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玫走后,劉斯年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道:“沒想到這麼快,明天,你陪我去道森。”
謝時暖抿道:“好。”
翌日清晨,起了個大早,這一晚沈牧野沒來也沒有托人給帶話,劉斯年更是安靜,沒來由的想起遷墳那天的暗夜,黑的,沒有一。
只能暗自祈禱:“爸爸、謝阿姨,你們保佑他也保佑我。”
道森集團的高層會議是十點,九點半謝時暖就到了道森大廈樓下,是一棟和京市的金城大廈比也不遑多讓的高樓,舉目向上是沉的天。
天氣預報說市區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有雨。
真不是個好天氣。
“走吧。”
劉斯年一邊沖笑一邊示意挽上手臂,謝時暖順從的挽上:“劉斯年,我是外人也能參加你們的高層閉門會議嗎?”
“不能,但你可以坐在一墻之隔的總裁辦公室里看實況,我要你在。”
由于網絡上的風言風語,道森大廈不太平,門口和大廳都滿了,隔著老遠對劉斯年發問。
“劉公子,老劉總今天還是不出現嗎?”
“劉公子那場火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您能談一談嗎?”
劉斯年不理,問題就越問越辛辣,直到有一個喊道:“劉公子,人是你殺的嗎?”
全場寂靜。
劉斯年停步,看向問題飄出的方向,他笑道:“真是個好問題,道森集團最近的八卦實在太多,占用了許多公共空間,在這里,我可以和各位承諾,今天過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講完,他扭走進電梯。
這樣一句似是而非的回應自然是一點安的效果都沒有,反倒讓更加激,奈何人進去了,只能纏著下一位進門的高層,是以,劉家兩姐妹都被盤問了又盤問才進會議室。
謝時暖被劉斯年摁住肩膀,半是強迫的讓坐在辦公桌前的老板椅上。
這間總裁辦公室的裝潢很傳統,四都是風水招財的小景,一看就是劉貴河的手筆,老板椅寬敞舒適,謝時暖坐下卻立刻站起。
“謝時暖,最后一天了。”
劉斯年無奈的嘆,“今天都聽我的好嗎?不要裝哭不要耍賴,乖一點,明天,你就可以和你的阿野團聚了。”
謝時暖只能坐回去。
“只是這段旅行的最后一天,別的最后一天我不認。”
言罷,別開臉不看他,劉斯年雙臂撐在椅子的扶手上,低頭笑了。
“好好看戲。”
十點鐘,會議準時開始。
總裁辦公室里有一面巨大的LED屏,實時直播著會議里的態,但看樣子,參會人里沒幾個知道會議室里還有這麼一個攝像頭的存在,是以,發揮的自如。
劉貴河的老友林總上來便質問劉斯年,劉念玫和劉憶玫跟著幫腔,幾人同一陣線預備著先把劉斯年架起來送走,再說其他。
劉斯年由著對方罵了小半個鐘頭,應付的滴水不,末了,他道:“諸位的擔心我很明白,我呢,只是老劉總指定的代主席,他一天沒有發話繼承人是誰,我一天就只能是代理,老實講很沒意思,所以,我可以讓出這個位置。”
現場一片嘩然,劉家兩位小姐一臉驚訝。
“但,讓出來前,我想請各位看一件東西。”
劉斯年對助理示意,助理便要上前作電腦,不想手剛上鼠標,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一個爽利的聲響了起來。
“斯年,怎麼這麼急啊,人都沒齊就想安排道森的未來,我們劉家難道只剩你們三個了嗎?”
劉斯年原本懶洋洋靠在椅子上,聞言一怔,席間所有人皆是一怔,劉家姐妹更是震驚的向門口。
“大姐?!”
們搖搖晃晃站起,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
劉心玫穿一套紅修小禮,前別著鉆石針,喜慶極了,一搖三晃的走到辦公桌前,紅一抿笑的漂亮。
“斯年,怎麼傻了呀,不聲大姐嗎?”
劉斯年推開椅子,緩緩起,回過頭時已經調整好表。
“大姐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論貢獻論長,諸位,我才是最該站在這里的人吧。”劉心玫下揚起,倨傲道,“斯年很意外嗎?”
劉斯年勾了勾角,出一抹不算暢快的笑:“意外,大姐從哪里來的?”
“當然是從家里來呀。”劉心玫抱臂,“斯年覺得從哪里?”
“大姐!”劉念玫話道,“外面傳的風言風語的,我還以為……”
劉心玫白了一眼:“聽風就是雨,你這樣還想帶領道森?”
劉念玫被懟的啞然,劉斯年則略一轉眼,看向門口不知何時跟進來的老祝,他半垂著眼皮,一言不發。
“大姐從家里來,是要做什麼呢?”
劉斯年揮手示意助理退下,“不會只是來和弟弟妹妹們聊家常吧。”
“當然不是,我來,是通知諸位。”劉心玫掃視全場,“這場會沒必要開了,父親的繼承人已經選定了。”
“什麼?”劉憶玫大驚,“哪定了?定誰了?大姐你不要說!”
“說?”
劉心玫冷笑了一聲,隨即接過書遞來的檔案袋,將里頭的兩張紙取出拍在桌前。
“這是爸親筆寫下的囑,有他的公章和私章,已經確認過有法律效力。”劉心玫扶了扶耳墜,“諸位如果不信,律師就在外頭,我這就進來給大家科普科普。”
劉念玫第一個湊上去瞧,白紙黑字,劉貴河名下的資產份一分沒留全給了劉心玫,甚至寫明了,下一任道森集團主席也是劉心玫。
薄薄的兩頁囑擊碎了所有人的防備,會議室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隔著屏幕,謝時暖都能到那極致的抑,不關心別人只盯著劉斯年,男人沒什麼作,也沒什麼表,只緩慢的呼吸,突然地,他抬頭了,卻不是看向劉心玫和囑,而是看向攝像頭。
猝不及防的對視,謝時暖慌里慌張的站起,男人迷惘又憤怒的眼神清楚明白的傳遞而來,知道,他發現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不發現。
劉心玫沒死,那場火里只死了一個劉貴河,他的計劃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偏離了路線被李代桃僵。
而接下來的發展,以他的聰明,應該猜得到。
劉斯年收回目,落回桌上的囑,劉貴河的署名字跡潦草,顯而易見,多半就是火災那天被迫簽下。
那場火不是天意,而是劉心玫和背后那個人的心安排。
劉貴河死再一把火湮滅證據,乍一看,劉心玫的完勝利近在眼前,但事實上,又脆弱的不堪一擊。
“斯年,別傷心啊。”
劉心玫得意挑眉,“你終歸是我弟弟,日后,你落魄了,我這里永遠有你一口飯。”
劉斯年呵了一聲:“你還是那麼蠢。”
“劉斯年!你別給臉不要臉!”
“老祝!”劉斯年忽地厲聲,“沈牧野呢?”
老祝上前,低頭:“爺,我不知道。”
劉斯年用力吸氣:“好,那麼你給我錄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能說嗎?”
老祝慢慢抬頭,目炯炯:“爺,放出來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放呢?”
“我會替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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