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週六,勞模範顧清淮同志提出申請,想要請一天假。
支隊長老人家還沒發話呢,他手底下的那群小崽子就已經站了出來——
陳松柏上前一步:“領導,值班我替。”
鄒楊跟其後:“領導,拆炸彈我來。”
喻行人雲亦雲:“領導,狙擊手我上。”
支隊長手往後一背,目掃過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眉心擰著:“我說這字我不簽了嗎?你們一個兩個的護他護這樣?!”
顧清淮很是得意,公子哥似的鬆鬆垮垮站沒站相,角勾著淡淡的笑。
在支隊長眼刀掃過來時,這個混蛋瞬間站得筆。
顧清淮那不正經的神收斂,表嚴肅的時候欺騙極強:“就是,你們怎麼能給領導施呢?支隊長這麼恤民是那種不准假的人嗎?”
這個混小子還是裝聾作啞的時候比較可,開口的時候分分鐘能氣死一片,支隊長沒好氣道:“今天這個字我不簽,你們是不是打算讓我出不了反恐突擊隊的門?”
顧清淮微微一笑:“領導,您言重了。”
支隊長冷哼,在請假條上唰唰唰簽下名字,把請假條扔給顧清淮。
顧清淮手接住:“謝謝領導。”
支隊長看著他那又冷又混蛋的眉眼,想起去年他給整個反恐突擊隊放假去看流星雨,自己去拆彈。
那次的況帶五個人都不算多,顧清淮竟然就一個人上了,甚至回來都沒跟他手底下的人半個字。
他特別生氣,給反恐突擊隊訓話:我看顧清淮就是太慣著你們了,如果哪天他不在你們怎麼辦?
現在看來,這句話他可能說錯了。
顧清淮這些年是在用生命保護生命,用真心換真心。
就算真的哪天他不在,他手底下這群小崽子,也已經長可以獨當一面的尖兵利刃。
支隊長離開,顧清淮冷不丁被自己隊裏的小朋友搞得怪,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領導,他不在他們才最高興。
鄒楊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趕開口:“隊長,您急著走的吧?”
喻行煞有介事肚子:“最近狗糧都吃撐了,可別在這兒狗了!”
顧清淮長了一張漂漂亮亮的渣男臉、風流債背下無數的那種。
系統部搞個運會,要他聯繫方式的警花能在反恐突擊隊的訓練場排長隊。
反恐突擊隊幾十號人呢,大家都說,顧隊長您行行好,有您在小的們是單無了……
偏偏這位哥人帥毒脾氣差,冷臉訓話的時候他們這些警校出、皮糙厚的民警都不住。
在鐘意之前,大家實在想像不出他跟孩在一起會是什麼樣。
甚至私底下打賭,顧閻王肯定是要跟排機人過一輩子。
卻不想跟鐘意導演在一起
之後,這位哥的畫風就往令人髮指的方向轉變。
這位哥表嚴肅頭也不抬地回:“我不,我吃了餅乾,朋友烤的餅乾。”
好了知道了我們沒有朋友烤的餅乾。
比如加班備勤疲力盡的夜晚,鄒楊嚷嚷著好好好想吃東西、但外賣都關門了。
這位哥漫不經心地拿出幾盒洗淨的水果:“水果你們吃嗎?我朋友上班前給放的。”
好了知道了你有朋友心疼你我們沒有。
再比如,某天早上他來特警支隊的時候一便服、還沒來得及換,喻行就只是隨口誇了句:“隊長,今天帥啊。”
“可能是因為這個外套,”顧清淮雲淡風輕的樣子特別欠揍,“鐘意說我穿著好看我就穿了,也有一件來著。”
好了知道了你們有裝你們談真是了不起。
後來,喻行實在沒忍住問:“你倆誰追的誰啊。”
顧清淮說:“我追的,高中畢業之後。”
鄒楊驚呆:“追了年沒追上?”
