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車甩著尾氣揚長而去。

蕭妄大步流星，徑直走到喬面前。

右手抱在前，邊被風吹得不停地向上卷，只能用左手堪堪住。

瑟瑟發抖的人雙眼通紅，抿著，臉蒼白如紙。

看到蕭妄的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嚇壞了。

從來不知道蕭晚寧居然有這麼可怕的一面。

“好了。”蕭妄輕聲安，“都過去了。”

他小心翼翼出手，握住喬纖細瘦弱的肩膀，一點點將攬懷中。

悉的味道一層一層將喬包圍。

狂跳不止的心在這一刻竟然安定下來。

喬俯在蕭妄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眼腥咸得厲害。

蕭妄一言不發，抱著，任憑哭。

不知過了多久，喬終于安靜了。

搭搭地直起，臉上的淚痕還沒凝干。

“蕭大哥，”喬頓了一下，“蕭晚寧怎麼會這樣？”

他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蕭大哥了。

蕭妄長嘆，手指在臉上輕，去眼下的淚痕，低聲道：“喬，蕭晚寧一直都是這樣。”

喬心口驟。

眼前浮現在柳芊芊上的淤青。

蕭晚寧一直都是這樣？

那是不是意味著柳芊芊上的傷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喬打了個寒戰，想起來還有些后怕。

和蕭晚寧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從來沒有過自己，所以才勉強逃過一劫嗎？

“喬。”蕭妄擔心緒不穩，聲音格外溫，“今天你看到蕭晚寧真正的樣子了？你還要嫁給他嗎？”

喬語塞。

垂下眼，手指繞著角，指尖通紅。

剛才不知抓到了什麼地方，指甲里還夾雜著一抹猩紅。

蕭妄雙手按住的肩膀，略微低頭，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著喬，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還要嫁給他嗎？”

養父養母的臉在喬眼前替浮現。

就算不想嫁又能如何呢？

是能放任養父養母不管，還是能不找妹妹，不管仁和醫院？

像是看出了喬心中所思，蕭妄低聲道：“我說過，只要是蕭晚寧能給你的東西，我都能給你。”

喬抬起頭，猩紅的雙眼迎上蕭妄的目：“可你不是也馬上要和白靈靈結婚了嗎？”

對而言，蕭晚寧也好，蕭妄也罷，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都需要依靠他們，解救喬家。

只有將喬家從破產的邊緣拉回來，才有可能找到妹妹。

蕭妄沒有回答喬，抓著肩膀的手逐漸落。

喬余輕掃，看到他垂落的手，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翕鼻尖，深吸一口氣，沒事人般淺笑看向蕭妄：“蕭妄，其實我們都一樣。”

一樣的無可奈何。

“今天如果不是你，我沒這麼順利離開。”喬‘大度’地拍著蕭妄的肩膀，“以后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只管開口。”

蕭妄神霾，目里蘊著無盡的寒意。

他不著痕跡側過，躲開喬的手。

原來在乎的是這個。

是他和白靈靈的婚事。

那樁婚事本并非推不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想著，蕭妄猛然抬頭看向喬，打算將其中的關系一五一十告訴。

此時阿打來電話。

阿說了沒幾句，蕭妄臉更加難看：“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他若有所思看向喬：“我要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喬愣了一瞬，茫然點點頭。

只是為了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沒想到蕭妄居然會當真。

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蕭家小七爺，能讓自己幫什麼忙？

還不等喬想明白，蕭妄拉起的手腕，轉往醫院走。

他邊走邊叮囑：“老爺子雖然醒了，但是他邊的那些醫生我一個都不相信。”

“喬，接下來老爺子要住幾天院，只有把他給你，我才能安心。”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進醫院。

“我？”喬本能抗拒，“我不行吧。老爺子份尊貴，一定有很多名醫排著隊想要照顧他。你要是不信任這家醫院的醫生，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來不及了。”

電梯到了。

蕭妄拉著喬。

他站在喬面前，一雙好看的劍眉鎖著，眼角輕跳，眼中竟破天荒得有幾分慌張。

看來他的確心系老爺子的病。

喬拒絕的話在里繞了好幾圈，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口。

兩人回到病房。

剛才還只有老爺子一個人病房，此刻居然多出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彪形大漢。

看到蕭妄，他們恭敬點頭：“小七爺。”

病床上的老爺子無力別過頭，看到喬站在蕭妄后，他本就渾濁的瞳孔瞬間沉了下去。

“老爺子。”蕭妄似乎沒有看到老爺子神變化，徑直迎上前，“我已經和喬商量好了，以后就讓來照顧你。”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扭過頭不看蕭妄，冷聲道：“是你未來三嬸，你怎麼能指使干活？”

聽上去像是在責備蕭妄，實則喬聽得出，老爺子這是在提醒蕭妄注意他們兩人的關系。

蕭妄不為所，繞到老爺子面前：“老爺子，喬醫過人，只有照顧你我才能安心。”

“阿妄。”老爺子聲音更沉，“蕭家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三叔雖然不是蕭家的親兒子，可畢竟打理蕭家這麼多年。”

老爺子回首瞥了喬一眼：“你可不要為了一個人壞了和他的關系。”

但凡不是個盲人，都能看出蕭妄和喬之間關系絕非尋常。

更別提老爺子一向寵蕭妄，對自己這個孫子了解得很。

蕭妄沒有正面回答老爺子，只低聲安：“你就只管好好休息，調理好最重要。”

說罷，蕭妄挑眉看向喬：“喬，老爺子我就給你了。”

他輕揚下指向老爺子，示意喬過來。

“老爺子。”喬小心上前，“我也是醫生，照顧病人是我分的事。”

老爺子看也不看喬，悶騰騰地哼了一聲：“喬，你和老三在一起這麼久，我竟然沒發現你還有這份心思。”

氣氛驟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