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于半醉半不醉之間,又喝半瓶后,基本就是醉酒狀態了。
謝聿辭喊:“程笙?”
程笙睜著迷濛的雙眼,沖他傻樂:“嘿嘿,出現幻覺了,又來一個我。”
“……”
謝聿辭有點后悔不該讓紀衡送酒來。
“能不能走路?回家睡去。”他說。
程笙一下坐直,左右環顧一圈,像確認了什麼,頓時理直氣壯聲音極大:“欺負我是不是!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去哪,我就在這睡!”
謝聿辭指下天花板:“你家在樓上。”
程笙順著他指的方向向天花板,呆看了好一會兒才低頭,突然眼眶就紅了:“你也覺得我不屬于這個家是不是?”
謝聿辭察覺到緒下落,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吸著鼻子又說:“不用你提醒,我其實早就知道了,這個家是爸爸媽媽和景繹的家,不是我的。”
謝聿辭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靜靜看著。
程笙癟癟:“你還記得嗎,高中畢業那年,高考分數出來的時候我好高興啊,終于能上江大了。”
“我覺得爸爸媽媽肯定也高興,別的同學考得沒我好,父母都高興得合不攏,獎勵他們手機平板,虞綺爸媽還答應帶去歐洲幾國游呢。”
“……”
“我都不奢他們會給我買東西帶我旅游,我只想看他們笑一笑。我用省吃儉用的錢買了個小蛋糕回家,想跟他們一起慶祝,爸爸卻生氣我選的專業把小蛋糕掃到地上,還踩了好多腳。”
“那是我省了一個星期飯錢才買的小蛋糕,那麼貴,我都沒舍得先吃一口……”
說到這,程笙的眼淚滾了出來,像只盡委屈的小貓,哭得嗚嗚咽咽。
謝聿辭聽得心口發堵,兩張紙巾給。
“謝謝。”
程笙禮貌接過,然后用力擤鼻涕。
擤得很大聲。
謝聿辭:“……”
擤完鼻涕,程笙把團的紙放在茶幾上,謝聿辭默默張紙巾包住,扔進垃圾桶。
程笙看見了,開始第二失落:“你嫌棄我……爸媽嫌棄我就算了,連你也嫌棄我……”
謝聿辭:“我沒嫌棄你。”
“那你用紙巾包著?”程笙的聲音很大,“我的鼻涕又不臭,你包什麼包!”
謝聿辭:“……”
跟醉鬼好難通。
想讓喝一點酒抒解郁結緒,倒好,直接把自己灌醉。
謝聿辭往后靠著沙發,用手機搜快速醒酒的辦法。
程笙吸下鼻子,見對面人不理自己也無所謂,自顧自地說:“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都是他們孩子,他們卻區別對待。爸爸看我哭還罵我,說‘哭哭哭, 又沒凍死你死你,哭個屁啊哭’。”
“是,我是沒凍死死,但我也過得不好啊。”
“我只要哪里不順他們意,他們就說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白眼狼,哪有我這麼漂亮的白眼狼嘛。”
謝聿辭邊搜著解酒辦法,邊聽著。
突然就被逗笑。
這不是會懟嘛,心里反抗的聲音一籮筐,到跟前就不行了。
不過今天是個好的開始,幫打個樣,以后學著強勢回懟,很快程家就不敢惹了。
程笙又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謝聿辭起去廚房,按照網上的教程,煮了碗醒酒湯過來。
程笙給面子地喝了一大口,然后yue一下都吐了:“你想毒死我!”
謝聿辭不信有那麼難喝,但沒敢以試毒,敲敲茶幾:“吐完清醒了?趕回去睡覺。”
又趕又趕,上輩子是趕鴨子的吧,要不要給他一子幫他數二四六七八啊。
程笙不滿皺眉,撐著茶幾起。
腳抻直的時候發沒站穩,腳下趔趄,謝聿辭手扶住。
程笙這人高馬大,醉酒了力道把控不好,謝聿辭沒估計好重量,子往旁邊傾斜,膝蓋撞到沙發,人跌進了沙發。
程笙也跟著跌了下去。
好在及時用手撐住了,沒到他的肚子。
只是……
待謝聿辭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酒香的不偏不倚覆了上來。
溫熱,綿,纏著令人難以言喻的覺。
謝聿辭僵了。
-
第二天的生鐘準時把程笙醒。
坐起來環顧四周。
在沙發上睡了一晚,昨晚沒去樓上。
怎麼沒回去呢,扶著腦袋想了想,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應該醉了。
程笙自認為酒品很好,孟璃以前說過,喝醉了就蒙頭大睡,乖得很。
所以,一點不擔心昨天說了什麼話。
肯定很乖。
臥室門打開,謝聿辭從里面出來,路過沙發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程笙奇怪,沒惹他吧,大清早擺個臉。
莫非是占用一晚沙發他不爽?
程笙翻個白眼,真夠小氣的。
起去洗手間用一次牙洗漱,出來的時候謝聿辭面無表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瓶打開的草莓牛。
程笙忍不住提醒:“不要空腹喝牛,會拉肚子。”
謝聿辭:“知道空腹不好還不趕做早餐?”
語氣說不上壞,但也絕對不算好,程笙心里罵了句癲公,往廚房走。
早餐擺上桌,謝聿辭慢悠悠走過來坐下,吃了口皮薄餡足的小餛飩,突然抬眼說:“我讓紀衡去請大師了,盡量多湊幾個一起看。”
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程笙看他。
謝聿辭視線落在紅潤的上,很快移開:“等凌安道長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一兩年不回來,我們不可能一兩年都不換回來。”
“……”
程笙默默舀了個小餛飩放進里,囫圇咽下去后說:“早該請了。”
早點換回來早點離婚。
再拖,他該不耐煩了。
謝聿辭看一臉自如地吃著小餛飩,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煩躁。
沒反駁。
甚至有點高興,吃小餛飩的速度都快了。
也是,早點換回來就能早點離婚,離婚了好去找的一生摯,能不高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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