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的話讓賢妃稍微冷靜一點。

賢妃問：“鄭四丫頭封了貴嬪，可有賜號？”

靈瓏道：“沒聽說有賜號。一般來說，賜號都是陛下據嬪妃的模樣定的呀。”

賢妃哼了一聲：“一般來說，還沒有太后手封妃嬪的事呢。老太婆越來越猖狂了！”

自從壽宴過后，賢妃對太后就厭惡了，私下里總是“老虔婆”、“老不死”地。

廖嬤嬤按了按賢妃的手：“娘娘息怒，太后這樣子，最生氣的人合該是陛下。娘娘只別管，任由新任的鄭貴嬪和昭貴嬪打擂臺去。至于陛下讓您休息，暫且別管后宮事，那麼您就韜養晦，靜待時機。等櫻選侍的事過去，有的是機會讓您重新掌權。”

賢妃咬了咬牙：“嬤嬤說的，我都懂，我只是不甘心！”

廖嬤嬤慈祥地微笑，“娘娘還是以前閨中的脾氣，真好。說個讓娘娘高興的事，老奴進宮之前，到老夫人跟前請安，正巧國公爺也在，正和老夫人辭行呢。早朝上剛定的旨意，陛下讓國公爺代天子巡視京畿兵事，即日啟程，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啊。”

賢妃聽了驚喜：“嬤嬤怎麼不早說，竟有這事！我在宮里，竟然沒聽到靜！”

廖嬤嬤道：“早朝還沒散，國公爺就被委了差事，匆匆回府收拾啟程的。想來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后宮了，所以娘娘只管寬心，宮里誰敢對您不敬呢？”

賢妃確實是放心了不。

自己雖然暫停協理后宮權，可父親還被委以重任，說明皇帝并未真正惱。

賢妃終于出了昨日以來的第一個由衷笑容。

“那麼本宮就趁機，好好休息上一段日子，順便把陷害本宮的老鼠揪出來！”

話鋒一轉，“只是，本宮心里還是有些憋屈的，不得，要找人出出氣。”

廖嬤嬤寵溺地笑道：“那當然了，誰能當娘娘的出氣筒，是誰的榮幸。”

賢妃支肘托腮，瞇眼思量，鮮紅的抿好看弧度，臉上流幾分不懷好意的調皮。在年相伴的嬤嬤懷里，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閨中無憂無慮的時，一切明快。

連恩仇也明快。

于是很快做了決定，揮一揮廣袖，回風舞雪般優。

“就人去關照關照虞氏吧。好歹當初也是跟本宮分庭抗禮的貴妃，如今在冷宮里，不知過得好不好呢？”

緋晚雖然幫了賢妃幾回，讓化險為夷，又無形中助制了皇后，可躥升太快的緋晚，也給了極大的力，以及事實上的麻煩。

虞家三個兒，在宮里本就是麻煩。

可賢妃現在不能直接針對緋晚，收拾虞選侍虞素錦呢，又沒意思，倒是冷宮里的虞聽錦，既沒有反抗能力，又能出氣。

賢妃眼神一厲。

自己憋的這口氣，就讓虞聽錦來承擔吧！

兩刻鐘之后。

煙云宮最破落荒僻的屋子里，就傳出了虞聽錦聲音啞的驚。

“放開……本宮不喝，本宮……嗚……”

咕咚咕咚。

兩個力氣極大的使宮，將剛從深井里打上來的冰冷的水，兌了一勺子混合灰土的藕，兌滿滿一大壇子，掰開虞聽錦的，給往肚子里灌。

“本宮？都廢庶人了，還稱什麼本宮呢。以為自己還是貴妃麼，夢該醒醒了。”

“喝吧，這可是藕，補養，對人最好了。多喝點，養好了，說不定哪天又復起了呢。”

“是啊，快喝，這都是你的。”

虞聽錦被灌得涕淚橫流，肚子眼見鼓起來。

半壇子冰冷的水下去，終于忍不住，哇一聲吐出來，把自己嗆得不過氣。

“真浪費啊。”

“還剩一半呢，繼續喝吧。”

兩個宮等稍微緩過來，按住了，立刻再灌。

虞聽錦喝了吐，吐了喝，幾個回合下來，就躺在地上雙眼發直，連掙扎都掙扎不了。

“誰……誰指使你們，是……緋晚……那賤婢……還是賢妃賤人？”

宮啐：“這境地，還敢對主子娘娘們不敬，真是死了也不冤。”

虞聽錦呆滯的眼神，漸漸怨毒。

這些狗奴才！

等本宮找到了出路，就要你們的命！

“瞧，好像罵咱們呢。”

“是麼？那就繼續。”

兩個宮拿了長樂宮的銀子，自然會把差事辦好。于是又端了幾盤餿掉的剩菜，拽虞聽錦起來，掰開，給塞進去。

好心勸道：“吃吧，多吃點，堵上，省得你罵人！”

“陛下，多吃點，這可是太后專門命膳房為您備的膳呢，好讓您的子早日康復。”

辰乾殿。

也有人在勸膳。

是剛得了貴嬪位份的鄭四小姐鄭珠儀。

太后命來前侍膳，便來了。

皇帝蕭鈺坐在桌邊，臉很冷，滿桌的巧佳肴，都快涼了，他是一筷子都沒。

鄭珠儀恍若未見，只是盡職地勸膳，還親自往皇帝碟子里夾菜。

十菜二湯四碟八樣，每個都夾了一回，把皇帝的食碟堆了小山。最后一道菜夾完，才停手，退到一旁行禮。

“陛下，嬪妾今天的差事辦完了，聽憑您發落。”

皇帝冷聲而笑：“發落？你差事辦得這樣好，朕賞你還來不及呢，鄭貴嬪。”

貴嬪二字，他咬得極重。

鄭珠儀迎上他的目，“那就請陛下，賞嬪妾一個全尸吧。”

“哦？”

“陛下看起來，好像想將嬪妾千刀萬剮。嬪妾怕疼，求個恩典，白綾如何？”

“那朕就賞你白綾，如你所愿！曹濱，去拿！”

曹濱在側躬，稍微遲疑，皇帝一個嚴厲的眼風就過去了。

曹濱不敢再耽擱，立刻去辦差，須臾捧了一個托盤回來，盤子上是整齊疊放的三尺綾巾。

“鄭貴嬪，請吧。”

皇帝語氣嘲諷。

鄭珠儀背脊筆直：“謝陛下恩典！”

捧起白綾，四下看了看，選定了殿的隔扇架，直接走過去，搬了凳子踩賞，將白綾搭在了上面，系好了，將脖子套。

砰，一腳把凳子踢翻了。

人直接掛在了白綾上。

皇帝臉一變。

曹濱慌忙沖上去。

一直安靜侍立在旁的緋晚，也趕表現出十分驚慌的樣子，啊地驚。

心里卻想，很厲害啊，鄭四小姐。

比皇后豁得出去。

也比皇后會拿男人。

嘖！

年紀輕輕，可惜了，干點什麼不好，非得跑宮里搶男人。