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臉,氣得跑出了臨溪亭。
崔函如此不給臉面,為何還要嫁他?
消息傳到太後那裏,太後果然發了好大的火,原是指聯姻崔家,如今見崔函嫌可見不中用了,于是數罪并罰,打了王雲香十板子將人送回王府。
程亦安這邊心裏越發不踏實,等著用了膳,便立即出宮,準備去署區尋爹爹,孰知行到東華門的甬道,卻見一人著緋袍氣質拔耀立在風口。
程亦安看到他,眼眶一酸,忙提著擺奔過去,
“爹爹,有陸栩生的消息了嗎?”
小兒素來是鎮定的,今日眼角都閃出了淚花,程明昱便知急壞了,立即往馬車指了指,
“上車說。”
他親自掀開簾帳,讓小兒先進去,隨後跟上馬車。
程亦安已收了淚意,眼著他,“您快告訴我。”
程明昱原打算瞞著程亦安,偏偏太後那邊走了風聲,他只能袒實,
“栩生已失去行蹤整整三日。”
程亦安臉一變,
“您的十三衛呢。”
程明昱搖頭,“也沒有消息。”
見程亦安臉發白,他立即溫聲安,
“安安放心,爹爹昨夜已遣人南下,一定會尋到他,此外,你要相信十三衛的實力,如果他們犧牲,會有消息傳來,既然沒有消息,應該是在做極其的事。”
“什麽的事?”程亦安滿臉狐疑,“爹爹,他離開前,有沒有跟您底?您是不是知道什麽?”
程明昱訝于兒的敏銳,稍稍一點苗頭,便能猜到真相,與其讓兒胡猜測,還不如據實已告,程明昱回道,
“栩生此行南下,也是為了引一刺客現,如果我沒猜錯,那人該是現了,只是相當難纏,失去蹤跡該跟這事有關聯。”
程亦安閉了閉眼。
前世陸栩生舊疾複發被刺而亡,刺客想必便是這個人,若是陸栩生有意為之,至心裏踏實些。
“我明白了,謝謝爹爹。”
皇帝還在等著程明昱,程明昱不好久留,下車前囑咐,“孩子,你要相信爹爹,爹爹沒告訴你的事,外頭任何消息都不要信,明白嗎?”
程亦安委屈道,“那您不要報喜不報憂。”
程明昱失笑,“爹爹再也不會了。”
“安安,要不去程府住一陣?”他怕兒在家裏胡思想。
程亦安搖頭,長房有祖母,還有哥哥嫂嫂,讓強歡笑做不到,也不想影響旁人的緒。
程明昱也不好堅持。
“你放心,爹爹每日會準時與你通報江南的消息。”
程亦安聞言心裏這才敞亮了,下意識抱住他胳膊,
“爹爹說話算話!”
纖細的手腕纏在他胳膊,眼眸亮晶晶的,難得的依賴。
程明昱心頭有熱流滾過,怔怔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了腦袋瓜子。
程亦安極與他這樣親近,害地笑了笑,連忙松開了他。
程明昱這邊下車騎馬往皇宮趕去,程亦安目送他走遠,驀地發現另外一輛馬車往這邊追來。
車簾被掀開,探出一張悉的面孔。
“安安!”
程亦歆住了程亦安。
程亦安忙起車簾沖程亦歆笑,
“長姐。”
“安安,臨溪亭的事我聽說了,你一個人在陸家我不放心,你跟我去賀家住一陣。”
心裏擱著事,難免六神無主,有親人陪伴,多能寬寬心。
程亦安不願回程家,去賀府是最好的選擇。
“就當散散心嘛!”程亦歆極力邀請。
程亦安難得容,前世一人在益州孤零零,遇著事沒幾個可心人商量,今生不一樣了,有這麽多親人陪伴在側。
沒有拂了程亦歆好意,
“那就叨擾長姐啦。”
程亦歆當即攜程亦安去賀家,吩咐如蘭回陸家收拾行裝,
“其實也不必收拾,我這做了許多新裳,你與我量相仿,穿我的便是。”
翠姐兒圍著小姨轉,程亦安看著孩子心果然舒快許多,
“我住哪?”
程亦歆不假思索道,“就跟我住正院。”
程亦安一愣,“那可不行,我來了,你便把姐夫趕走?”
程亦歆笑,“我就想跟你說說己話不。”
“況且,我已吩咐人把他的東西送去前院書房了。”見程亦安還兇的,忽然認真道,
“安安,我想試一試他不在邊是什麽覺,我們夫妻倆自婚以來,從未分開過,有的時候黏在一也不是好事,得給彼此空間。”
程亦安沉默了。
程亦歆堅持,也沒法子,便幹脆帶著外甥玩耍。
那邊賀青雲回府聽說小姨子來了,只來後院見了個禮便去了書房。
連著兩日賀青雲都歇在書房,竟是覺得無比自在。
不用去面對,整個人神清氣爽。
甚至在小廝進來奉茶時,問起程亦安,“小姨子住的可還好?”
小廝眨了眨眼,回道,“小的聽了茶水房的譚婆子提過,說是自從陸國公夫人進府,正院歡聲笑語不斷,咱們也開懷得很。”
“那就好。”
皇帝昨日了一幅古畫給賀青雲,讓他修複,賀青雲拿回來琢磨許久,還不知如何下手,今日休沐便打算好好琢磨琢磨,于是將古畫攤在桌案,細細觀。
午時,樹靜風止。
五月初一的日頭格外曬,照著院子裏白花花一片,仆婦丫鬟都躲去廊子歇著去
了,
程亦安陪著小外甥在東次間午睡。
程亦歆忙過家務,從後院回到上房。
外頭靜悄悄的,只有蟬鳴鳥躁之聲。
忽然想起了賀青雲。
這三日都沒怎麽管賀青雲,只聽說皇帝又了他差事,想必在忙著。
還從未與賀青雲分開這般久,心裏突突的丟不開似的,便生了去前院探的念頭。
正好午間無人,程亦歆也沒丫鬟,獨自一人沿著長廊往前院書房來。
過垂花門往東是公爹的院子,往西便是賀青雲的書房。
行至穿堂,那守門的小廝在打盹,沒瞧見,程亦歆也沒喚醒他,輕輕掀著擺踏了進去。
賀青雲也是個極有風雅的貴公子,院子裏種了不綠植,枝葉均剪裁幹淨,書房後栽了一片竹林,忽然一陣熱風來,森森,十分雅致。
程亦歆進了書房院子,卻見廊廡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就怪了,平日這裏有不于五六人伺候。
即便日頭再大,也沒有懶到空無一人的道理。
是最近盯著那樁事,對府上屬于管教之故?
程亦歆沉著臉,漫步上了廊廡,剛從轉角繞去正房外,忽然聽到裏面傳來一些不同尋常的靜。
程亦歆起先還沒反應過來,待再定定聽了幾聲,臉一下子慘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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