顧清淮無奈:“怕影響高考。”
其實比起“大種”,他顧清淮看起來更像地流氓,看上誰就要不計一切掠奪進攻的那種。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因怕耽誤人家孩考試,生生忍年,這位哥怕不是忍者出。
當然,這些遠遠沒有現場版狗糧來得刺激,甚至喻行已經津津有味地嗑起了CP。
他們這個職業基本沒有週末節假日,所以週末鐘導會來找他們顧隊,送好吃的,見者有份。
有一次他們顧隊長剛執行任務回來,防彈背心還穿在上。
十分鐘前還冷著臉架狙擊槍的人,看到自家朋友,眉眼立刻就彎下去了:“你怎麼來了。”
鐘導小小聲說了句“想你”,聲音特別的。
然後就見他們顧隊了人家腦袋,咬著下笑。
禍害笑起來就是禍害,也難怪勾得別的支隊的姑娘念念不忘,在食堂吃飯都要一步回頭。
往辦公樓走的路上,鐘導低聲音問:“你怎麼不牽我呀?”
他們隊長特別無奈地說:“上髒。”
那會他們在高速公路出口蹲嫌疑犯蹲了一宿,每個人都灰頭土臉。
鐘導著聲音咕噥:“我又不嫌棄你。”
顧隊便特別迅速地在鐘導臉上親了一口。
這不是他們看見的,小走在他們後面,他們走在前面。
之所以知道,是他們聽見聲響之後,不自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回頭了。
只見,鐘導紅著小臉,他們隊長腰還彎著、俊臉還在人家姑娘面前湊著。
不是親了是什麼?!
目相對,鐘導瞬間害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倒是他們隊長,天
() 化日地調戲小姑娘,笑得可招人:“抱歉,沒控制好力道,弄出聲音了。”
鐘導直接炸,眉眼生,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種清清冷冷不好接近的疏離:“閉啊混蛋!”
原來隊長耍流氓是這個樣子,原來鐘導撒是這個樣子。
這下鐘導是說什麼都不肯抬頭了,他們隊長故意低下頭跟人孩對視。
他顧清淮頂著一張俊臉,天生就很勾引人,開玩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風流氣,很讓人孩臉紅心跳那種。
偏偏,還要湊到臉都紅的鐘導面前,特別混賬地問:“滿意了沒?沒滿意我再親一下。”
那會兒大家算是領教到了,他們隊長其實很會談。
後來,鄒楊和陳松柏兩個單狗不知道怎麼想的,屁顛屁顛跑去跟他請教。
當時,顧清淮用那種看傻缺的眼神兒看著單狗二人組,冷淡地回:“遇到對的人,無師自通。”
那語氣有多欠揍呢,就跟他說“這種炸彈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該剪哪引線”的時候一模一樣。
最後,他給鄒楊致命一擊:“你這種腦幹缺失的除外。”
說完,歎著氣就走了。
……
鐘意到訓練場的時候,剛好是特警支隊的訓練間隙。
反恐突擊隊那群人其實很扎眼,平均高市局最高,平均年紀市局最小。
私底下大家也說,值也是市局最高,所以辦公室搞宣傳的老喜歡往那跑。
喻行最先看到,大力揮手:“鐘導!”
鐘意雖然已經回紀錄片中心上班,但是朝夕相一年的還在。
喻行跑過來,親昵地挎住鐘意的胳膊。
鐘導上的香香的,最喜歡了。
深秋,鐘意穿剪裁俐落的長,那子有些嗲,過分的氣質被寬鬆男友風西裝和白球鞋中和。
那舊日刻意藏在寬鬆襯衫、外套裏的曲線,現在若若現,纖秾合度。
喻行以前只知道鐘意瘦高,本不知道材這麼好,顧清淮到底是什麼運氣?!
由衷讚歎:“第一次見我們鐘導穿子哎!好漂亮!”
顧清淮漫不經心垂了垂目,話是對喻行說的,可眼睛是看著鐘意的:“你們鐘導什麼時候不漂亮。”
喻行暗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大庭廣眾地人,還得是你顧清淮!
鐘意臉皮薄,吹彈可破,骨子裏很是有些中國人的傳統含蓄。
抿起角笑的樣子很,可那耳朵尖兒紅得讓人不忍心,顧清淮不著痕跡幫轉移話題:“帶了什麼好吃的?”
