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愕然,似乎沒有想到向來溫婉的華依柳會做出如此舉,竟是拿著自己的未來與周家杠上了。
人和離再嫁不算什麼事,可是狀告婆家,日后再嫁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畢竟誰家敢要這麼一個兒媳婦呢,沒準哪天又被告了也說不定。
可是華依柳就這麼做了,而且做得是不留余地,仿佛恨不得與周家同歸于盡似的。
周太太怕了,可是在晏晉丘面前,又不敢有什麼冒犯的作,只好在心底扼腕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又暗暗的想,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在華依柳小產時,想辦法把人給弄死,也比現在的qíng況來得好。
“既然如此,就去京兆尹走一趟把,”晏晉丘放下茶杯,看了眼沒有說話的華夕菀,“就讓本王一位長隨伴同你們一道去。”
這事鬧到這種地步,就是華家與周家的事qíng了,他為一個王爺,沒有管別人家后宅之事的道理。華夕菀同樣是如此,這種小事,還不值得堂堂王妃去京兆尹那種地方跑一趟。
華青茂心里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更何況顯王愿意派一名長隨與他們一道,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只怕若不是堂妹顯王寵,顯王也不會管這種家宅之事。
華依柳低頭看著自己繡鞋的腳尖,聽到晏晉丘不會陪同去京兆尹時,角出一苦笑,早在嫁給周云恒時,就該斷了這份念想了。更不用說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比起風華絕代的華夕菀,實在是天差地別。
華夕菀能為了放下王妃之尊,與周家這些人爭鋒相對,已經是天底下難得的恩qíng,時間又有多出嫁的堂妹愿意為了堂姐做出這等事。華依柳即便嫉妒華夕菀現在的生活,但心里也清楚,欠了華夕菀天大的一個人qíng。
今天若不是華夕菀這個王妃在,周家不會如此誠惶誠恐,顯王更不會管的閑事,至于的下場如何,只有天知道。
晏晉丘發了話,誰也不敢攔華依柳,所以一行人很順利的出了周府大門,后還跟著一串誠惶誠恐的周家人。
出了周家大門,華依柳才發現外面圍了不看熱鬧的人。在出現的那一刻,眾人都發出驚呼聲,不為別的,只因為現在的華依柳瘦得嚇人,渾上下就只剩下骨架子與一層ròu皮,一看就像是被nüè待過的樣子。
人都是喜歡同qíng弱者的,所以盡管華家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但是在大家眼里,已經認定了周家人寵妾滅妻,還nüè待嫡妻。
在民風開放的大昭人眼里,如果兩看生厭,大不了和離就行,何必把人折磨這樣,聽說這位嫡妻還被害得小產過,難不也是被nüè待過度才導致小產的?
華依柳目送著顯王府的馬車離開,緩緩收回視線,轉上了華家馬車。
京兆尹接到案子后,就人升堂審案,但是心里卻暗暗苦,這周侍郎是保皇派的人,可是華家又是幾百年的鐘鼎世家,加上后面又有一個顯王府撐腰,事qíng就麻煩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周家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也太沒腦子,也不想想華家若是發現他們gān的這些事,能當沒發生嗎?
坐在堂上,京兆尹一眼便認出站在一邊的某個人是顯王邊得用的長隨,又見華氏被折磨得不樣子,心底就有了決斷。
當兩者都不好得罪時,就依照事qíng來斷案,周家寵妾滅妻的事qíng鬧得全城皆知,他可不想為一個全京城人都唾棄的昏。華家人都決定把事qíng鬧這麼大了,他如果再幫著周家,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隨著華依柳一條條的控訴提出,京兆尹面越來越難看,等華依柳說完后,他對另一邊的周家人道:“你們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周家人張口結舌,想說華依柳誣陷,可是底氣又不足,加上顯王長隨在場,最后周侍郎只好出面跟華依柳致歉,并且答應了華依柳與自家兒子和離,他們周家退還華依柳三倍嫁妝,聘禮也不要回。
最后京兆尹念在周家認錯態度良好,判了華依柳與周云恒和離,除了嫁妝賠償外,還罰了周云恒二十杖,至于那個小妾被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聽著周云恒在堂外的哀嚎聲,華依柳臉上出一笑意,配著那張凹陷的臉,有些yīn森之意。
59、可疑的喜信
周家與華家的司讓京城里不人看了一場熱鬧,關于周家寵妾滅妻的行為,那是說得風言風語,一時間竟無人再敢跟周家人做親家。
也有些人酸溜溜的在背后說華夕菀一個外嫁管娘家事云云,但是很快就被人反駁了。
“若是連自家姐姐遭罪還置之不理,那才是蛇蝎心腸的人,晉王妃如此作風,倒是不失大家氣派。”
眾人紛紛說華夕菀的好,其中一半是贊同做法的,不過另一半可能是因為華夕菀的份,讓他們有意討好,所以恨不得都說好。人xing本就是如此,趨利避害,誰都知道因為這次周家鬧出寵妾滅妻的丑事,周侍郎被取消了chūn闈監考資格,并且還被一部分員彈劾,丟掉了侍郎的職位,被派往一個苦寒的地方就任地方去了。
原本周侍郎還有機會搏一搏尚書的職位,如今什麼都化為泡影,可見教養出好兒是多麼的重要,京城里不人家因為這事,打發了府中不小妾,就怕寵妾滅妻的名頭下來,弄得灰頭土臉。
這事剛平穩下來,大理寺關于臨平郡馬被刺一案又鬧出風波,因為經過大理寺的徹查,此事竟然與太子還有臨平郡主有關系。
臨平郡馬是太子的人,太子為什麼要殺他?臨平郡主是他的嫡妻,為什麼也想殺他,這其中一定另有qíng。
