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只說對了一半。”

曉月臉變得異常的淡定，也許早就應該被揭穿了，一個人要扛著一個這麽久，或許已經筋疲力盡。

把手搭在自己的脖頸，傅錦玉能夠清晰的瞧見，一張人皮從曉月的臉上被潑了下來。

而另外一張臉，也許是因為在人皮面下的時間太久，皮很是白澈，似乎有一些不太像真人的臉皮一般。

“你…”

“是我不小心害死了真正的大小姐。”

曉月把心中一直藏了近10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訴皇後娘娘，或許，這是自己唯一能夠訴說心聲的人。

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夠讓傅錦玉理解，曉月本就不是故意想要去僞裝大小姐，實在是因為沒轍了，才做出這個決定來。

“我原本是尚書府家的一個小丫鬟，我爹爹過世得早，但在爹爹過世之前，一直都是做人皮面的，我也學到了幾分伎倆。”

曉月把話說的非常的直接，也許這段記憶，早就已經變如化石一般的存在，幾乎已經被封印在了心的最深。

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無須把揭穿，但皇後娘娘的眼睛，就如同火眼金睛一般，任誰也無法把自己的永遠藏起來。

所以…

“娘娘，我之所以代替大小姐繼續活下去，也是為了不想要老爺和二小姐難過，還請您明鑒！”

傅錦玉瞧這再次跪在自己面前的曉月，那份真誠，絕對不是任何人能夠僞裝出來的。

“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是。”

曉月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天大的，又怎麽可能會讓舒服的人知道呢？

“曉月，”傅錦玉原本并不想要刨問底，可有些事，若是不問個清楚的話，自己心裏這一關也不好過，“本宮可以幫你保守，你也可以大膽的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于本宮，因此，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告訴本宮，真正的大小姐…”

“是因為太貪玩了！”

曉月回想起十年前在山中峽谷與大小姐放風箏那日，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嘻嘻笑笑，好不快活！

可大小姐天生子就放不羈，只要來到山谷或者是草原，自然會到跑，本就不嬤嬤們的管教。

所以，一路追著風箏來到湍流的河邊，那風箏好死不死的，落在了河面上，大小姐連想都沒有想，便直接跳河水之中。

原本是擅長水的，但那河流實在是過于湍急，就算是一強力壯的漢子，都未必能夠從水中回到岸邊。

而曉月等人趕到河邊的時候，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被湍流的河水沖走，本什麽都做不了！

但那之後，曉月整整沿著河道找了一天一夜，卻始終不見大小姐的蹤影，直到最後自己走得筋疲力盡，才放棄尋找。

“大小姐一定是被河水活生生的淹死了，我不能讓老爺和二小姐知道這件事，因此，我用爹爹留下來的技巧，制了一張人皮面，充當大小姐，回到尚書府。”

曉月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的上，甚至回到尚書府的那一段日子，也是竭盡全力的去照顧鶯兒，多為家裏的人著想。

直到被送宮中，曉月覺得，自己已經無需再藏真實份，或許可以踏踏實實的做自己。

但宮沒有多久，收到一封家書，家書中寫得明明白白，無論到底是用何種手段，必須要盡快得到皇上的寵，為家族爭。

曉月雖然心不甘不願的，不願意就這樣的為後宮爭奪的一份子，但實在是沒法子，不能違背老爺的意願，只能著頭皮，一猛子紮這混沌的泥沼之中。

可折騰來折騰去，到了最後，無非也是被送到那不見天日的冷宮之中。

曉月只剩下濃濃的自責，早就已經沒有生的希，直到皇後出現在冷宮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算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皇後娘娘，老爺雖然收過別人的銀子，那也是為了給弱多病的二小姐抓藥，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曉月知道皇後娘娘之所以不信任戶部尚書，無非是因為，之前他一直和太後走得很近，又拿了不的好，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而皇上奪回朝政大權之後，一直都在清除太後的餘孽，老爺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極為幸運的了。

但無論皇上和皇後為何要留老爺一條命，曉月都必須要把真相給說出來，絕對不能冤枉一個真正忠心耿耿的老大臣，那是不公平的。

而傅錦玉聽了這一番話，眉頭不由得的皺了起來，果然這其中有自己不知的貓膩，否則，整件事也不會如此互相矛盾。

“曉月，很謝謝你告訴本宮這一切，你可以放心，本宮絕對不會濫殺一個好人。”

傅錦玉再一次把這個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瞧著那張蒼白到沒有任何的臉，畢竟一直都被捂在一張面皮之下，沒有爛掉都算是萬幸的。

輕輕擡起自己的右手，順著人的臉頰一側劃過，只見一道刺眼的藍從指尖中照出來，一眨眼的功夫，臉便恢複。

“無論你到底是曉月，還是尚書府的丫鬟，本宮都願意信任你。”

曉月雙手捧著自己恢複如初的臉，不再像是剛才那般的糙，趕跑到穿鏡前，瞧著銅鏡裏映出來的影子，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

為悅己者容，無論到底出如何，都很在乎自己的這一張臉，可這丫頭為了能夠僞裝大小姐，也算是豁出去了。

但這個人很幸運，幸運的是，能夠遇到傅錦玉，總有法子改變一切不幸。

“皇後娘娘，您真的是奴婢的救世主。”

“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如果你始終不肯把這一切說出來，你這張臉，最終也得被人皮面給毀了。”

傅錦玉從來就不會任何人的激，因為，那不過只是自我滿足的一個過程而已，本不需要被人高高捧起的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