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宇還是分得清公私,起抱拳,“有勞司夜奔波。”
吳循:“殿下客氣。”
人一走,盛明宇就又愁苦起來,“既生他何生我啊!”
晏長風笑出聲,“表哥,你現在多是有點可憐。”
“豈止有點兒啊!”盛明宇也顧不上吃了,抓耳撓腮道,“到底是拒絕我還是如何?說拒絕吧,又對我好的,今日還給了我一瓶丸藥,說能強健,明顯是看見我最近勞過度,心疼不已,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就用這種迂回的法子關懷。”
晏長風心說,雖然臭屁,倒是他說對了,小柳的確惦記他。但可惜啊,小柳看起來并不打算接他。
“裴二,好兄弟,”盛明宇問道裴修,“那什麼,白夜司的人手是固定的嗎?”
裴修挑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想問吳循能否調走?”
盛明宇打了個響指,“哎!兄弟我就是這個意思,當然,如果是類似貶那種就算了,我也不是公報私仇的人,就是想著以后啊,你說我跟小柳兒在宮里是吧,他在我邊,對他也怪殘忍的。”
“你想的可真遠。”裴修笑他,“媳婦兒還沒到手呢。”
“那不是遲早的事麼。”盛明宇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到底行不行?”
裴修:“你既然勢在必得,怕一個吳循做什麼?將來你們彼此一心一意,八百個敵在邊也影響不到你們,如果吳循到不舒服,他自會主跟我說。”
“也對啊。”盛明宇想到將來的好,又喜滋滋起來,“哎呀我不吃了,我找小柳兒聊聊去,二妹妹,我不吃了,你們也趁早收拾了歇息,明日且要勞呢。”
晏長風沒忍心打擊他,有些南墻還是得自己親自撞一撞才好。
盛明宇溜達到柳清儀的房間外,清清嗓子,“柳兒,你睡了嗎?”
柳清儀隔著門回:“沒有。”
盛明宇一喜,“那什麼,陪我出去消消食可好?”
房門隨后被打開,柳清儀站在屋里,看著他說:“那日我答應你思考你的問題,我……”
“誒,先別說!”盛明宇從的表里猜出了的答案,抬手制止說出口,他漸漸收起臉上的笑,不敢與對視,“我,我有些醉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抱歉。”柳清儀對著他的后背道,“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盛明宇的心覺被什麼重錘了一記,他仰頭深吸一口氣,“柳清儀,你有心嗎?”
柳清儀不答。
“算了。”盛明宇想問有沒有心,如果彼此喜歡,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呢?難道不是不在一起更難過嗎?
可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質問,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喜歡也不是非要一味遷就,他也不忍心看糾結難過,畢竟那個位子他也不想坐,何必再拉一個人陪他呢。
“你早點睡吧,我走了。”
柳清儀看著他一步步走遠,直到走出院子,才回屋關上門。想說會幫他坐上那個位子,幫他完他想要的一切。可終究要走,所以有些話沒必要講。
晏長風聽見盛明宇離開,慨道:“表哥也怪難的,他心里一定更想選擇跟喜歡的人逍遙一輩子,可又不得不坐上那個位子。”
“他們才剛開始呢,總要經歷這些磨合。”裴修自后抱著說,“到了一定程度就沒有糾結了,因為他們知道什麼對對方來說是最好的。”
是啊,晏長風想,就像跟裴二現在,坦然平和,無論何地,要面臨什麼,都不能影響他們在一起這件事。
太子的殯禮一切從簡。一來沒錢,民不聊生之際,大肆辦純屬找罵。二來太子領兵出戰的一系列“壯舉”把民心圣心都賠了。他如果活著回來,太子之位八也保不住,能以太子的份辦喪事已經算是死得其所了。
圣上本該出面,但他腳不便,也不怎麼想給太子這個臉,所以就稱病待在鳴宮,只吩咐陳公公代他行事。
太子的棺槨暫停宮中,原本的流程很是繁瑣,要不斷行法事吊唁,可因為太子的尸已經腐壞,便早早封了棺,只接百的拜祭,然后一路護送到護國寺,待陵寢建好再挑吉日正式下葬。
晏長風作為誥命也要進宮祭拜,帶了柳清儀一道進宮,不過柳清儀不能跟在邊。吳循便把安在白夜司的兄弟里面。
喪事即便是從簡,過程也十分累人,眾員誥命需在太子停靈的宮殿外祭拜,還要一直站在殿外等吉時,一等就是大半日。
皇后額外還加了流程,要在太子靈前將盛明軒的頭顱凌遲百刀,然后用碎骨頭碎喂狗。
這純粹是報復行為,對皇家面也沒什麼好,但因為盛明軒罪大惡極,便是人被凌遲大家也沒意見,所以并沒有人提出異議。
晏長風站的角度剛好看見劊子手拿刀片盛明軒的腦袋。那顆腦袋漂洋過海,經歷了海風吹拂,海水侵蝕,爛的早已辨不出鼻子眼,惡相惡臭兼,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晏長風又回憶起被惡臭支配的那些日子,胃里翻江倒海,不能多看一眼。垂著眼,等待這糟心的流程快些過去。
就在劊子手將要落下第一刀時,忽有一個形容瘋癲的人跑到殿前。披頭散發,張著十指,指甲不知幾年沒剪,又長又尖銳,像五鐵鉤子,試想在誰臉上劃一下,大概能挖出五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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