這個案子越到后面,疑點越多,京中甚至有大半的人被牽扯了進去。倒是之前被殺的兩個風塵子被查出原因來,竟是周云恒與這些風塵子粘粘糊糊,引得家中一位妾侍心生嫉妒,派人暗害了兩人,甚至還因為害怕,故意讓人留下與盛郡王府有關的東西來迷人的視線。
至于為什麼要扔與盛郡王府有關的東西,只是因為盛郡王在大理寺任職,妾侍認為,盛郡王有可能因為忌憚此事,會把案件了下來,全然不知此事竟被當夜從宮外出來的顯王夫婦發現,鬧得全城皆知,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事qíng既然已經查清,妾侍被緝拿歸案,周云恒也因此被牽連,判了獄三年的刑罰。
“這案子就這麼結了?”華夕菀懶洋洋的靠著榻,后背上還墊著兩個的靠枕,“周家那麼一個小小的侍妾,竟然敢在京城這個地界殺人,真是膽大包天。”
“誰知道周家都是些什麼七八糟的人呢,”紅纓蹲在榻前,輕輕的幫華夕菀敲著膝蓋,“幸而堂小姐出了那個泥潭,不然定會被周家這些人連累了。”
“禍兮福相依,誰知道是好是壞呢,”華夕菀讓小丫鬟給紅纓端了一個繡凳坐著,然后道,“我睡會兒,若是王爺回來了,你們再我。”
紅纓小聲應了,不多時便見華夕菀淺淺的睡去,小心的替掩好薄被,輕手輕腳的退回外間,見一個小丫鬟在屋里的,便道:“小心些,不可吵到了王妃。”
“是,”小丫鬟屈膝一福,作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紅纓見無事可做,就開始做繡帕,鮮亮的線,手極好的布料,這種上等的布料,也不過是給王妃用來手而已。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紅纓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似乎還有下人問安的聲音,忙放下手里的繡活,走到門口就見王爺朝這邊走過來,忙低下頭走到門外,退到門側屈膝站立著。
“王妃睡著?”晏晉丘看了眼紅纓,剛問一句,屋里就傳來華夕菀的聲音。
“原本是睡著,可是被你吵醒了。”
聞言一笑,晏晉丘大步走進屋,見華夕菀靠著榻懶洋洋不想起來的樣子,走到榻上坐下,“既然醒了,就陪我坐坐。”
“坐著多累,”華夕菀弱無骨的把上半靠在晏晉丘上,“你今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連午膳都顧不上回府吃了?”
“還是為了臨平郡馬遇刺一事,”晏晉丘把手搭在的腰間,語氣淡然道,“大理寺查出此事與太子有關,惹得皇上大怒,把大理寺的人發作了一通。”
華夕菀用手掩著打了一個哈欠:“太子不是在天牢里關著嗎?”
“兩天前皇上有口風出,想把太子放出來,然后在太子府上,誰知道大理寺今天竟然就在朝上當著群臣的面說太子可能與臨平郡馬遇刺一案有關,不能放出來,皇上的臉面哪里掛得住。”
“大理寺的人……膽子倒是大的,”華夕菀覺得這事有些過于巧合,不過謹慎的沒有說出口,“皇上沒有治大理寺的罪?”雖然是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但是一些世界已經有所耳聞,華夕菀便是在午膳前就聽人匯報過此事了。
“就算皇上有這個心,也不能這麼做,除非他想在史書上留下昏君bào君的名聲,”晏晉丘笑容里帶著些諷刺,“如果皇上還有個兒子,大概就能毫不猶豫的放棄太子。”
華夕菀不置可否,以啟隆帝的脾xing,大概對太子也不剩下多好了,只可惜他膝下只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實在是可惜又可笑。
若是為了天下百姓想,有這麼一個無用bàonüè好的太子,不如廢了從皇室中過繼一個優秀的孩子,好歹也能保證后面幾十年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可惜,這世界上能真正做大這麼大度的皇帝可能找不出幾個。
“王爺,小的有事稟報。”木通的聲音里帶著些小心翼翼,似乎所報之事不會讓晏晉丘高興。
“進來,”晏晉丘目如寒霜,不過著華夕菀腰間的手依舊溫。
“小的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太子府的人來報,太子妃有了兩個月的喜信。”
“太子妃有了喜信?”晏晉丘語氣有些怪異的看著木通,他盯著木通看了好一會兒后,面上出一笑意,“這可是大喜事,咱們大昭朝很快就能有皇太孫了。”
華夕菀疑的看著晏晉丘與木通,這兩人似乎對太子妃有孕一事,態度有些奇怪。
“既然太子妃有孕,我明日就攜厚禮去拜訪太子妃,”華夕菀笑著道,“太子妃總算盼來了一個孩子。”
木通gān笑一聲,不敢多言。
“既然如此,就有有勞夕菀了。”晏晉丘垂眸道,“太子妃懷太孫,本就是是尊貴的子,咱們送去的禮定要多注意。”
“我明白,”華夕菀點了點頭,這送禮不打,萬一那位肚子里的金貴皇孫出現問題,那他們顯王府有再多的理由就要倒霉了。
第二日一早,華夕菀就乘坐馬車去拜訪太子妃,到了太子府門外,就發現太子府門口有重兵把守,侍衛們上的鎧甲閃著寒芒,看起來格外的肅殺。
華夕菀下了馬車后,就有上前迎接,看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便問道:“不知是哪位貴人已經到了。”
“回顯王妃,那是徐王世子妃的車架,世子妃半柱香前便到了,”原本在昭殿任職,是伺候過皇上的面宮,不過在京城貴人面前,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原來如此,向來是個的,”華夕菀面上帶笑道,“要我每日早起,那是萬萬不能的,這天氣越來越冷,人也就越來越憊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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