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準年輕，不到五十的年紀，周家的男人基因優越，生就一副翩翩君子樣，單從外表看，周懷準同他大哥周懷盛一樣，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

之前昭昭聽周凜安提過，他二叔在外面很有人緣。

但昭昭就是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從第一次見面到這一次，都不對勁。

周凜安和幾位長輩談笑風生，不時和昭昭說幾句，不冷落，時常握住的手搭在自己上，親昵至極。

晚上，周懷盛找了幾個酒店廚師過來安排家宴，長長的餐桌上菜五花八門，看著倒像是一場小型宴會了。

太落山之后降了溫，老太太子弱，曉梅把推到屋里去之后，大家也就跟著移步到客廳了。

六安瓜片好喝，昭昭喝了好多，起對著周凜安耳朵說，“我尿急。”

周凜安：“我陪你去？”

“不用。”

昭昭回答著，已經跑開了。

一樓有兩個衛生間，昭昭去了離客廳最近那個。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之前長小疙瘩的地方又長了一顆，一下就疼。

赫海市秋冬季節干燥，昭昭老容易上火。

上次周凜安給涂的那個藥效果特別好，涂了兩三次就好了，不知道在沒在樓上房間里。

準備去找周凜安，收拾好自己開門出來，卻迎面上從那一頭走過來的周懷準。

他負手走到昭昭跟前停下腳步，淡定的臉上看似是長輩對晚輩的善意，對著昭昭笑。

昭昭禮貌地喊他：“二叔。”

周懷準應了聲，然后說，“和凜安結婚這有小半年了吧，在周家還習慣？”

昭昭點點頭：“四個多月了，一切都好，謝謝二叔關心。”

按照正常寒暄流程，昭昭說完之后，就該各走各的了，可下一秒周懷準卻說：“你和素心長得真像，素心是大人，你是小人吶。”

難怪我那不近的外甥遇到你就招架不住。

昭昭從他里聽到母親的名字，不免一怔，“二叔和我媽媽，是朋友嗎？”

“理論上不是。”

周懷準雙手兜，嘆口氣，半開玩笑道：“那時候想追，被你爸捷足先登了。”

昭昭尷尬的笑笑。

周懷準看一眼時間，對昭昭說，“去找凜安吧，我也要走了。”

“二叔再見。”

昭昭心事重重，沒再多看他一眼，轉往客廳那頭走。

長長的走廊上，周懷準瞇起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若有所思瞧著昭昭的背影，許久才離開。

客廳里。周懷盛和老爺子在看新聞，老太太和姚勵珍在聊天。

周凜安隔得較遠，在落地窗那頭煙。

昭昭覺得他就是一煙囪，就麼見過煙癮這麼大的人，不煙會死是不是？

像是有心電應，昭昭在心里罵他的時候，他叼著煙轉過來了。

然后一邊聽電話，一邊朝昭昭招手。

昭昭走過去，陪他站在那兒，周凜安已經摁熄了煙頭，一只手拿手機，另一只手摟著。

是肖書打電話來，說昨晚大雨，線橋施工現場有工人從架子上摔下去，現在重傷在醫院，已經聯系了財務和保險公司，走流程給他最大的賠償，但家屬不答應，在醫院鬧到現在。

一般況下這些事不用周凜安去理，鄭琦和肖書能搞定的事都不會經他的手，但是很顯然，這次鬧得有點嚴重。

周凜安說，“你那邊先穩住，我陪爺爺吃個飯就過來。實在覺得煩就先去車里待著，別給人牽著鼻子走。”

肖書又說了幾句才掛。

昭昭在旁邊云里霧里：“線橋那邊出事了嗎？”

“有工人傷，一會兒我去一下。”

“要賠很多錢嗎？”

昭昭心想賠償是保險公司的事，公司最多是進行人道主義補償，肯定不能讓家屬獅子大開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以后遇到類似的意外就很難控制。

