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錯看向江別故,視線緩緩落在他床邊的那雙皮鞋上。
肯定是要大出一些的,可是就算大,也總比自己著腳出去好吧?
容錯這麼想著,就走過去將江別故的皮鞋穿在了腳上,小心翼翼的邁步走向門口,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還沒走出兩步便摔倒了,恰好在江別故的床腳。
床震了一下,江別故睜開眼醒了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江別故是有些意識模糊的,沒能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位置,不過也只有幾秒的時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因為容錯海鮮過敏。
江別故看向容錯的床鋪,是空的,他微微蹙了眉,忍著頭疼坐了起來,了一聲丁程,沒見丁程過來,倒看到了趴在地上,腳上還穿著自己皮鞋的容錯。
江別故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況,不過孩子摔倒了就應該扶起來,只是江別故才剛有作,前額就疼的快要炸開一樣,他又被迫坐回了原位。
“能起來嗎?”江別故忍著頭疼問容錯:“不行的話,我護士進來。”
容錯沒說話,幾秒后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把腳上的皮鞋踢掉,轉過頭不是很善意的瞪了江別故一眼,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了。
江別故被容錯這一眼瞪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從容錯的狀態來看,也不難看得出他是在生氣。
為什麼生氣?因為沒有鞋子?還是說自己的鞋子不合腳?都不對,但原因也并不復雜,江別故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小孩兒生氣的原因,是以為自己昨天晚上故意的。
容錯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下一秒就要擰開,可偏偏這個時候江別故出聲停了他,說:
“容錯,我是個聾子,我聽不到。”
第5章
容錯打開門的作頓了下來,轉頭看著江別故,臉上寫著震驚。
江別故好像還是很頭疼的樣子,皺著眉頭,臉也不太好,但容錯依舊沒怎麼在意這些,他的視線都被江別故的耳朵吸引了過去,似乎只要這麼看著,就能判斷江別故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昨天我就應該告訴你的。”江別故抬手了眉心,又放下,說:“但事一多就忘記了這回事,是我不對,我不是故意……”
“可是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容錯打斷他的話,看著他,表是明顯的不相信。
從昨天兩人見面開始,他們之間的通并沒有任何問題,他不相信江別故是聾子,聽不到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
江別故開口解答了他的疑:
“我會語,你只要讓我看到你,看到你的形,我就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沒有注意到你說話的時候,我都是在看著你的嗎?”
沒注意!沒發現!看人的怎麼就能知道對方說什麼了?容錯不相信。
“我昨天晚上沒有聽到你的敲門聲,也沒有聽到豆芽的聲,因此差點讓你錯過治療,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對不起。”江別故說。
容錯的表還是有些震驚,但卻明顯緩和了不,尤其是江別故最后的那句‘對不起’,讓他想起昨天在書房里自己對江別故說的那聲道歉。
仔細想想,當時江別故的確是低著頭的,對那聲道歉完全沒反應,容錯以為他是生氣且沒打算原諒自己,可結合江別故剛才說的話,他可能本就沒有聽到自己的道歉。
“我昨天跟你道歉了,你沒聽到?”容錯問。
江別故有些意外:“道歉?為什麼跟我道歉?”
容錯沒說話,看著江別故,似還是在考量,在猶豫。
江別故知道他一時之間可能很難接,沒勉強他,視線卻緩緩落在了容錯赤的腳上:
“不冷嗎?或者你把我的鞋穿上。”
容錯沒理會江別故,他在猶豫自己還要不要走,他其實有點相信江別故的話了,相信他是聽不到。
可這件事也把他架在這里了,他剛才的舉是想離開的,因為江別故要是自己以為的那麼小氣和小肚腸的話,那麼自己之后的日子也肯定不好過,他沒必要繼續留下來看他的臉,他的氣。
他一個人睡橋撿垃圾也能活。
他一直就是這麼過來的。
可如果江別故說的是真的呢?
如果他是因為聽不到才造自己對他誤會的話,自己似乎就沒有離開的必要了,尤其是江別故還跟自己說了對不起,會對一個小孩子道歉的人,容錯相信他不會是壞人。
江別故沒聽到自己的道歉,自己也不知道江別故聽不到,仔細想想兩個人都沒有錯,只是就這麼回去的話,是不是有點沒面子?江別故應該看得出來自己剛才是想離開的吧?那他會笑自己嗎?會不會被他看不起?
容錯在猶豫,在面子和溫暖之間衡量,只是還沒有一個結果,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容錯猝不及防的被撞倒在地,摔了好大一個屁墩兒。
江別故不顧頭疼從床上起了,赤腳踩在地板上,想要邁步過去,卻一陣頭暈目眩,生生止步。
拎著食進來的丁程也是怎麼都沒想到容錯竟然站在門口,當即放下食蹲下查看容錯傷到了哪里:
“怎麼樣?疼不疼?有沒有事兒?”
容錯想說沒事兒,除了屁有點疼,但話到了邊便止住了,看一眼江別故,又看向丁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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