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謝聿辭把裝好的嬰兒床擺正，拍了兩下，評價：“虹姐中的這獎品還結實。”

能不結實麼，這麼死貴的價格，要東西不好早倒閉了。

程笙說：“謝謝了。”

謝聿辭本來想說“也是他的孩子，沒必要說這麼見外的話”，但話到邊怕多想，改：“不客氣。”

嬰兒床拼好，其余就是些零散東西，用不著拼裝，自然也用不謝聿辭。

兩人從書房出去的時候，虹姐正好把做好的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弄完了？正好，洗手吃飯。”虹姐笑著招呼兩人。

謝聿辭向程笙。

虹姐也意識到兩人關系的微妙，暗罵自己快了 ，訕訕看著程笙。

兩道意味不同的目同時落在程笙上。

似乎就等著發話，謝聿辭才好名正言順留下來吃飯。

程笙抿，就在遲疑之際，謝聿辭像突然想起有什麼事：“忘了公司有個文件等我去簽字，飯就不吃了，你們多吃點。”

等于是給了彼此一個臺階。

虹姐順著他的話：“那工作要，您路上注意安全。”

謝聿辭點頭，又深深看了眼程笙，頭發松散挽在腦后，幾縷碎發從垂落在耳邊，未著任何黛的臉恬靜清。

再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舍不得走了。

他別開視線，看到餐桌上放的草莓牛，問：“能給我拿瓶牛在路上喝嗎？”

程笙站在餐桌邊，聞言拿起那瓶準備自己喝的牛走過去遞給他：“那就不送了。”

謝聿辭接過，穿上大離開了。

-

司機坐在車上，見謝聿辭從電梯出來，下車幫他開車門。

“謝總，您喜歡喝這種牛啊？”

草莓牛的包裝實在，跟謝聿辭高冷的氣質太不相符，司機沒忍住問了一句。

謝聿辭角勾著很不值錢的弧度：“喜歡。”

他立馬補充：“是送的。”

司機自然知道謝總口中的那個是誰，關上車門到駕駛位，剛啟車子，后排的人突然問：“你喝過這種牛嗎？”

“沒有。”司機以為牛的話題已經過了，誰知謝總還會繼續，他延了下話題，“牛看著甜的，下次我也買瓶試試。”

謝聿辭看著窗外的街景，暖正好，照耀萬，心一如那般明晴朗。

他修長的手指細細挲的牛瓶，角的笑越來越不值錢：“是甜的，很甜。”

元旦約好了一家人去清園吃晚飯，下午沒事，謝聿辭便去公司理一些瑣碎工作。

公司放假，人不多，只有一些趕項目的員工在。

紀衡家人不在江城，朋友也不多，元旦為了高額加班工資就沒休息。

他拿著文件進辦公室，一眼便看見放在辦公桌上的草莓牛。

這個牌子的牛他有印象，有段時間謝總很喝，茶水間都是這個牛，后來就不怎麼喝了。

今天又看到，他想起茶水間的備貨可能不多了，把文件放到桌上問：“謝總，這個牛還要買些回來放茶水間嗎？”

謝聿辭聞言抬頭，眼尾眉梢都著愉悅：“買一些吧，不過這瓶不是茶水間的，是程笙送我的。”

紀衡：？

他沒問這瓶牛怎麼來的吧。

謝聿辭把牛握在手里慢慢轉著，握到瓶沾染溫，倏地抬頭問：“紀衡，你說送一個人牛代表什麼？”

紀衡再次：？？

能代表什麼，一瓶牛而已，他上學的時候，他媽媽天天往他書包塞牛啊。

想了想，紀衡回了個比較穩妥的答案：“代表關心？”

“除了關心呢？”

謝聿辭含著笑意的眼睛帶著些許期盼，紀衡對上他期盼的，突然福如心至：“或許還代表……？”

媽媽的也是，紀衡心里這麼解釋。

謝聿辭眼眸笑意漸濃：“你也這麼覺得是吧，我也是。”

他愉悅抬手：“今天過節，回去休息吧，加班工資照算。”

紀衡退出辦公室的時候若有所思，嘶，他好像到發財致富的脈了。

天黑的時候，謝家人齊聚清園陪老爺子吃飯。

“哥，你什麼時候喝這種牛了？”

謝芮曦進門的時候，看見謝聿辭手里拿著與他本人氣質不相符的草莓牛就想問了，沒找到機會，在餐桌上才問。

謝聿辭把牛往里移，像生怕打碎似的：“我一直喝。”

“是嗎，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種牛好喝嗎？我還沒喝過呢，給我試試。”

謝聿辭把牛移到另一邊，拒絕：“想都不要想。”

謝芮曦撇撇：“一瓶牛而已，哥你啥時候這麼小氣了。”

“想喝自己買去，這瓶是我的。”

老爺子聞言抬頭看了眼，他去過銘湖天地，自然認得那個牌子的牛。

他笑而不語，慢悠悠抿了口茶。

謝芮曦蠻的勁上來：“不嘛，我就想喝你這瓶，就喝一小口。”

哥越不給就越想要，哪有哥哥小氣到一口牛都舍不得的嘛。

謝聿辭涼涼乜一眼：“這是你嫂子給我的，只能我喝。”

“嫂子？”謝芮曦眨下眼，“你不是和程笙離婚了嘛。”

謝聿辭面倏地一冷，啪地放下筷子：“程笙程笙，上次挨的打忘了？大你兩歲，誰教你直呼其名的？”

飯桌和諧的氣氛被打破。

謝聿辭兇得突然又莫名其妙，謝芮曦愣了下，隨即又惱又難堪：“你兇什麼兇，你們都離婚了你還護著干什麼！我以前都是這麼的，你也沒說什麼，在一起的時候沒見你怎麼樣，現在離婚了你護來護去看得見嗎，領嗎！”

這話出來，熊黛眉心狠狠一跳，這死孩子，說話不過腦，哪壺不提提哪壺。

離婚就是橫在謝聿辭心口的一刺，現在誰提都是把刺往里按。

這渾兒子，從小就叛逆難管束，也是因為長大管理公司收斂了些，可骨子里那不服管的勁還在，真犯渾了誰都不敢攔。

果然，謝聿辭眸驟沉，猛地起，椅子地板發出尖銳聲響。

“謝芮曦，我最后一次強調，就算我和程笙離婚了，也曾經是你嫂子。拋開這層關系，爺爺還是我們爺爺的救命恩人，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尊重。”

“以后再讓我聽到你對直呼其名，擺你的臭大小姐脾氣，你就別怪我這個當哥哥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