周凜安不想昭昭過問這些煩心事，不答反問，“你看起來像是在找我？幾分鐘不見就想我了？”

昭昭習慣他這樣了，也沒辯解，只說：“就是上次那地方……又長小紅點了。”

“上火了？”

“嗯，估計是。”

周凜安拉上樓，去涂藥。

走到樓梯上又逗，“我用涂？”

“……”

昭昭沒理他，他笑了兩聲。

他長走得快，昭昭抬眸看他的背影和后腦勺——其實剛才他講電話的時候昭昭就看出來了，施工現場發生了那麼大一件事，他還是有力的，在面前不正經，一是想讓自己看起來輕松點，再就是不想讓昭昭擔心。

到了臥室，昭昭主去關門，然后把周凜安推到墻上，“公司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不要把什麼力都弄到自己上。”

周凜安笑，“哪有你這樣安人的。”

昭昭：“有一回鄭司機接我的時候，我就聽他說過，你這個繼承人當得很累，大事小事都需要你親力親為。”

“有時候人到了某個位置，也是不由己。”

周凜安無奈嘆氣，把昭昭腦袋按在前，“知道我累，以后就不要總氣我。”

昭昭：“哦。”

站了一會兒，周凜安把抱起來，“床上去還是沙發上？”

昭昭指著床，床上躺著舒服。

周凜安把放下后，在床頭柜里取了藥，解開袖口，捋起袖子給昭昭抹藥。

“打九價了嗎？”他抬頭看昭昭一眼。

昭昭點頭，說打了，周凜安這就放心了。

但是昭昭說，“但是打了疫苗也不一定能預防，小敏跟我一起打的，前陣子不好抵抗力差，還長了狀疣。”

“至能避免高危，總要安全一些。”

“你們男人要打嗎？”

“……不打。”

“哦。”

周凜安涂好了藥，坐在床沿拉好袖子，扣袖扣。

昭昭還躺著不，有點犯困，昏昏睡。

底下子還沒有穿，周凜安就這麼看著，面不改，“火氣這麼大，要不給你打一針去去火？”

“……”

昭昭臉紅了，就要拉被子蓋住自己，周凜安俯過來，低聲曖昧，“保證藥到病除。”

“你這個人……”

昭昭都忍不住笑了，雙臂掛在他脖子上，“你怎麼這麼壞？”

周凜安刮鼻子，“壞嗎？那你喜不喜歡？”

昭昭呵呵的笑，不回答他。

周凜安看紅齒白，模樣甚是好看，忍不住低頭吻住。

手往被子里面尋，昭昭很快便開始氣，說不要。

周凜安眼底帶著火苗，問，“不我？”

昭昭咬著下，突然有些張。

在盯著好幾秒鐘還沒等來答案之后，周凜安再次刮鼻子，“說句假話也好，知道嗎？”

昭昭看著他，“說假話有什麼意思，萬一，以后真的你了呢。”

周凜安抵著額頭，“以后是多久以后？”

即便知道昭昭心的天秤已經在朝他這邊傾斜了，知道昭昭有點離不開他了，他也還是不滿足。他要他，不僅要占有的，也要占有的靈魂。

直到下樓吃飯，昭昭也沒給他一句好話。

周凜安覺得昭昭就是太老實了，大過年的，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哄哄他。

下樓的時候周凜安說，“晚點我要去一趟醫院，你看你是要住在這邊和大家一起，還是跟我下山，回家里去。”

“明天來嗎？”

“明天除夕，打算中午帶你跟你媽媽一起吃飯，再回來吃年夜飯。”

昭昭都差點忘了，過年，是要去陪陪喬素心的。

“那我跟你一起下山，不然你來來回回接我很累的。”

“行。”

吃飯的時候，周凜安說了醫院的事，要帶昭昭回市區，老太太是有點不高興的。

周凜安哄了幾句，飯還沒吃利索，手機就又響起來了。

他說了失陪，起去一邊接聽。

估計肖書那邊有點棘手，昭昭看他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