鐘意眼眸輕彎:“巧克力,脯,便攜包裝的餅乾,還有一些水果。”
何德何能!他們那個外號閻王爺的隊長,找了個這麼溫可的朋友!
喻行抱著鐘意的手臂,猛撒:“鐘導跟你說,我那天臥姿擊訓練的時候,又被劈頭
蓋臉罵了一頓。”
鄒楊也跟著告狀:“我那天拆彈剪錯引線,差點被衝擊波炸飛,隊長在旁邊翹著二郎笑。”
陳松柏覺得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高空索降慢了半秒,被罵得吊在那不敢下來。”
這群人,尖刀中的尖刀,見到就跟找到靠山似的,鐘意忍俊不去看顧清淮。
其實不太記得顧清淮冷臉凶人的樣子了,因為他對太溫,接吻的時候是,擁抱的時候是,哄睡覺的時候更是。
但他手底下的小朋友告狀都找到頭上來了,所以繃起臉,特別嚴肅地說:“你別那麼凶,真的很嚇人。”
顧清淮警服筆雙手抄兜,看向的目那麼,都是乾淨明亮的縱容:“領導教訓的是。”
還是那清冷的聲線、不不慢的語氣,可“領導”兩個字,莫名被咬得曖昧,無法言說的寵溺。
好像被羽掃過心尖,鐘意心尖的、麻麻的,耳朵微微發燙。
鄒楊湊到喻行旁邊:“隊長是真的不太值錢。”
顧清淮起眼皮:“說我什麼?”
領導的威嚴還在,不怒而威的氣場也還在,小朋友們嚇得一個哆嗦。
但想到鐘意在,有人撐腰,他們又瞬間什麼都不怕。
喻行挑釁:“鐘意姐姐你看!姐夫好凶啊!要不咱換一個吧!”
鐘意被逗笑,淺瞳孔裏碎閃爍,像有波粼粼的湖:“不換,就喜歡這一個。”
瞬間,大家開始起哄,甚至還有別的支隊、大隊的同事看過來。
都說顧閻王拍了個紀錄片抱得人歸,但是大家都沒見過他談的樣子,這會都在盯著瞧、覺得稀奇。
顧清淮修長手指過鼻樑,低頭看的時候眉眼尚有年時的青,難得不好意思,耳朵尖兒都是紅的。
他攬過鐘意的肩,對手底下的各位說:“我們先走了。”
走出訓練場,晴好,萬里無雲。
鐘意仰起臉看顧清淮,臉頰的小絨在溫暖線中,清晰可見,顯得那麼。
手不聲塞到他的掌心,被他十指相扣,心滿意足:“請假了,那就暫時不是特警支隊的了。”
時間好神奇,讓他的藍白校服變冷淡肅穆的警服,卻沒有帶走他眉眼間的清秀,和上完整的年氣。
顧清淮“嗯”了聲:“是你一個人的了。”
鐘意冷不丁被甜到,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這個壞小子真的很會講話,隨便開口就能讓人臉紅心跳。
那臉那眉眼那聲線真的很蠱人,比他說的話更漂亮,明明很薄卻有清晰的線條,面無表時角平直,調戲人的時候又紅齒白,勾人不自知。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勾引我,”鐘意一本正經,“不然我怕作出什麼有損顧隊長威嚴的事。”
顧清淮一副被唬住的樣子,低垂的睫在眼睛下麵投出一圈影:“這麼厲害,鐘導說來
我聽聽?比如?”
人,鐘意突然有點羡慕特警支隊的孩子,可以天天看見他。
於是,醋意濃重地說:“比如當眾強吻你什麼的。”
說完,還遞給顧清淮一個“你看這是不是很可怕”的眼神,是真的可不自知。
顧清淮笑得不行,眉眼粲然瞳孔很亮:“我竟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好吧,是輸了,低估他臉皮的厚度。
鐘意抬手蹭蹭臉頰自顧自往前走,走了幾步,若無其事問了句:“你沒覺得我今天有點不一樣嗎?”
顧清淮:“那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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