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如點點頭：“你去打吧。”

甜甜開心地去書包里拿了自己的小手機，撥通了沈默的號碼，聽見對面長長的提示音響起，隨后被人接起，喂了一聲。

“沈默哥哥，明天你就可以吃到我媽媽做的飯了！”

“溫甜？”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

甜甜怔了怔，有些奇怪地拿起手機有些疑地向蘇錦如。

不是沈默哥哥？

蘇錦如察覺到了甜甜的不對勁，比了口型問是誰。

甜甜有些懵懂地搖頭，將手機遞給。

蘇錦如皺著眉頭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喂了聲。

那頭的男人聲音低沉，聽見的聲音突然閃過一抹嗤笑，隨后才正了神說：“Wenny小姐。”

是沈延風。

蘇錦如眉頭皺得更深了：“沈總，不好意思，甜甜是想打給沈默的，如果不方便……”

“沈默去洗澡了，過十分鐘再打吧。”

說著直接掐斷了電話。

蘇錦如有些莫名其妙地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忍不住在心里誹謗一句，神經病。

而另一邊的沈延風站在沈默的房間里，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一無名火在心里橫沖直撞，就是不得而發。

他這樣怎麼了？

不就是接了那個人的電話，好端端的發什麼火。

語氣里的疏離，嫌棄，不滿，都是無意間表現出來的。

所以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

他手住鼻梁骨，有些頭疼。

深夜，蘇錦如依舊如五年前的每一個日夜，做起了噩夢。

夢里兩個傭的力氣非常大，掐得本就不能掙扎，冰涼的迫張吞咽進去，大口大口從鼻頭又涌出來，跪在地上用力咳著，腹傳來一陣絞痛。

如同五年前一樣，們的聲音扭曲沙啞，難聽不堪：“蘇小姐，勸你打掉這個孩子，早日騰出沈太太的位置給別人坐吧！”

聲音如鬼魅一般回，拉長，宛若尖利的指甲在黑板上下發出的尖銳聲音，蘇錦如大出聲，猛的驚醒。

背后冷汗涔涔，指甲揪住了下的薄毯，擰一團。

呼的一聲了口氣，摁亮了一旁的床頭燈，和的燈驅散了一部分的黑暗恐懼，蘇錦如待了片刻，才覺得那些縈繞在心頭的事消散開來。

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

蘇錦如緩了緩，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果不其然被人接起。

“又做惡夢了？”電話對面，傳來男人爽朗的聲音，和蘇錦如對話，異常稔。

“嗯，你還沒睡？”

“熬夜給客戶做方案，”說著電話那邊的男人打了個哈欠：“你也算準了我沒睡吧，不然也不能給我打電話。怎麼，最近噩夢頻繁嗎？”

“還好，這周就做了一次。”

“嗯，看來國生活你適應的還不錯，繼續保持，爭取一次也不再做。不過胖如如，你確定回國來真的不會后悔嗎？當初我帶你走，是想讓你離沈家這個苦海，怎麼也沒想到，你現在還會淌這趟渾水。”

“念非，你知道的，我沒辦法。”說到這個話題，蘇錦如的聲音低了三分。

“好了，我不怪你，你知道的，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無理由支持，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應該不止想說這些吧？”

蘇錦如笑了笑：“我這次打電話給你，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楚念非的聲音松了松，帶了點笑意安：“你放心，你父親那邊有我的人，他們是不敢什麼手腳的。”

“我還是不放心，”蘇錦如嘆了口氣，沈延風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真實份，難免最后不會用蘇北勝來威脅，“我想能不能把我父親轉過去國照顧，不被沈延風那邊的人發現。”

那頭的楚念非一沉，似乎在考慮：“可行度高。”

“我可以試試，如果功了我再告訴你，但可能需要一份你簽字的轉院申請。”

“好，我時間去你那一趟。”蘇錦如松了口氣，仿佛落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下，笑了笑，由衷從心里發出了謝：“念非，謝謝你。”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了，那頭的楚念非似乎有要事要做，低聲吩咐那人稍等，隨后才問：“錦如，你真的想好了做這件事嗎？”

“我說了，我沒辦法，”蘇錦如聲音里帶了點苦，“甜甜的拖不得，沒有親生父親的骨髓，我們都束手無策，況且——”

頓了頓，聲音里染上了一寒意，揪著毯子的手不自覺用力：“五年前的事，我總要他沈延風還回來，不管怎麼說，念非，謝謝你一直支持我，真的。”

“好了，胖如如，說這個我就不開心了啊，聽話，都這麼晚了，趕乖乖睡覺，養足神才能好好打仗啊。”

“嗯，那晚安。”蘇錦如低聲應了。

掛斷電話，蘇錦如呆呆看著窗外，思緒再次飛回五年前。

當年，忍著劇痛掙扎著給楚念非打了求救電話，他來救走自己的時候，自己已經昏迷了。

清醒過來之后已經在R市，萬念俱灰之下，只想安心養胎，卻不想沒過多久，就得知自己的父親腦出進了醫院，而蘇家則全面由蘇想容接盤。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父親一向健康，突然住院，一定和蘇想容不開關系。

本想去和蘇想容拼個魚死網破，卻終究還是被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絆住了手腳。

醫生告訴，懷了雙胞胎。

那一瞬間，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上天待自己不薄，于是只能拜托楚念非對自己父親多加照料。

本想著等生下了兩個寶寶再將父親接走，卻沒想到……

思緒在生產那夜戛然而止。

過于疼痛的記憶，是不愿意過多回憶的。

蘇錦如看著旁邊已經睡的甜甜，寶寶呼吸冗長，沉靜，此刻的睡就是最大的安和力。

蘇錦如憐地在臉上落下一個吻，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甜甜安穩活下去！

在這邊輾轉反側睡不著，另一邊的沈延風，也不見得多安穩。

五年過去，他在外面叱咤風云雷厲風行，為整個A市人人都膽寒的角，卻只有在深夜，才會展出他如平常人般的緒。

那個Wenny，絕對不止表面所展示的那麼簡單。

無端的悉，莫名其妙的恨意。

一件又一件微不可聞的小事，刺激著他埋藏在心頭最蔽的心事。

從Wenny上打探不出什麼，但是從溫甜上，說不定他可以獲得意外之喜。

想到這，沈延風角勾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