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回到家里的時候，阿姨已經給樂樂做好飯了。

開放式的廚房，樂樂坐在島臺前大口飯，想著早點吃完早點去武校上課。

“時教授，樂樂太瘦了，平時吃飯就不多，這還去練武，得了嗎？”

鐘點工阿姨也是有孫子的人，看樂樂細胳膊細，吃得又，心疼孩子。

昭昭放下包，笑著走過去，“沒事兒，一直就這麼瘦弱，說不定去鍛煉一下還能稍微壯一點。這段時間我還覺得胃口好了些了呢。”

阿姨暗暗撇，絮絮叨叨的，“小姑娘長這麼漂亮，練什麼武，去唱唱歌跳跳舞不好麼！”

昭昭知道是喜歡樂樂才這麼說的，“阿姨，樂樂喜歡，我們總是要尊重小孩子的意愿是不是？”

阿姨這才沒再多說。

阿姨沒什麼文化，搞不來知識分子那一套家庭民主，就單純喜歡樂樂，覺得樂樂長大了一定是大，舞刀弄槍不好。

等母倆用完餐，阿姨打掃了一番，就要下班了。

樂樂是七點半的課，出門的時候昭昭順路送了阿姨半程。

昭昭開車的時候，樂樂在后面站著，一會兒又喊媽咪，看得出來今天比往常黏糊。

昭昭說：“怎麼了？”

樂樂嘿嘿傻笑，“我聽到你和婆婆說話了，媽咪，你真是好媽咪。”

昭昭也笑了：“之前不還說我兇？”

樂樂連連擺手：“不兇不兇，媽咪一點兒不兇，媽咪人見人！”

說完還去摟著媽咪，在側臉上親了一下，完了自己乖乖坐后面去了。

晚上七點三十這個班有八個小朋友，是靳樾帶的班，價格也要貴很多。

一開始靳樾沒想收樂樂的課時費，昭昭公事公辦，充值買了100節課。

再是朋友，也別在生意上占人便宜，武學校不是慈善機構，養著那麼多人呢，虧了的就算是靳樾的，昭昭把這些事分得很清楚，也不想欠靳樾人。

樂樂上課去了，昭昭就在家長等候區待著，電腦拿出來工作一會兒。

周凜安來的時候，就看坐在那旁若無人的做自己的事，而其他家長，不是在玩手機就是在閑聊。

一問，才知道兒在這兒上課。

周凜安自己走過去，“昭昭。”

昭昭在眾人的矚目中抬起頭來，對上男人平靜的目，有片刻怔愣，隨即合上電腦站起來。

問周凜安：“你找靳大哥談事來了嗎？”

周凜安點頭，“你怎麼在這里？”

昭昭：“小孩練武呢。”

周凜安看電腦和包還放在那兒，說：“東西拿上，別地兒去坐。”

昭昭也不好拒絕，只好答應，拿了東西跟在他后。

男人長得帥，高瘦拔又貴氣，自然是許多人注意的焦點。

兩人都走了，背后那些的都還在議論。

武學校辦公區在樓上，周凜安來的次數多了，駕輕就。

他看昭昭拎著小孩兒的書包，水壺，還有自己的電腦包，紳士地給拿了不過去。

雖然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有可能是他上氣場太強了，昭昭有點不呼吸不順。

周凜安把帶到了三樓寬敞的休息室，東西放在沙發上，示意昭昭：“坐。”

昭昭也就坐下了。

但是和他實在沒什麼可聊的，有點冷場。

五分鐘之抬手看了好幾次腕表，周凜安注意到，這是不自在的表現。

除了那段短暫相濡以沫的時，和他在一起就很有自在快樂的時候。

周凜安靠坐在沙發上，兩條長松弛地疊起，他問昭昭：“那小孩，是我兒？”

他對向來坦，有問題直接問問題，從不拐彎抹角。

可他越是這樣，昭昭越是不知如何面對。

但總不能再繼續騙他，騙也是騙不了的。

“對。”昭昭說。

看周凜安，周凜安正沉默地注視著，八風不的神態，本看不出他是什麼想法。

許久，他再次開口：“懷著我的孩子，跟我離婚，你也做得出來。”

昭昭抿著，又看他。

男人眼神極其鎮定，可能是緒藏得太好，昭昭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什麼。

解釋什麼都顯得可笑又徒勞，索也不解釋了，只說：“你知道了，打算怎麼做？”

周凜安淡淡反問：“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昭昭剛要張，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兩人一同看過去，便看見靳樾進來了。

靳樾見他二人坐在一起，詫異了幾秒，隨后便笑著說：“我也是剛看手機才知道你要過來找我吃宵夜。”

這話是對周凜安說的，說完又看昭昭：“樂樂上完課了，在找你。”

昭昭連忙起，“那我先下去。”

周凜安在后開口，“把孩子帶上來，一起吃宵夜。”

這次再不能拒絕了，“好。”

等昭昭走了，靳樾坐下來：“不好意思，沒提前告訴你，昭昭兒在我這兒上課。”

周凜安看他，眸底幾分不太友善神，“那是我兒。你不好意思的不應該是沒告訴我我兒在這兒上課，而是你私底下和時雨昭聯系了一個多月。”

靳樾轉開了臉，去拿茶幾上的礦泉水喝。

他其實能想到，樂樂可能是周凜安的兒，也能想到他是知道的。

前些年他不知道是因為沒查也沒找過昭昭，現在他知道了，他和昭昭之間必然還會有許多牽連。

靳樾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卑鄙。

但也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他們已經離婚了，任何人都可以去喜歡去追昭昭。

眼下他無法面對周凜安，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想起來這些年周凜安給他的幫助，如果沒有周凜安，他的武校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好。

“對不起。”他說。

周凜安蹙著，眸鷙盯著他。

靳樾也不是怕他，其實周凜安能有多可怕呢，他這樣一個有有義的男人，靳樾對他，更多的是敬重。

靳樾再次道歉，“對不起。”

周凜安很快也平復下來，面逐漸恢復平靜：“你道歉做什麼，是我狹隘了。”

靳樾能有什麼錯？

靳樾知道他和昭昭離婚了，總不能見到昭昭的時候，大張旗鼓去通知他：你前妻在我這里，你前妻的兒在我這里！

再者，任何人都有資格去喜歡，去覬覦，只要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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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樂樂被昭昭帶去更室換服。

通常這個時候，他們換完服就要回去洗澡睡覺了。

今天有點特殊，昭昭對兒說：“一會兒我們去吃個宵夜。”

樂樂本來有點困了，突然就神地睜圓眼睛。

對小朋友來說，和大人一起去吃宵夜就等于：玩。

樂樂開心得很，一個勁猛點頭。

昭昭看著小鬼可的臉蛋，不知怎麼，竟生出一害怕，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去。

不可以。

一定不可以。

昭昭不準備把樂樂給周凜安，無論他用什麼手段，都不會讓樂樂去到他的邊。

昭昭蹲下來，雙手拉著樂樂的手，“兒，你是不是，很想見爸爸？”

樂樂眨著大眼睛，“媽咪，我可以去見爸爸？”

“可以。”

“真的嗎？！”

看著孩子不可置信又極其幸福的表，昭昭心口窒息，能回憶起來，自己小時候也是很喜歡爸爸。

“真的。”說。

“好耶好耶！”

樂樂高興得手舞足蹈，跳著蹦著，拉著昭昭的手晃了又晃：“走啊走啊，媽咪，我們去見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