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雨晨在床上輾轉反側。

周紹榮在外面跑網約車，以往的這個時候，早就睡了，但今天怎麼都睡不著。

索就躺著等周紹榮跑完車回來。

接近凌晨，外面有了響。

客廳里燈亮了，時雨晨穿上外套出來，周紹榮見還沒睡，詫異道：“今天怎麼還等我了？”

人上前摟住他胳膊，嗓音綿綿的：“紹榮，我睡不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想著你那個弟妹。”

周紹榮一頓，笑著問：“想干什麼？”

時雨晨搖搖頭：“我也不是故意要想，但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

“嗯，是不是因為覺得昭昭很容易和你親近？”

“可能是吧。”

時雨晨想了想，又說：“可是好像不太會做家務，十指不沾春水的，你弟弟對很好嗎？”

周紹榮撈起的手瞧了瞧，“你看，你也是纖纖玉指，我也很讓你做家務，是不是對你很好？”

時雨晨聽著嘿嘿笑，圈著他脖子，墊腳去親他。

周紹榮量高大，而時雨晨小，他得低了頭才讓親到。

時雨晨也不怎麼會親人，在他涼涼的上蹭了兩下就算是親過了，周紹榮沒有滿意，直接把抱起來往屋里走。

“哎呀，不要。”

門一關，時雨晨就打他，“你歇一天好不好，昨天才來了。”

周紹榮眼眸笑意融融，停了停，說：“不好。”

屋里一時纏綿起來。

過了好久，時雨晨被抱去洗澡，又開始問：“那你弟妹是做什麼的，以后會經常來找我們嗎？”

坐著，周紹榮給洗澡，一邊笑著說：“你就喜歡昭昭，不喜歡凜安啊？”

時雨晨眨眨眼，說：“你弟弟看起來，不太喜歡跟我講話，但是弟妹喜歡跟我講。”

周紹榮：“嗐，凜安那是有禮貌，你是他嫂子，男有別，一來就跟你熱乎那才有問題。”

時雨晨又笑：“是哦。”

轉去抱周紹榮，兩人又親起來。

周紹榮雖然不太好，但一都是使不完的勁兒，親著親著就又把抱到床上去了。

屋里哼哼唧唧的，鬧了好一宿。

這下沒力氣再問東問西了，也不會失眠了。

周紹榮卻是真的沒了困意，想起晨晨和昭昭姐妹倆自然自然的親近，不得不慨緣的奇妙，晨晨膽子小，平時都很跟這附近鄰居待一塊兒，連話都很說，也沒在家里提過誰。

他也知道昭昭很想念姐姐，父母都不在了，親姐妹倆要是還不能相認，那昭昭不得難過死。

周凜安想讓他帶晨晨回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這個。

周紹榮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輕輕弄的發，親的額頭。

只要一想起他們有個兒子，周紹榮角便會浮現弧度，他和晨晨有孩子，是想想就覺得幸福。

再等等吧，等哪天找個機會和晨晨聊一聊他們過去的事。

至于那件不太好的事，與其擔憂總有一天被知道，倒不如早點主告訴。

隔日周凜安離開了中林市，昭昭讓阿姨帶著樂樂，自己空又來了一趟迎水縣。

那會兒正是中午，周紹榮剛騎車帶時雨晨買菜回來。

“昭昭？”

周紹榮見昭昭在家門口等著，疾步過去開門，“你自己來的？”

昭昭瞧著被他牽著的時雨晨，點點頭：“嗯，周凜安回去了。”

門開了，周紹榮笑著問：“公司很忙吧？”

昭昭：“年底了，哪里都很忙的。”

時雨晨給昭昭拿拖鞋：“這雙是新的，阿榮前幾天買給我，我還沒有穿——昭昭，你穿！”

昭昭佇立在門口，一時怔愣，許久才了一，從時雨晨手里接過那雙鵝黃小鴨拖鞋。

角微，想笑又笑不出來，生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字：“好。”

小時候，姐姐也是這樣。

每次有親戚帶出去玩，買了什麼好玩的或是有趣的禮回來，總是第一個拿給昭昭。

或者是和朋友在外面逛街或是旅行，看到昭昭喜歡的，也第一時間買了給昭昭帶回家。

昭昭永遠被包圍，不管是父母還是姐姐，所以才可以這麼有恃無恐。

其實不是木訥，正是因為得到的太多了，才不習慣付出。

昭昭想，不管是姐姐還是周凜安，在他們兩個人那里，真的是得到的多，而付出的。

“阿榮你看，昭昭腳和我一般大，很合適呢。”

見著昭昭，時雨晨就莫名高興，拉著周紹榮一個勁兒說話：“你看穿著多好看，好不好看呀，阿榮？”

周紹榮的手，笑著回答：“好看，好看。”

昭昭為了逗姐姐開心，自己也說：“嗯，好看，我很喜歡。”

時雨晨笑瞇瞇的，腦袋靠在周紹榮健碩的手臂上：“那你以后要經常來哦，我把拖鞋給你留著，不給任何人穿，我自己也不穿。”

