然自己抗下了！

他快步走去二房，進了房間便道：“裴二，你也忒沒義氣了，我是那麼膽小怕事的人嗎？不就是得罪那幫吃閑飯的東西嗎？本王怕誰？”

晏長風聞言看向裴二，“你真的照我說的做了？”

說那些法子的前提是蜀王登基，最不濟也要為儲君，否則必定困難重重，蜀王能否登基也了未知數。

裴修朝一笑，“夫人的法子甚好，我思索許久覺得可行，就挑了個黃道吉日上了折子。”

“是我不在的黃道吉日嗎？”盛明宇氣沖沖地坐下，“你把我摘開有意思嗎，咱倆還不都是一條繩上的。”

“是啊，一條繩的，我摘開你做什麼，只是不得不盡快推行而已。”裴修道，“如今百廢待興，用錢，而那些皇親貴戚沒有一點危機意識，戰事一過就開始樂，照此下去，你也甭登基了，等著亡國吧。”

晏長風跟盛明宇的心皆是一疼。他們都明白，裴二就是想自己背負罵名，他已經抱著必死之心來給大家謀出路，鋪未來的路，唯獨沒想過自己的后路。

“今日刑部遞了三個案子。”裴修說起那幾個案子的后續，“有兩個是跟昌樂伯家有關，于太醫那個案子陳公公親自去查了，但于太醫死了是死無對證，恐怕查不到端妃頭上。昌樂伯家四公子侵占民田證據確鑿，接連有這兩個案子，昌樂伯，包括武昌伯短期不敢在明面上蹦跶。”

晏長風：“端妃接老侍居然沒有一點痕跡嗎？”

“那老侍到了年紀，一的病，私下常去太醫院拿藥。”裴修說，“毒藥八是于太醫直接當藥給的，于太醫死了就跟端妃扯不上關系，至于端妃如何讓老侍開冷宮的門，不得是私下接賄賂，老侍寡居在冷宮，周圍唯一的活人就是容貴妃，很難有其他人看見。”

端妃這一局做得不錯，如果那日不是晏長風剛巧遇上，推波助瀾了一把，老侍這會兒已經埋了。

但晏長風約覺得，那個唯一的見證人也是當事人容貴妃，大概不會任由端妃置事外。

此時宮中，陳公公也正在為這最后一步發愁。冷宮太偏僻了，平日里沒人會去，就算端妃私下與老侍聯系，也沒有見證人。

正想著，手下的小侍來報，“干爹，冷宮的一個侍衛過來，他說他見到過端妃宮里的常嬤嬤私下與老侍接。”

常嬤嬤是端妃娘，是的心腹，有了這個證據，端妃就不能置事外。

但陳公公又有幾分懷疑，覺得這證據來得太及時，未免有蹊蹺。不過這會兒也顧不得蹊蹺，就算有，也要走了這一步才能知道蹊蹺在哪。

陳公公即刻帶著那個侍衛去面圣。

圣上昨日就約有了猜測，聽到調查結果也沒有多驚訝，只是心中五味雜陳。他以為太子與老大死了，這場爭斗該結束了，誰知啊，皇位這個戰場，除非斗地只剩一個，否則永無休止。

他如今只剩下三個兒子，私心不希他們再爭個你死我活，于是他決定給端妃一個警告。

“去把端妃還有常嬤嬤來對質。”

陳公公：“是，老奴這就人去請。”

端妃與常嬤嬤得知有人告發，都很意外。常嬤嬤當時很謹慎，是趁著夜里看守侍衛換班的時候去的，確定沒人發現，否則本不能全而退，早因為私闖冷宮被定罪了。

二人去到鳴宮。端妃端著那與世無爭的姿態，毫沒有心虛之態。常嬤嬤也很端得住，主仆倆一個不知有此事，一個一口咬定沒有去過冷宮。

常嬤嬤道：“圣上，老奴沒有去過冷宮，否則當日早就被冷宮侍衛攔下，這位侍衛既然說見過老奴，為何當時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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