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地震”來的驚心慘烈，掩埋的廢墟被匆忙趕來的安全人員拉警戒線圍起來。

事故后的候機廳就像一個巨大的“地震災區”，停機坪臨時建起醫院，大量警察消防員趕來搜救。

程笙不知道是怎麼被拉到旁邊去的。

面蒼白，一雙眼睛卻紅得厲害，死死盯著那邊的搜救現場。

彭館長覺纖瘦的子下一秒就要倒了，擔憂道：“程笙，我們先去臨時安置點吧，這邊有況會有人來通知的。”

程笙了，艱難吐出一個字：“不……”

搜救時間過去一個小時，已經有不人或扶或躺地從里面送出來，那些人程笙本不敢細看，模糊的慘況多看一眼就讓人多崩潰一分。

不敢想象，如果謝聿辭跡斑斑地躺在擔架上……

彭館長嘆口氣，試圖安：“你也別太悲觀，可能小謝隨著人群跑開了，這會兒也在找我們呢。”

這樣的安太蒼白，謝聿辭要是跑開了，在警戒線這里站這麼久，他早該找來了。

而他沒來。

他被掩埋在那堆廢墟之下。

程笙神麻木，就那麼站著，看著一個接一個人被運出來。

那些人里都沒有謝聿辭。

四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撞碎的玻璃外，天空沉得死寂一般，沒有一亮。

彭館長實在站不住，先去臨時安置點了。

又出來一個擔架，程笙從麻木中倏然回神，拉住其中一個醫護人員：“請問里面沒有被搜救出來的人還多嗎？”

“不多了，百分之九十的區域都搜救完了。”醫護人員說完，抬著擔架匆匆走了。

程笙眨了眨干的眼，心像被一只無形大手攥住，攥得不過氣。

像站在懸崖邊，耳邊冷冽風聲呼嘯而過，不停向闡述一個殘酷事實。

如果他傷得不重，以他的力他早想辦法出來了，所以他……

程笙纖瘦的子如搖搖墜的樹葉，險些站不住。

就在這時，廢墟那邊有人用英文喊了句：“這兒！這里有個抱著孩子的男人！”

程笙腦子嗡地一下，作先于思考，不顧工作人員阻攔，彎腰鉆過警戒線，力朝那邊奔去。

消防人員看著臉白得像紙一樣的人，問：“你認識下面的人？”

“認識。”

近的廢墟更令人驚心，數不清的碎石和玻璃殘渣，大大小小一層層掩蓋，最上面是一塊幾米寬的大石板。

程笙著聲音問：“下面的人怎麼樣了？”

“不確定況，”消防員說，“從隙看到里面的人了，但他們沒有回應。”

程笙沙啞的嗓音染上哭腔：“求求了，救救他們！”

勘探完況的消防員走過來：“我們一定會盡力救他們，但現在有個問題，著他們的石板下面有鋼筋，不確定是不是在他們上，如果在的話，我們不能貿然移石板。”

鋼筋連接石板，如果鋼筋扎在里，一下石板，都有可能對下面的人造致命傷害。

程笙管里的寸寸變涼：“我能做什麼？”

“你嘗試他，看能不能把他醒。”

程笙跪在滿是碎渣塵土的地上，對著消防員指的那條隙，忍著發哽的嗓音，喊他。

“謝聿辭。”

“謝聿辭，聽得到嗎，你回答我。”

程笙喊了十幾聲，都無人應答。

程笙心慌到無法言說，消防員聽不懂華國話，提醒：“人在昏迷的時候其實是有意識的，你可以喊獨屬你們之間的稱呼，或者說一些你們之間比較深刻的事。”

程笙點頭，重新趴下去，幾乎到灰塵。

“謝聿辭，我知道你能聽見，你別裝死。”

“謝聿辭，你醒醒，你再這麼昏下去沒法把你救出來。”

“你醒醒！那個孩子還沒出來，你說他也是別人家的彧禮，就當為了彧禮，你快醒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拖延一秒于埋在廢墟下的人都是流失的機會。

程笙心急如焚，消防員面凝重：“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他再不醒，我們只能嘗試慢慢開了。”

“我再試試！”

程笙不愿意任何危險的事再出現，趴下去提高音量：“謝聿辭，我不開玩笑，你快醒來，不然我……我哭給你看！”

“謝聿辭！”

“謝渣男！”

他再不醒來，消防員就要強破石板了，程笙索心一橫。

“老公！”

“老公，你醒醒！”

這音落下，石板下的人呼吸明顯發生變化，片刻，一道微弱的敲擊聲傳來。

“程笙……”

聽到他的聲音，程笙克制已久的眼淚一下滾出來，沿著臟兮兮的小臉往下墜。

“……你終于醒了。”

“哭了？”謝聿辭這一句神了些。

“沒有。”程笙抹掉臉上的淚，努力收回緒，“你配合消防員，他們會救你出來。”

說完讓開，消防員俯下跟他通。

待確認鋼筋并沒有扎到他們和小男孩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可下一瞬，他的話又讓所有人的心高高提起。

“鋼筋尖端對著小男孩的大，我不確定待會兒鋼筋會不會扎到他。”

消防員：“你看能不能移下位置。”

小男孩安穩護在謝聿辭懷里，謝聿辭了，本沒有活空間，他也不敢貿然推旁邊的石塊，怕引起二次坍塌。

“不行，我不了。”

消防員面凝重：“只能破石板了，不然你們都出不來。”

“等等。”謝聿辭忍著疼痛，把小男孩周探了個遍，確定旁邊沒有其他尖銳的東西，手再次探到小男孩的，手掌測量距離。

“我放個東西墊在中間。”

手邊能到合適的石板并不平整，著皮很容易把人劃傷，謝聿辭的活空間只夠他一只手，他艱難地把石板挪上去，然后把自己的手掌墊在石塊和小男孩的中間。

這樣鋼筋刺過來，石塊也是傷他，再壞一點的打算，就算鋼筋刺穿石塊，還有他的手掌墊在中間，多了一層阻力。

消防員采納他的意見，去那邊準備工。

“程笙。”他突然，嗓音發啞。

程笙趴下去，下面太暗，看不清里面：“我在。”

隙不寬，正好一個薄薄手掌的寬度，四滿是灰塵的修長手指從隙出來。

“待會兒可能很疼，你拉著我的手行不行？”

這會兒不是矯的時候，程笙握住他的半截手指：“好。”

微涼的手指帶著細膩塵末，比任何時候都要，他眷過，很輕地笑了下，又：“笙笙。”

“我在。”

謝聿辭用無名指輕輕勾了下的，語氣藏著道不明的溫繾綣：“既然愿意拉我，就不能放手了 。”

他也永遠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