周紹榮也逗：“哦，那我給你買的東西做人？”

時雨晨一臉小人的得意：“就是就是，你敢不樂意嗎？”

周紹榮：“不敢不敢。”

時雨晨樂呵呵的，從他手里接過裝蔬菜的袋子，“凜安沒有來，那你陪昭昭聊天，今天我做飯。”

周紹榮挑著：“又是你做飯啊。”

聲音從廚房那頭傳過來：“對呀，很快就好啦。”

到了客廳，周紹榮給昭昭倒水喝，讓坐。

昭昭其實有些局促，周紹榮看出來了，問：“你特意過來這一趟，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昭昭喝了兩口溫水，把杯子放下，醞釀片刻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從包里拿出兩張卡來，“周大哥，這是我媽媽留下來的。”

周紹榮見狀皺了眉：“這是做什麼？”

“你要工作，又要照顧姐姐，很辛苦，所以，”

昭昭看著他：“其實也不能算是我的心意，畢竟是媽媽留下來的，本來就可以給姐姐，周大哥，你不要嫌棄。”

周紹榮沒去那張卡，笑道：“我嫌棄什麼，還有不喜歡錢的啊？”

他能開玩笑，就說明他沒生氣，昭昭說：“其實我給你送錢過來，我也知道不禮貌。但是姐姐現在的況，你一個人工作的話……”

周紹榮臉上笑意更深：“怕你姐跟我一起生活會很拮據是嗎？”

昭昭沒接話。

周紹榮：“其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們也不缺錢，我做臥底的時候沒賺。現在和晨晨在這地方待著，也是為了圖清凈。”

他把茶幾上那張卡往昭昭那邊推回去，“這東西我不能收，給你姐也會顯唐突。以后吧，等以后你姐姐要是能記起來什麼，再給也不遲。”

周紹榮復又說了一句：“真別擔心你姐跟著我吃苦，沒那回事兒。”

昭昭放心不。

見周紹榮實在是不肯收下那些錢，昭昭只好放回包里。

周紹榮問：“你和凜安現在如何？”

昭昭僵了僵，不好意思說這個話題的，“因為孩子的關系，我們偶爾會見一見。”

周紹榮又說：“凜安對你百般寬容，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你瞞著他，也沒見他真和你生氣。昭昭，對他好一些。”

昭昭不知道要如何回應，只是點頭，說好。

后面周紹榮也不多問和周凜安的事了，讓去廚房幫晨晨做飯，姐妹倆多相相。

周凜安回去沒多久，周懷盛夫婦回國了。

二人在國轉機，直接來了中林市，這次回國不為別的，就是未來過來瞧瞧他們的孫。

來之前不僅沒提前聯系昭昭，也沒跟周凜安打個招呼。以至于阿姨接了樂樂放學，在樓下遇到登門拜訪的陌生夫婦，怕他們是騙子，都沒敢私自帶他們上樓去。

一梯一戶的戶型，進電梯得刷卡。

阿姨要是不帶他們進去，就進不去。

姚勵珍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說了無數次自己是孩子，那不長眼的保姆是不信。

周懷盛淡定一些，保姆要打電話，就讓先打電話。

反正也不急于一時——

但是看著那個背著小書包，戴著漁夫帽的可小孩，著實給他到了心里頭去。

凜安果然沒騙他，孫漂亮可得像個洋娃娃。

這頭周懷盛忍著要去抱孫的沖，那頭，阿姨給昭昭去了電話：“時教授，咱們樓下有兩個人等在這兒，說是樂樂的爺爺，我怎麼看著不像呢，你說是不是人販子之類的啊？”

昭昭那頭正忙，實驗室里幾個學生還等著：“阿姨，樂樂的爺爺在國外，要是真回來看樂樂，周先生會提前告訴我的。”

“哼！我就說，一定就是騙子！”

“或者你詢問一下，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好好好，時教授你先忙你的，我再多問問。”

掛電話的時候，阿姨心想，我才不會那麼輕易放他們進去呢，這可是保姆的職業道德，要把業主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阿姨干脆把樂樂抱起來，又過去和周懷盛夫婦攀談：“你們說是孩子的爺爺，要不你們給我看看，手機里有沒有孩子的照片，行不？”

周懷盛一聽，心想之前讓凜安給發照片凜安也沒發。

說是昭昭沒允許，私自拍孩子照片也不禮貌。

當時他就想罵：我們是孩子親爺爺，你說我們不禮貌？

夫婦二人眉頭皺，你看我，我看你，阿姨看他倆實在沒招兒了，怪氣道：“世道真是變了，穿得人模人樣的也出來行騙！”

又哼了一聲，抱著樂樂飛快地進了電梯，打死不讓那兩人進。

還對樂樂說：“你看婆婆是不是很厲害，壞人本不可能靠近咱們樂樂，對不對啊？”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周懷盛看著他孫嘻嘻哈哈的拍著小手：“對呢對呢，婆婆好厲害好厲害！”

周懷盛：厲害個頭！

轉頭對后氣得鼻孔朝天的姚勵珍說：“趕給凜安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